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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杨国忠抓紧机会,赶在下一个节目开始之前,来到李隆基面前,轻声道:“陛下,此次兰陵王平定南诏,而今又要与吐蕃激战,臣请派使者宣慰剑南道,安抚大理州。”
李隆基想也没想:“这是好事,朕准了。”
杨国忠又道:“东平郡王,还有范阳卢氏、清河崔氏奏称河北之地蛇牙余孽猖獗,劫掠百姓世家,人怨沸腾,臣请同样派使者前往河北宣慰。”
李隆基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禄山也真是,一个蛇牙余孽怎么到现在还没清理干净,准了,你去安排吧。”
这个时候,下一个节目散乐也已经开始,于是李隆基又兴致勃勃地搂着身边那位崔美人,有说有笑的观赏了起来。
杨国忠面露担忧地看了崔美人一眼,又看到李隆基全情投入歌舞,向崔美人讲解这支曲子的妙处,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南熏殿。
自皇帝变得年轻之后,开始还算好,后来就越来越花心了,杨贵妃这两年虽然依然最受宠信,但已经不再是专宠了,特别是杨贵妃怀孕之后,因为要安静,不能时常陪伴在皇帝左右,更是受了不少冷落。
希望贵妃娘娘在生完孩子之后,能够重新固宠,杨家的地位不要受到影响才好。
细雨霏霏中,都畿道,洛阳城郊外的一处水泥地操场上,集合的号声正在吹响。
不久之后,一个个刚刚下工的工人,就冒着雨往操场上赶。名叫吴二牛的家具工坊员工一边大声咒骂着这天气,一边领了长矛,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大约十分钟后,三千工人就分成了十个方阵站好。不停有人小声抱怨,虽说是七月天,但一直下着雨,淋在身上依然觉得冷。
名叫马永的二十岁教官大步走到所有的队列面前,扯开已经有些沙哑的嗓子。大声喊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苦,我也苦,在这之前,我已经带队训练过两个时辰了,可为什么还要冒雨训练?为什么的还不是要保护我们的家人,保护你们的妻儿老小。
这些天,大伙也都看到了,从河北道来了多少逃难的流民!茶馆的说书人也都跟大伙讲了这是怎么回事?那幽州胡豢养了十多万的私兵,这些私兵都是刚从草原上下来的蛮族胡人,一个个劫掠成性。杀人不眨眼。
那幽州胡没有这么多钱粮养着他们,于是放纵他们四处劫掠,对外却谎称是蛇牙逆贼所为,全天下哪个不知,那幽州胡自己就是蛇牙头子,那幽州胡早晚会反!要不他养这么多私兵做什么?
不说这些,就说这些胡族蛮兵,他们抢光了河北之地,看到我们都畿道这么富庶,难保他们不会来抢我们。幽州兵有二十多万。我们天策军现在只有一万,真要有一天,这些幽州的蛮族兽兵来到了我们都畿道会怎么样?
他们会抢光你们的的钱,抢光这里所有好东西。还要抢你们的姐妹,妻子女儿,杀死你们,还有你们年老的爹娘。没听那些逃难的人说吗?他们一开始开始还只是枪东西,后来就发展到杀人了!到时候他们来到都畿道,看到这么多钱。这么多粮食美酒,这么多好东西,还不抢疯了,你们的妻子,姐妹,一个个这么好看,还不都被他们糟蹋了!
你们说,你们能让这些蛮族兽兵进到我们都畿道来吗?能让他们来抢你们的钱,抢你们的粮食,糟蹋你们的妻子姐妹女儿吗?”
“当然不能!”
“他们敢来,就杀光他们!”
“跟他们拼了!”
三千多人被煽动的热血沸腾,义愤填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见过这些从河北来的逃难的人。之前是在河北被压迫太重逃到都畿道来,后来是被幽州兵抢劫,在河北呆不下去了,然后前几天听最新一批的难民讲,那些抢红了眼的幽州兵已经开始杀人了。
这些有一小半之前也是流民,过得相当不好,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到了都畿道才过上了好日子;还有一些虽不是流民,但日子同样过得艰苦,现在才刚刚过上了好日子,他们每人都在工坊做工,每个月都有不低的月饷,一多半的人家家眷也找到了事做,拿双份甚至三分的饷银。
大多数家庭,几乎每天都能吃得上肉了,一多半的小孩可以进到学堂读书识字,中午还管一餐饭,眼看生活就要越过越好,这些幽州胡族蛮兵凭什么就要来抢他们的钱和东西,杀他们的人,糟蹋妻女姐妹?
