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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起,陈国郢州从夏口经武昌至西塞江岸沿江哨堡被拔除一空,周军凭借控制长江水道的优势以战船装载兵马四处袭击让陈军首尾难顾。【ㄨ】
周军前次攻陷郢州时已把沿江主要哨堡摧毁,陈军收复郢州后因时间仓促故而重建的哨堡大多为木制而驻军由两三百人至千人不等然而在周军的攻势前没有一个哨堡能撑到援军到来。
陈军没有了沿江哨堡的预警对于长江南岸的防御变得漏洞百出,一日内便被攻陷的武昌虽然再度驻扎数万陈军但他们随即陷入大麻烦中因为粮道被周军不断袭扰。
若是在五月以前当陈国郢州水军尚在之时不会存在这种问题,首先武昌粮库存粮充裕而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从夏口或江州运送粮草至武昌都不是问题可如今却是大问题。
夏口的水军被对岸的周国水军压制得不敢轻易动弹,即便侥幸突破拦截用船运粮草顺流而下至武昌也靠不了岸因为峥嵘洲驻扎的周国水军会守株待兔,如今陆路因为沿江哨堡失陷的缘故更是平添了不少危险性。
如今郢州各处的粮草是由上游巴州派船队顺江而下运抵夏口附近转陆路入夏口再分发各处包括武昌城的军需俱是如此,粮草由夏口至武昌如今都是陆路运输。
路程约一百三四十里,从夏口出发的陈军运粮队已经有三次遇袭损失粮草数万石而士兵连同民壮逾千,有鉴于此之后的运粮队人数均是数千以上可当昨日传来消息说一只运粮队下落不明后副主帅樊毅坐不住了。
之前收复武昌并驻扎在城里的军队携带粮草有限虽然现在不会断粮可局面再这般糜烂下去可不妙,从夏口到武昌的道路不止一条可能够让大队粮车通过的也就一条。
从武昌东南的江州运粮不是不行可樊毅知道燕矶下游江上的五洲有周军驻守很可能会乘船渡江沿途拦截,所以要是任由局势恶化再过半月就会出事,而且是大事。
“巴州那边的援军是后日抵达吧?”樊毅问道,身边将领说是,按照昨日收到的消息巴州援军于后日抵达。今日副主帅召集军议众将都是对周军四处袭扰的问题头痛不已。
“很好,等兵力充足了便可以沿途驻防,到时把哨堡修复了也就不怕周军四处袭扰。”
“将军,周军此次南下莫非是疯了?他们在北面和隋军正在交战为何还要南下?”
“欺负官军战船凋零无法控制长江啊...”樊毅苦笑着摇摇头。
前任郢州刺史、都督郢州以上七州诸军事的鲁广达因为丢失郢州之故已被免职调回建康,郢州刺史一职由此次救援郢州的大军副帅樊毅暂任,主帅陈叔坚则是在武昌下游的西塞山领兵驻扎。
樊毅已经知道周国和隋国正在河南、淮南大战所以对于此周军南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武昌失守的消息传来时他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随后得知对方掳人又弃守武昌北撤后明白了这是在打劫。
是卑鄙无耻的打劫,可恶至极!
因为水军大败的缘故剩余陈军战船都在西塞山驻泊防止周军南下进攻江州,樊毅手上已经没有堪用的水军维持夏口至武昌之间的水路通畅所以周军就是有肆无恐的南下袭扰。
樊毅无法想象驻扎有两万余士兵的武昌为何会迅速沦陷,但事关重大他也不敢等闲视之不但驻扎夏口的军队全面戒备还让上游巴州调集援军过来。
郢州各地的哨堡和营寨已经在上次陷落时被周军清扫一空,现在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又被逐一拔出,各处哨堡驻军多了承担不起可人少了又自身难保,有了援军那就有了野战兵力救援各哨堡。
郢州已经丢了一次,朝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凑够了这许多兵力西进收复郢州,若是再丢一次哪里还有多余兵力再调过来,樊毅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夏口不容有失而武昌也必须守住,武昌是夏口通往下游江州这一条线的要地一旦被掐断那么郢州便如同被打断脊梁的老虎算是残废了,所以有了援军后在兵力充足的情况下恢复沿途哨堡保证粮道畅通也就顺水推舟而成。
在舆图上一番推演之后众将心中稍安,若不是顾及夏口安危其实以夏口驻军的兵力要一路推到武昌都不是问题而周军就是有肆无恐让人恨得牙痒。
一个多月的时间打造出的战船数量远远不够况且水军士兵伤亡惨重要恢复战斗力也不是这几个月能完成的,向来借助水军之便御敌的陈军如今却眼睁睁看着周军凭借战船视长江天堑如无物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水军无力的感慨中回过神一个坏消息传来:又一只运粮队被周军袭击伤亡惨重逃回来的士兵也就十余人。
众将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这只运粮队的规模有五千人要是遇袭的话周军得要多少兵力才能吃下,逃回来报信的士兵哭诉着说伏击的周军兵力比官军多很多他们血战许久精疲力尽才战败。
“是在哪里遇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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