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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而苏信戴着耳塞听音乐,目光望着车窗外,白云蓝天,艳阳高照,树木茂密的山林,一望无际的田野。现已过秋收季节,田野里光秃秃地一片,大堆大堆的麦秆堆在田埂上,脊背黝黑的老农正在翻土劳作。
居住在城市里,这番景象是极难看见的。苏信感觉挺亲切。
生命就是这样,越贴近土地,便越真实。
客车过了淡水镇,一座巍巍的大山映入苏信的双眼中,在他前世的记忆里,这座伫立在涌泉村与淡水镇交界处的大山便是莫叶山了。
客车绕着莫叶山缓缓而行,山路也变得更加狭小崎岖。
几经颠簸,就在苏信呵欠连天想要打瞌睡的时候,客车终于绕过了莫叶山,停在一座偏僻的村口外,也就是他的老家——涌泉村。
从前一世算起来,苏信已经有八九年没来过老家了,他脑海里对老家的印象早已模糊不清,只是记得老家有一口清凉甘冽的井,有一个名叫小黑子的放牛娃,每次他放暑假来老家玩,小黑子都会带着他白天摘果子偷西瓜,晚上打鱼抓野生泥蛙。
只是这些美好的童年,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苏信颇有些感慨,看着村落口迎上来的叔叔伯伯们,这种感慨就更浓了。
涌泉村并不是杂姓村,庄上的人都是同一个苏姓祖宗,而温婉之所以不姓苏也是涌泉村的人,是因为她奶奶那一代没有男娃,温老爷子入赘涌泉村,却没有改换姓氏。也就是说,可能除了温婉不在五代内,涌泉村基本都是沾亲带故,苏信跟他们有实打实的血缘关系。
这些叔叔伯伯对苏信一家算是极好的。要说原因,除了割不断的血缘关系,还因为在这些当了一辈子土农民的村民心中,涌泉村最大骄傲便是苏信的爸爸苏炳言。淡水镇第一个大学生,第一个走出大山闯出名堂的孩子,如今更是里津市的大官。
更重要的是在他们眼里,老四苏炳言人品顶呱呱没得说,从来不会因为自己飞黄腾达就看不起他们这些深山里的穷亲戚。谁家有困难去城里找他,只要合乎情理他都无二话说直接帮忙。尤其是这五六年来,他一个人出钱,供了十三名考上大学的孩子走出涌泉村。
这份恩情,大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所以,涌泉村村民们一听老三苏建军说苏炳言的家人来了,不少人都在村口迎接。
见提着大包小包礼品过来的谢小芬和苏信,苏建军笑呵呵地道:“小芬,你们总算来咯,这山路可不好走,肯定累坏了,来,来,先去于婶家喝杯茶再说。”
在一堆亲戚的拥簇下,苏信和老妈谢小芬跟着苏建军走进村口旁边的小平房。
在树荫下纳凉唠嗑的婶子们也纷纷走进堂屋,摇着蒲扇,乐呵呵地对苏信打趣说:“这是四叔的儿子苏信吧,嚯,你看这细皮嫩肉的,啧啧,长得可真俊秀,活脱脱地像个女娃子嘛。”
“那是的,于嫂,人家可是城里人,金贵着呢,吃的是肯德基喝的是盖中盖,哪像我们的那些娃,天天就知道抓鸟玩泥巴。”
苏信听的满脸尴尬,这是哪跟哪呀?还吃肯德基喝盖中盖?干脆来吃敌敌畏喝达克宁算了。不得不说偏僻山村的村民纯朴是一码事,愚昧是另一码事。他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小白脸。当然了,相比农村放养的孩子,他确确实实脸白了点,皮嫩了点,模样像女人了点。
“小芬,今晚在我家吃饭,刚好我家那口子今儿早上夹到一只野兔子,给你和苏信打打牙祭。”
“三婶,上次老四来的时候都在你那儿的得饭,这次你就不要跟我争咯。”
面对着热情过头的老家亲戚们,谢小芬一句也插不上嘴,真的是任由摆布,更别说是没人权没话语权的苏信了。
苏信有点无所适从,苦笑着钻出人推,出了门,却看见在大片的槐树树阴下,一个小步跑过来的女生。
温婉!
近三个月不见,温婉并不多大的变化,穿着朴素,长发扎起,一件碎花衬衣外罩普通蓝色外套。清爽简单,却很好看。
苏信笑着招了招手,喊道:“姐!”
温婉已经看见了苏信,她也是刚听人说苏信回老家了,才连忙从家里赶过来的。
小跑到苏信身边,温婉看着已经比她高出半截脑袋的弟弟,她眉眼含笑,踮起脚尖,伸出手揉了揉苏信的浓密的头发,“有没有想姐姐呢?”
苏信抓住温婉白嫩的小手,咧嘴一笑,“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