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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上辈子的苏桓和自己的性格虽然相似,但两人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比如秦英是口头上扯谎,行为则很诚实;苏桓是行为上用千,语言则很诚实。
“……是吗?”苏桓翻转了一下手腕,发现秦英用着极大的气力攥住自己,他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记得初见时,他和秦英在一颗花树之下玩樗蒲,秦英察觉了自己出千,也是像现在一般紧紧抓住手腕不放开。
“别摆一副‘我有很多秘密,但我不说’的脸。秘密是你自己的,爱说不说。”秦英说着,松开了钳住他脉门的食指与中指。同时她在心里暗暗地嘀咕,从脉象上看,苏桓他并不肾虚啊,怎么动不动就心事一重重的模样?
听到了她这句话,苏桓抚掌道:“你若是赢我一局,我就讲一个秘密给你。”
秦英微微地皱起了眉,一边帮着苏桓复盘,一边道:“那我没什么可能听到了。”
苏桓笑起来,终于展颜露出常用的戏谑神色:“大丈夫别轻言放弃呐。”
转眼黑白子已经被归置完毕,她就不再聊,只将全部心神放在棋局上了。
这盘棋下地艰难,秦英的白子负隅顽抗,却还是没有逃脱苏桓毫无留情的截杀。
她把夹在两指之间的白子丢进草钵,垂头丧气地道:“兰台你就是不想说,想说的话早就故意露个破绽输给我了。”语气里颇有胡搅蛮缠的意味。
苏桓摊开了双手,故作无辜地喃喃道:“之前找我下棋的是你,现在和我抱怨还是你。古语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你这两条全都占上了。”
秦英听出苏桓讽刺自己此举如小人行径,立刻不乐意了起来,她露出一颗虎牙面色不善地道:“——谁是古语中的小人啊?”
他见状连忙出言半真半假地安抚道:“将你杀地片甲不留是我的错。我才是小人。”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风平浪静,某天刘九郎托人给秦英送信儿,说太上皇那天昏迷的时辰并不长,中午喝下一服加了土茯苓的汤药,酉时就清醒过来。
秦英看过以后就将它点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簪花娘子因接了布置太极宫花草的事务,近些天忙得团团转,晚间与秦英照了面,说不上几句话就要回厢房歇着了。
秦英早前把欧阳大人的病况对簪花娘子知会过了,之后秦英每三天就去小竹林,把几服抓好的药材交给欧阳大人。他一开始是不肯收的,但他磨不过秦英的嘴皮子,只好勉为其难地带回了自己的厢房,让宫侍为自己熬煮一天两顿的汤药。
不久就到了朔日,秦英上早朝的日子。
她将自己的一身朝服收拾利索,打开厢房,惊讶地看到苏桓笑吟吟地站在外头,他的桃花眼往秦英的方向瞥了瞥,嘴角咧开了一个弧度:“这深青色的官服甚是好看。”
——就不能将这句换成,你穿这深青色的官服甚是精神吗?
秦英腹诽着,径自走到隔壁的厢房门前敲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