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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地躬身施礼道。
秦英快走两步扶他起来,勉强扯了嘴角道:“大热天的辛苦你了。不知你们清洗衣服时,有没有注意到袍里夹带着的帛书?”
这时那小宫侍的脸蓦然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怎么。
他后退了一些摆脱虚扶,结结巴巴地回答:“大人确实有封书信落在便服的左边袖子里。不过这几天秦大人的门一直锁着,便不得空还与大人。”
秦英停玩,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回了原处。
小宫侍的脸在秦英感激的目光下更红了,他飞也似的提着袍裾,到自己所住的通厢去为秦英拿手书。
她诧怪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想他究竟在脸红个什么。
等到她见到那封已有拆开痕迹的手书,秦英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
小宫侍见秦英面色不善,连忙再拜道:“手书不小心被风吹开了一个角……”
后面的话秦英不用猜也知道,洗衣服的宫侍们肯定是围观了手书内容。估计这上头写的比较引人遐想。于是害得秦英手下的宫侍们,都不好意思主动见她。
秦英装作听不懂的大度模样,夸奖他了几句,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拆开了。这封手书写的仓促,没有盖印,但从折痕散乱就能看出。是否有人看过它。
反正自己的宫侍都看过,且好像因此误会了什么,秦英不一窥究竟的话就心痒难耐,也就摒弃“不窥人隐私”的君子作风了。
“嘶……”视线从手书上移开,她倒抽一口气。
堇色在这上面写了首五言诗。秦英知道平康坊钟露阁的艺妓们都是深藏不露的,却不知道堇色除了画画外,还有不逊于昭檀的作诗天赋。
“因君识丹青,忆君画堇色。思君令人老,望君长生道。【注】”后面没有署名,但是簪花小楷,乃是女性特有的笔迹,了缘师收到,也不难猜出这诗出自堇色之手。
连秦英这种不会品鉴高雅艺术的粗人都能看出,这两行簪花小楷上写的是情诗,更不用说那些入宫之时,就受过各种教导的宫侍们了。
刚刚那小宫侍脸红,大概是猜秦英有了相好的吧,于是做出手足无措的害羞模样。
秦英忍住将手书揉成一团泡进天井的冲动,死死揪着手书一角,到了缘师的厢房去送信。
了缘师刚开门,秦英一言不发地把信塞进他手里,神色僵硬地转身逃走。
她不敢多留一瞬间。生怕了缘师那个严持戒律的画僧,看完堇色的手书以后忍不住破戒,把她狠狠地骂一通,之后和她彻底断交。
事实上是秦英想多了。
当事者关上房门看完以后,手指对着信上的“堇色”二字不断绕圈,最后却是面无表情地将它扔进了红泥炉子的火焰中。
他仰起脖子望着房梁。这样就可以无视灿烂的火舌****着手书,不一会儿就烧干净的场景了。
【注】这首诗当然还是我编的。第三句引用的是《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