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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当我看到胡子跟独眼张也露出惊讶的表情时,我才明白我没有听错,瞬间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好像很高兴,又好像很愤怒,总之五味交杂,说不出那种感觉,不过我也管不了是什么感觉了,飞也似地冲出了屋子。
然而,当我看到那个人时,我的心一下子却凉了下来。是我搞错了,来的人确实叫小刀,不过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酷酷的,有点儿冷的小刀,而是一个老态龙钟,骨瘦嶙峋得几乎挂一阵风都能刮倒的老人。
对,这个人也叫小刀,不过我更喜欢叫他老猎人。
看到我的表情不对,老猎人也有些错愕地说了一句苗话,于顺翻译道:“怎么,不欢迎我?”
我愣了一下,直奔主题:“你说你要帮我们进山,怎么个帮法?”
老猎人毫无迟疑地道:“我可以带你们进入天坑,我决定了,再做一次向导。”
“老刀你开什么玩笑?”这时胡子也走了出来,一边挖鼻屎一边道:“不是胡子我不尊老爱幼,就您老这身板儿,恐怕还没到天坑就歇菜了,半道再把你的尸体运回来,我们四个可扛不起折腾。”
我忙给于顺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把胡子的话给翻译了,毕竟老猎人是一番好意,只是我没想到,那天在他家的一句话,老猎人还真当真了,苗人真是实在。不过胡子说的话糙理不糙,老猎人已经是土埋脖子的人了,这种活,他愿意干我也不敢用他,于是委婉的把他给拒绝了。不知道我这个决定对还是错,老猎人说他可以带我们进入天坑,那就证明他那天的确有事情没告诉我们实情。
老猎人叹了口气,蹒跚着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话,然后走了。
我看了眼于顺,见他表情变了一下,忙问他老猎人说了什么。于顺支支吾吾道:“他说......你不应该为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去寻死。”
“什么意思?”我一愣,于顺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我看着老猎人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只好摇了摇头,把大家招回了房间,进入老爷山,如果没有向导,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们得好好设计一下。
我们拿出指北针,向于顺问清了天坑的大体方向,然后在指北针上做了标记,又在于顺家买了足够的熏肉,于顺说我们进山的时候,或许可以碰上赶春荒的猎人,有什么需求尽管跟他们提,他们一定会帮忙。
一切准备就绪,明天一早就出发。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独眼张突然问了我一句:“你真的决定不用老猎人帮忙吗?”
我嗯了一声反问:“你觉得他现在身体状况,能帮上忙吗?”
独眼张笑了笑:“不清楚,我总觉得你可能小看他了。”说完,翻了个身,转过去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跟于顺家里租了两匹骡子,装上装备,我们就出发了。
要说进山,其实出了寨子我们就算是进山了。到达老爷山要翻过两座山,靠近寨子的一座叫大王山,远一点的叫小王山,然后才是老爷山。于顺说大小王山都有猎人采药走的路,虽然如此,翻过这两座山起码也要一个星期,至于老爷山有没有路就不好说了,如果没有的话,等我们到达天坑,估计要十几天。这是我们预定的行进速度,不能跟当年元守陵的部队相比,因为我们没有向导。
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天色暗了下来,我抬头看了看天,黑压压的乌云不知不觉的已经把天全遮住了,几个人刚披上雨衣,豆大的雨滴就下来了,不一会整座大山里全是噼啪的雨声。
南方的冬雨是非常凉的,那种凉无孔不入,即便是穿羽绒服都抵挡不住。都说北方人比南方人耐寒,其实是不对的,那只是气候给人的一种错觉,事实上北方最冷的时候,北方人基本上都是在取暖的温室里度过的,而南方由于空气里水分较多,又不取暖,基本上外面什么温度,屋子里就什么温度,所以我觉得南方人比北方人耐寒。
一下雨,我们行进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我真担心如果这雨不停,我还能不能按照预计的时间到达天坑,毕竟食物是有限的,在大山里,我们在猎物眼里恐怕也是猎物,想打猎也很困难。
雨停了,天也黑了下来,云彩裂出一条缝,青涩的月光给四周披上了一层银装。我们也算是人困马乏,索性就找了片空地休整,雨后的树林根本没办法生火,我们只好围着酒精灯取暖。累了一天,大家吃了点熏肉,正有些昏昏欲睡,突然拴在一边树上的骡子发出一声低鸣,开始拼命地想挣脱绳索。
与此同时,我听到四周传来一阵非常琐碎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四周的灌木丛和草丛,涌起了一片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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