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末世篇,主角黑化进行中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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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在家里被爹妈宠坏了,不喜欢别人跟我抢东西。”
不远处的保镖仿佛是为了附和他说的话,跟着从地上站起了身,手上冰凉的刀具泛着寒光。
眼镜男面色有片刻僵硬,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倒是不知道你裴少爷好这口。”
说完又缓慢点头,深深看了裴然一眼,摊手道:“行,让你先。”
地上躺着的少年,或者不能说是少年了,他更像地狱里爬出的恶鬼,黑发贴在脸侧,被血水粘成一缕一缕的,睁着眼,一动不动,目无焦距的盯着某个地方。
恶魔尚在沉睡,一旦苏醒,人间皆化炼狱。
裴然对毁容的人没什么兴趣,尤其这少年,总让人觉得并非善类,他正欲转身离去,匆匆一瞥,谁知却见少年眼下有一颗泪痣,脚步就那么生生顿住了。
那一刻,谁也不知道裴然心里闪过什么念头,旁人只见他俯身,把少年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带进洗手间,反手关上了门。
周沧明见状扶了扶眼镜,讥讽嗤笑。
末世仅仅爆发半个月,水电还没有完全瘫痪,裴然一手揽住少年,一手解下领带,用水龙头打湿,然后擦去了他脸上的血污。
一颗泪痣清晰显于眼前。
裴然压着心中隐秘的情绪,低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不说话,半边脸血肉模糊,刚刚擦净,又有鲜血浸出。
裴然见状,靠着洗手台,慢条斯理的解开袖扣:“你觉得,是被四个人一起上好,还是被一个人上比较好?”
少年闻言,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望着裴然,一双眼空洞洞的,细看却又能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的碎裂开,而后缓缓低下头,瘦的脊椎骨都出来了,跪在地上。伸手去解裴然的皮带。
裴然觉得这么一张血糊糊的脸是真吓人,他后退一步,避开少年的动作,对着镜子洗了把脸,然后将微湿的头发捋向脑后,侧目看向他,再次问道:“叫什么名字?”
“曲砚……”
少年的手还停在半空,嗓子哑的发不出声,他动了动干裂的唇,机械的重复道:“曲砚。”
裴然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大概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外加喝了三百斤狗血的感觉,他说自己怎么老觉得末世这个情景很熟悉,原来自己穿书了——!!!
一本末世界面,主角升级打怪收后宫的升级流种马文,剧情很烂俗,裴然当初看了两眼就没怎么看,唯一记得的,大概就是主角的名字。
曲砚……
眼下有泪痣……
末世前期因为弱小而受尽欺辱,一不小心就黑化了,然后爆发全系异能,成为整本小说中几乎无敌的存在,有空间,有妹子,后期精神系异能修炼到高阶甚至能操控丧尸。
这已经不是“人生赢家”四个字能概括得了的。
裴然脑海中又成功得出了一个等式。
曲砚=主角=绝世金大腿。
谁不抱,谁sb。
手头没有毛巾,裴然抬起曲砚的下巴,只能用那条领带耐心的擦了擦他脸侧残余的脏污,片刻后才打开门,带着他出去。
仓库里有九个人,现在却隐隐分成了四拨,一对情侣,一个妇女,两个不良少年和周沧明,裴然和曲砚外加保镖。
听见开门的动静,周沧明抬眼,却见曲砚行走如常,身上也没什么痕迹,不阴不阳的道:“裴然,你不行,就换别人,少占着茅坑不拉屎。”
裴然松开手,示意曲砚去自己的位置上坐着,然后把半湿的红领带随意搭在脖子上,走过去把曲砚的书包拿了回来,纯黑色的衬衫让他侧脸看起来多了几分冷酷:“老子拉屎还非得让你看见吗。”
周沧明冷笑,不说话。
员工宿舍的床死过人,上面大片大片的腐肉,没人敢睡上去,都是扯了衣柜里的毛毯垫在身下睡觉,裴然坐到保镖冯唐和曲砚的中间,心里忽然满满的安全感。
冯唐为人内敛沉默,说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太好心,起码目前来说对裴然还是保持着基本的尊敬,但以后就不一定了,在末世之中,这种主顾关系比纸还薄弱。
冯唐的父母还在南方,他不会一直保护裴然,等外界情况稍微好一些,就会前去寻找家人,所以裴然心中一直没着没落的,不过现在,只要牢牢抱住曲砚这条金大腿,以后就不愁了。
#忽然又有了活下去的信心#
裴然心里想着事,全然没发现身旁的曲砚情况不太正常,最后还是那名叫芝芝的女孩犹豫着提醒道:“他……好像发烧了。”
裴然闻言看去,果不其然发现曲砚缩在墙角,烧的浑身滚烫,却也不慌,只是伸手把人捞过来,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拉开身旁的背包,从里面拿了一片退烧药出来。
食物所剩无几,里面仅仅只有半包劣质饼干一颗糖,外加三瓶矿泉水,一些常用药物是从家里带的,当然,这仅仅只是裴然的食物,至于保镖冯唐还有多少食物,他不清楚,也不会去问。
裴然托着曲砚的后脑,掰开他紧闭的牙关,喂他吃了退烧药,然后又取了两颗消炎胶囊,把药粉撒在他脸上的患处。
末世药物珍贵,但这种事就和投资一样,风险越大利益越大,曲砚在裴然心里,现在就是保命符一样的存在,死不得也不能死。
冯唐看了眼裴然喂药的举动,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这场闹剧因为曲砚的自残和裴然的插手,短暂平息了下来,现在仓库没有信号,网络趋于半瘫痪状态,手机玩了一早上,已经没电了,裴然没事做,就盯着曲砚打量,想看看未来吊炸天的主角是什么模样。
他身上的校服洗得很干净,却依稀能看出一些褪色的水笔印子,写满了侮辱性词句,还有大片大片的淡蓝墨迹,不像无意弄脏,更像是恶意泼上去的。
裴然想,原来在学校是个被欺负的小可怜。
他点了根烟,吐出一口烟雾,又拉开曲砚的书包,发现里面有几本书,几张试卷,还有水笔文具,隔层放着一串钥匙,已经生了锈迹,里面有一个玻璃水杯,泡着不知被谁故意扔进去的蟑螂。
裴然对数学不感兴趣,略过那几张满分的试卷,翻开语文书扉页,上面写着一行俊气的字。
高三(6)班
曲砚
旁边还有好几排歪歪扭扭的异样笔迹,写着曲砚是xx这种骂人的话,往后翻,书页被人用笔画的稀巴烂,成功杜绝了裴然想看书解闷的想法。
果然,书中每个无敌的主角,都有一个悲惨的身世。
裴然今天如果不出手,曲砚可能就被周沧明那三个人拉进洗手间xx再xx,看看他刚才用石头砸脸的狠劲,难怪后期会黑化。
裴然这种吃不得苦,受不得罪的,大抵就是个普通人的命。
时间一点点流逝,曲砚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沉重,烫的像火炉一般,身形抽搐,已经不太像是普通的发烧,裴然在他的书包里发现一本课外书,看的正起劲,察觉后,空出一只手来,把掌心贴上了他的额头。
裴然天生体寒,手也是冷冰冰的,贴上去后,曲砚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他袖间的伦敦雨古龙水味道还有些许残留,前调是薄荷,中调是茉莉,最后剩浅浅的马黛茶余韵,温柔的像一场毛毛细雨,清新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