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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胸前裹着布条儿?不,这不是主要问题,问题是那松散的布条里露出来的货物!
司马睿以为自己看花了,生平第一次用手去揉自己的眼,稳了稳神,定了定睛,再次睁眼看去,没错,还是它!就是它!
司马睿的心脏扑嗵扑嗵,跳得那叫一个剧烈!似要跳出心口!目光下移,落在那怪异而醒目的三角形红色小裤裤上,那里没有丝毫应有的突起,而是一片平坦!
司马睿脑中嗡地一声炸开了!盯在那里眼珠儿都不会转动了!
在愣愣中半天才醒过神之后,再看烛光中那张因翻身而甩开乱发露出的精致小脸儿,和着铺洒在床上的长发,司马睿倒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再看一眼那与脸色完全不同的全身雪肤,司马睿一手抚住心口,转身而退。
出了密道与破屋的司马睿离了魂儿似的回到书房,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揪着胸口的衣服,感觉要喘不过气来!司徒寒是女子!司徒寒竟然是女子!东炫国名扬天下的少年上将军竟然是女子!哈哈哈!
司马睿忽然想仰天大笑,可他却难以发出任何声音!
回想着出使东炫国时的一幕幕,回想着她对自己的公然调戏,想着她于水中救了自己、给自己嘴对嘴地做什么人工呼吸,想着她在别馆中的吻,想着她赶来救他时的杀戮,想着她今夜如同黑夜里的幽灵吞噬了那些黑雾,想着她制造出的各式新武器,想着她处处显示着男儿与武将的豪爽言行……最后,定在了某个点上。
这一夜,司马睿整整坐了一夜,什么都没做的整整坐了一夜!
美美睡了一觉的司徒寒醒来后只觉神清气爽,缠紧胸布,穿好衣服打开门,秋月听到动静,立即端着水进来让他净面,“少爷,你醒啦?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昨夜睡得可好?”
“好,好得很,像猪一样!估计来几个人把我抬走卖了我都不知道!哈哈!”司徒寒说完,双手入盆向脸上扑水,再用脸巾在脸上揉搓一通。
秋月不满,“少爷不可以这样骂自己!”
“好好好,管家婆,听你的,行不?”司徒寒拧干布巾擦净脸上的水。
“少爷!”秋月鼓起嘴,又说她是管家婆,好难听的好吧!
把布巾扔进水盆里,捏捏秋月的脸蛋儿,“好好好,是美丽可爱、花见花开的漂亮无敌管家婆行了吧?”
秋月又气又笑。
站在院外的司马睿露出浅淡笑容,经过这一夜,他终于做出决定,绝不以此要胁她为自己、为南玉国效力,他要为她保守这个天大的秘密,默默守护她。从秋月都不能进房的情况来看,这个秘密如今也许只有他一人知道,除了他,恐怕也就只有那生下她的女人——她的娘亲。
女身男养,又有了如今举世瞩目的成就,从小到大,她该吃了多少平常女子吃不了的苦?受了多少平常女子没受过的罪?他不应该再落井下石威胁她使她活得更为艰难不是吗?她吻过他,他也吻过她,他一度以为自己因为他而喜欢上了男子,可如今,这个真相难道不应该让自己更加顺理成章的接受吗?
“丞相大人!”秋月见到站在院中的司马睿,忙唤了一声,但顾不得行礼,“您这么早!少爷的头发梳好后就能出来!”
“无妨,我只是听到你们的说话声才进来的。”他迈步进屋,那人儿端坐在凳子上,秋月正在为她梳理一头如瀑长发。
“哎哟秋月,你是想把我的头发扯光让我变成秃驴、以后娶不到媳妇儿是不是?”
“对不起少爷,疼不疼?我轻点儿!”
“哈哈哈,没事儿,逗你玩儿的,不疼,两根儿头发而已,你当我是闺中小姐吗?唉,说到媳妇儿,也不知我家媳妇儿现在有没有被别人抱走!”
“媳妇儿?抱走?少爷,你哪儿来的媳妇儿?我怎么不知道?”
“我媳妇儿还在她娘的怀里吃奶呢,你说她会不会被别人抱走?哈哈哈!秋月又上当了!哈哈哈!”
“少爷!”秋月气得直跺脚,嘴巴鼓得老高,明明比司徒寒还大八岁,在她面前却如同一个爱撒娇的孩子。
司马睿看着这一主一仆逗得欢乐,那秋月口中一直自称“我”而不是“奴婢”,可见司徒寒虽然瞒着她自己的真实性别,但平日里对她都很好,不然不会惯得如此没有尊卑。
用过早饭,看望了承大人和曲将军,又叮嘱了一番,司徒寒才带着秋月和司马睿出了相府大门。“我说司马睿,你的银子带够没有啊?”
府门外的护卫们一听,他居然直呼丞相大人的名讳?
司马睿笑道:“放心,只要不是买下南都,都会满足!”
“听到没有秋月?今儿个,咱该出手时就出手,红红火火逛南都!千万别跟他客气,下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过了这个村儿就没那个店儿了,啊懂?”