茶馆说书人这段时间天天讲的精忠报国,保卫家园,什么国危如累卵,他们不太懂,但谁要敢杀到都畿道来,把他们的好生活抢走,就必须跟他们拼命!
那边马永继续道:“可是这些幽州胡族蛮兵一个个全都是百战老兵,悍勇无比,你们不训练,有怎么打得过,到时候就算你们和他们拼命,还不是送死的份,最后你们的钱,你们的东西还不是要被他们抢走,你们的妻女姐妹还不是要被他们糟蹋!”
“不能让他们杀进来!”
“马教官别说了,我们训练,到时候就死也不能让他们杀进来!”
“兰陵王什么时候回来啊?”
“兰陵王已经一战灭亡了南诏,可是吐蕃蛮子又来了,吐蕃蛮子惧怕不敢与我们天策军交战,等兰陵王杀光这八万吐蕃军,就能回来了。”
马永掏出一个铜哨,用力吹了一下,然后大声吼道:“全体都有,立定,训练开始……”
洛阳城的正北方向,天策府西南边的北邙山脚,是洛阳的新城区,大唐武学和天策书院便坐落在此,当洛阳城的训练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这里依然有条不紊地在上课。
大唐武学的学员,一多半是都是各节度使派到天策府参加训练的低级军官,这是皇帝和兵部下的强制命令,各节度使对此也积极配合,反正费用由四海商社全包,都说萧去病练兵和打仗天下无双,去学习学习也没有坏处,当然范阳和平卢两镇例外。
还有一小半则是朝廷勋贵子弟,各世家中有心投效军旅的子弟,还有一些经过考核合格的游侠儿和投笔从戎的书生。
而天策书院则大多是二十五岁以下,未考中进士的学子,进了书院教授的也不再是儒家经典,而是机械工程学,算学,物理,化学,还有医学。
这段时间,在李倓和李岘的授意下,两所学校也开始大量地讲解和分析大唐的形势,将内卫和暗卫探听到的一些情报也有意向这些学子们透露,其结果自然是群情激愤,绝大多数学生都要求即刻参军为国效力,在被拒绝之后,又纷纷要求和外面的工人农夫一样,每天进行两个时辰的军事训练,然后再次被拒绝。
不管是武学学生还是书院学生,大多数算起来都是热血男儿,一方面对他们讲精忠报国,讲国危如累卵,一方面又不许他们参军报国,可不就把他们憋坏了,在他们的多次要求之下,终于争取了每个一个时辰的集体训练,当然,这样的训练大唐武学原本就有,这算加练。
对于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训练机会,这些学生自然是一个个练得非常刻苦,队列站得极其整齐,口号喊得整天响,再辛苦也没一个喊累的,练习刺枪和射箭时,一个个也都咬牙切齿的,就草人和箭靶当成安胖子来刺来射。
便在人人忘情训练的时候,名叫猿飞晋三的大唐武学学员,却悄悄地向教官请了假,与在天策书院学习的安~倍晴明来到新城区一间不大不小的酒店。
两人被人引到一间密室,一进门,就看到一名个子矮矮,一脸凶戾的日本人坐在里面,两人表情各异,同时喊道:“藤原君……”
被喊做藤原君的乃是日本紫微中台内相藤原仲麻吕的第八子藤原执棹,此刻藤原仲麻吕在日本执掌大权,两人(天皇和太后)之下,百万人之上。此刻派遣最信任的藤原执棹来到洛阳,显然是有要事。
“父亲要我来看看你们,在大唐武学和天策书院学得怎么样了?”三人围着一张小矮几坐下之后,藤原执棹看着两人,冷冷道。
“各门课业,都是优异,但天策书院能学到的知识实在太多了,晴明暂时只能挑选机械工程学重点钻研。”安~倍晴明谦虚道。
“兰陵王的练兵之法,和带兵打仗之秒,我已经全部学到了。”猿飞晋三好不谦虚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