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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上的便利条件。
在这样的情况下,国营工厂的工作日很快就超过了9小时,民营工厂则超过了10小时,甚至还有12小时的。原本还觉得过的不错的工人们,现在也开始不耐烦这种长时间的加班了。特别是那些民营工厂,有的工厂现在还实施把头制度,就是说工厂不是直接雇佣的工人,而是同把头进行交易,你带多少工人过来,工厂就付你多少钱,至于你怎么给工人发,工厂就不管了。
在这种把头制度下,工人不仅得不到任何保障,甚至连每月的工资都要被克扣,甚至还有遭到把头的毒打和虐待。而这些被把头从乡下带到工厂的工人,几乎不被允许出工厂,每日除了上班就是在工厂的宿舍,早上顶着星星上班,下午戴着月光回宿舍,形同坐监。
对于工人中的先进分子来说,这样的生活显然是难以忍受的,特别是在他们接受了工人中党员和共青团员的政治教育后,就提出了要维护8小时工作制,打倒把头制度及反对对工人进行监禁及搜身等侮辱压迫的工厂制度,国营工厂主要是8小时工作制的问题,后面那些激怒了工人们的问题都在民营工厂中。
工人们发起的斗争自然获得了各工会的支持,但是却遭到了革命委员会政府方面的反对。政府方面认为对于积贫积弱的中国来说,当前的工业发展机遇期可谓是千载难逢,这个时候多工作一个小时都能为国家换来急需的外汇,从而减轻身上的债务,工人们应当忍耐一段时间,革命委员会本就是工人阶级领导的政权,工人阶级起来反对自己领导的政权,这不是笑话么?
政府方面认为可以给工人们增加加班工资,但是不能减少加班。至于民营工厂的问题,政府认为他们现在也一直都在处理,只要工人们上告,他们都去做了调解的,但是更多的问题出在那些把头身上和工厂主无关,因此现在应当废除的是民营工厂的把头制度,而不是关闭工厂整顿。现在东北每个工厂身上都是有任务的,关停一个都会造成一连串的反应,这显然是政府不愿意接受的损失。
在这样的局势下,工会内的党员、共青团员就比较迷茫了,他们不知道是应该接受政府的要求去平息工人们的愤怒好呢,还是应当遵照列宁主义的要求,继续带着工人们去斗争工厂主和国营工厂的厂长。
吴川听完后沉思了许久,这是一个让人感到极为头疼的问题,却又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不过他并不打算在杨铨面前就这一问题发表意见,因此在思考之后他用手指按着头部说道:“这确实是我们要设法解决的重要问题,如果解决不好,恐怕就会动摇工人阶级对于党的信任。这样吧,这两天你陪我去各个工厂转一转,我想听一听工人们的想法…”
上午的谈话结束之后,吴川便决定和周泽春去红十月特种车辆厂看一看,作为前中东铁路的列车修理厂,这个工厂的工人不仅是布尔什维克主义在哈尔滨的发源地,也是辛亥革命中最先参与哈尔滨起义的工厂工人,可以说是共和党在工人中的一个支撑点了。
吴川的到来获得了工人们的热烈欢迎,不过他并没有听到工人们的抱怨声音,相反他听到的问题大多数都和工人们自身福利无关,他们更期待着俄国革命的胜利,希望共和党能够坚定的拒绝协约国干涉军通过中东铁路进入俄国,并向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像俄国的无产阶级那样,把那些资产阶级的老爷们也从中国赶出去,建立一个完全独立的,由劳动人民拥有的国家?”
站在一部待修理的列车机头侧面钢板上的吴川,只能向着工人们热情的呼吁道:“工人同志们,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一个由劳动人民完全拥有的国家,我相信很快她就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但是,工人同志们,我们也应当看到,资产阶级的力量现在还是很强大的,哪怕是一个在这场战争中死伤了上百万年青人的法国,也依然牢牢的镇压着国内无产阶级的力量,而比法国更为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还有英国和美国。
当然,我并不是说无产阶级会害怕资产阶级的力量,我只是想说,无产阶级不会畏惧战斗,因为在战斗中死亡的绝不会是无产阶级。
可是同志们,我们每一份力量都是宝贵的,无产阶级的战斗是为了胜利而不是为了牺牲。我们要先积蓄我们的力量,让无产阶级在资本主义最为薄弱的地方赢得胜利。那个地方现在叫莫斯科,叫柏林,我们这里还不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决战的战场。
看看我国的人口比例吧,将近5亿人口的中国,最革命的工人阶级却还不到1000万。我们当前的任务是,尽快的推动我国的工业化,让我国农民更多的转变为先进的工人阶级一份子,从而削弱国内地主、封建文人、买办和帝国主义的力量,在当前阶段的任务中,资本主义暂时还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需要忍耐他们。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不能同资本主义斗争了,我们还是要同资本主义进行斗争的,要阻止他们以资本主义的方式剥削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但是这种斗争并不一定会以暴力手段表现出来,因为政权现在正在我们手中,我们将会按照无产阶级的意志制定法律,去剥夺资本家们对于我们的剥削…”
吴川在红十月特种车辆厂的演讲获得了工人们的欢迎,从列车头上下来的他,同围着自己的数百名工人进行了握手,当他离开工厂坐上汽车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手臂肌肉有些酸麻了。
不过吴川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他一边用左手按摩着右手的手臂,一边对着周泽春认真的说道:“我想了一天,我觉得我们还是应当相信工人阶级。红十月工厂的工人们今天已经很好的证明了,他们并不是一味的只贪图于自己安逸的人,只要让工人阶级了解他们的利益所在,那么他们自然就会主动的去协助党和政府去完成最为艰难的工作。认为工人阶级不顾全大局,只顾着自己小家的想法,我看是要不得的。这只能说明,我们还在把工人阶级当成了要照顾的幼儿,而不是革命的领导者。我们需要给工人以领导革命的权利,当然我们也要尽可能的去同工人们讲清楚党所面临的困难,但如何把革命继续下去,终究还是要依赖于工人阶级的觉悟的。”
周泽春沉默了数秒后就接受的说道:“我支持您的意见,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当前领导工人运动的,主要还是在两个部门,一个是工厂的工会,一个是工厂的夜校,前者由工人中的党员领导,后者由知识分子中的共青团负责,我们应该让谁去发动工人?”
吴川想了又想,最终回道:“还是应该通过工会去引导工人,共青团起辅助和宣传的作用为好。除此之外,党内的干部培养,应当对工人阶级进行一定的倾斜了,特别是从工会系统上来的工人党员,应当作为重点来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