秋月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嗯,秋月今天要如狂风扫落叶,横刮整个南都!”
“哈哈哈!长出息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两俊男一美女逛在比东炫国的东都更为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格外引人注目,而这个过程中,还不断有人跟司马睿打招呼,“丞相大人好!”
司马睿微笑着一一点头简单回应,看得出,若不是陪着她们,恐怕还要说上一会儿聊上一下。“看来你在京城混得不错啊,人缘儿这么好?”
司马睿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百姓需要亲民之官。”
“的确。”
虽然司徒寒贪财,可真没有购物欲,她也只是借此陪秋月逛逛,让她撒着欢儿的买买买,尤其是南玉国的丝绸和玉器,商家们乐歪了嘴派人把一匹匹、一件件物品送往丞相府。这东西虽然是丞相付的钱,可这出银子的,定然是皇上,不然丞相一向清廉,哪有这么大手笔?再说这东炫国的贵客,皇上不出银子,难道还要用我们丞相的那点儿俸银?
虽说司徒寒什么也没买,但看看秋月逛了一上午所买的东西,除了老爷和夫人的那份,还有娘亲和她自己的一小份,一大半都是为少爷买的,真是个贴心护主的丫头!估计回去时多加一辆马车都堆放不下!
午饭自然是在外面吃,司马睿带她们去的地方叫竹韵轩,乍一听,不像个吃饭的地儿。可一走近,司徒寒顿时喜爱至极。
抬眼望去,这是一座两层竹楼,房屋建筑所用的材料全部是竹子,包括两层楼的连接处都是一排紧挨着的长长巨竹,二楼中间位置竟还有一个小阳台似的地方,那半月形的栏杆也是翠竹,但可能因为时日久了,风吹日晒,所有的翠竹颜色都变成了乌灰色。
楼的左边还有一层横向并排的长长一间竹屋,许是一楼空间的内部延伸。右手边有一道围墙,墙内种植着长长一片翠竹,整座酒楼的后方也能看到高出屋子的部分翠竹,看来这楼有后门,后门外定有一片竹园。
右边空地处还有一株中途分成三支粗杈的大树,树下以竹围绕成栏,放置着三层大酒坛。与之方向位置整齐相对的,是酒楼左边的一座竹亭,所有的建筑物都是在结实的土地上,只这竹亭是在水面上,亭下四根圆柱伸进水中,不知是木还是竹,估计应该是巨木。
这水是从哪里来的?正是酒楼前的一汪清池,酒楼正门前连接路面的,是一弯竹制拱桥,用餐之人得踏桥过去到楼前方的四方竹面平地,才能入酒楼大门。大门的上方黑色牌匾上题着三个白色大字:“竹韵轩”,字体刚中带柔,柔中有刚。
整个酒楼是一个大大的长方形,这池子,估计是人工开挖的,因为表面上无河无湖可相通,但想想不应该会是死水,也许是与地下河有所相连,不然这水不得臭死!
与围墙与竹林相对的水池左边,是一排桃树,估计三月里又会是另一番风景。
这酒楼的主人倒真是费了一番心思,清静而雅致,更是好手笔,只这面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怕是也费了不少银子,不是达官贵人作后台,就是土豪级别的!
嗯,不错!司徒寒点点头,看着这样的酒楼,她忽然也想开一个夹带现代元素的半古气息酒楼了。
三人踏着弯月竹桥进了酒楼,入二楼其中一个包厢,说是包厢,其实连门都没有,门框顶上的横竹上挂着数道水晶似的珠帘,长得快垂到了地上,是以珠帘为门。
不过,因为门是对着墙外的竹林而开,便无任何人能看见包厢里坐着吃饭的是什么人。
三面竹墙上分别挂着裱好的字画,一副冬雪腊梅图,一副草书字,一副翠竹美人儿图,那美人儿只是画了一个翠袍背影,一头几乎及踝的黑色长发垂在身后与竹同色的翠衣上,撑着一把翠绿色的油纸伞,行在一道一直不断往上、不知通向何处的悬空木梯上,那是真正的悬空,梯下都是空的,除了并不稠密的整片竹林,什么都没有!
虽然没有画出来,但整个画面给人带来的想象中,那梯子的尽头似乎是如置仙境的青山竹屋。
梯下方的竹林云雾缭绕,如仙似幻,近处一片稍微放大些的竹叶上一滴雾气形成的晶莹水珠欲留欲落。
这三副字画图中,最吸引她的,就是这幅了,说不清原因,就是喜欢。
司马睿看着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在腊梅图上短暂停留后便长久地凝视着翠竹图,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很喜欢?”
司徒寒回过头来,“嗯,画功不错!意境更好!”
司马睿点了点头,淡笑着没说话。
“通往顶峰的天梯脚下都有跌落的危险,但若顺阶而下,却是一片美丽清新的世外竹园!”
司马睿看着她愣了下,他第一次听到与此画原意相同的解释,刚要开口,司徒寒问道:“南方的柳木炭是四国中最好的炭,哪里是卖柳木炭的地方?”
这是什么思维?为什么跳转得这么快?
“你想要炭?”司马睿有些不解,虽然是比其它国家好,但将军府冬天用的炭定也是好炭,要大老远的带炭回国?
“嗯,只要最上等的柳木炭,其它的没兴趣。”那东西是制造火药的其中一种主要成份。
“这好办,我让人送到府里来就是,不用你亲自跑路,生产炭的场子都是在京都远郊。”
“嗯,要日期最近的。”司徒寒点点头,若说是丞相府要,冲着他这良好的民间声望,也许比说皇上赠给外宾送来的质量更好。
“好。”
待上了菜,司马睿发现她根本不再像在东炫国皇宫里那样一副急吼吼的贪吃像,不禁会心而笑,这小东西,是在跟东炫国皇帝耍心机呢!
“秋月,多吃点儿!咱们路上花银子耗时间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要让闽清水多出点儿血,吃个够本儿!”司徒寒拿起多要的一双筷子,使劲儿给秋月夹菜,秋月一边点头,一边嗯嗯答应着往嘴里塞拼命吃。
司马睿心里感到好笑,这秋月被司徒寒荼毒成什么样儿了?什么都听自家少爷的,不但听话地同桌而坐,还丝毫没有了女子应有的文雅吃相。按司徒寒的话来说:“文雅?文雅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她让秋月可着劲儿吃,她自己却一反常态,慢悠悠地吃,慢悠悠地喝。司马睿看着那琼鼻下的精巧小嘴儿,在喝过酒后被酒水浸润得更加诱人,忽觉嗓子发干,遂又喝了一口茶。如今知道了她是女子,才想起自己为什么当初吻她时有拥女子在怀的感觉了,原来,他的感觉没有错。
“你也要多吃点儿,你这个年龄正是长身高的时候。”司马睿道。
“听听,这话说是活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大娘似的!”司徒寒斜斜眼儿。
司马睿浅笑不语。
“少爷,下午咱们去哪里?”秋月嘴里寒满吃食,口齿不清道。
“继续逛,今天本少由着你高兴,让你不白来!”
“嗯嗯嗯!”秋月喜笑颜开,“少爷是世上最好的少爷!”
“那是!将来也是最知道疼媳妇儿的男人!唉,说到媳妇儿,也不知道我家玉清现在在干什么?可别让外人吃了豆腐!”想到他,忽然想起好像没为他买点儿什么南玉国的东西,嗯,下午逛街时就给他买些小玩意儿带回去。
她这一提玉清,还当成媳妇儿提,司马睿脸上的浅笑渐渐收敛了起来,他想起那人在船上吻寒儿的情景,一个青楼小倌儿,如何能碰寒儿这样的奇女子?这世上能配得上她的,恐怕没几个,而其中,绝没有那个叫玉清的!
司徒寒见对面的人变了脸色,嬉笑道:“怎么了?吃醋了?哈哈!”想着都不可能,与他开玩笑罢了,“唉,玉清也是个可怜人,有着他的迫不得已。”人在皇帝的屋檐下,更得低头,差事办不好,头就没了!
“你是同情他?”司马睿看着她,如果只是同情,又怎么会随便接受他的吻?你毕竟是女子,这样的逢场作戏怕不只是逢场作戏吧?再说,如何能用自己的身体去逢场作戏?
“同情也好,不同情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倒是从未听过你有这样的感叹。”
司徒寒笑了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抄起两根筷子,左右手各执一根,开始敲碗、敲酒杯和菜盘子,张开嗓子唱起自编的小曲儿:“尘啊缘,如啊水,何尽一生情啦啊啊啊,莫啊啊,多啊情,多情终伤啊己噫噫噫!”
尘缘如水,何尽一生情,莫多情,多情终伤己。司马睿看着那张因酒而微红的小脸儿,司徒寒,你还不到十六岁,还未尝情之一味,何来这种感叹?
“少爷这回编的小曲儿比上回好听多了!”秋月含着菜道,她已经撑得快吃不下去了。
司徒寒照她头上敲了一筷子,“你家少爷我哪次的不好听?嗯?”
秋月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好听好听!都好听!少爷我错了!”轻撇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家少爷。
“罚你把水晶虾饺吃完!哼!”
“啊?”秋月苦了脸,“少爷,我已经饱了!”
司徒寒不理睬。秋月认命地继续塞,继续吃,谁让自己忘形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来,还是当着外人的面,活该被罚,看以后还不长记性!
看她实在强塞不下了,司徒寒才大发慈悲道:“行了行了,别再塞得把原来的东西都吐出来,不是更浪费?”
“谢少爷!少爷最好了!少爷是世上最好的少爷!”
“哼,别高兴太早,下午给我使劲儿刮闽清水,老子为他造武器累个臭死,今儿个你要是不把我的辛苦费刮回来,我就把你扔在南都!”司徒寒恶狠狠道。
秋月立即笑得屁颠儿屁颠儿,“放心少爷,别的不说,这花别人钱的事儿,秋月最在行,定能办得妥妥的!绝不给你扔下秋月的机会!”
这是什么样儿的一对主仆啊?司马睿轻笑,“好,今天下午不逛到天黑绝不回府!”
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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