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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些不经谈的东西搪塞他,他本来安安稳稳的,这瞬间他变成一只要吃人的狮子似的。大声呵斥王婆婆。王婆婆只好赔上道歉,他才面带微笑。又添说了一句:“很多人都恨不得给我挖个坑,可是我就觉得你的话太真实,你给我就是一片大海。”这一场不欢而散,让王婆婆进入沉思中。说他就像是一只孤独的狼,比起上帝,比起太阳,他怀着一颗金灿灿的善心。觉得这几十年来自己算白活,竟然跟不上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性子倔强,脾气暴躁。这一切做的真实,活出了我。
孙奶奶与紫莱的碰面常常都会提起这位南蛮人,这一位热心肠,助人为乐的邻居。每次的谈论都添加几分猜想,当然只要真正与他对话了,才知道真假。孙奶奶是个鲁迅迷,见到了钟子之,如今满脑子都写着“作家”。钟子之还少出门的,有时一整天都会呆在家,不会轻易让门外的一阵风吹入。他在闭门造车,在用功。因为他打算出一本诗集,这是他收尾整理的阶段。也快六年了,总该有点收获吧。当然,那天由于南子翔的推荐得了一个面试的机会。可那天偏偏迟到了,无法了,面试官。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就向他摇手。还添说:“面试都迟到,纵使简历再好,身份再高,你都不符合做这份工作。”面试官推走他的理由充足,那好他只好。抱着埋怨回到了出租房。他不想再说什么了,唯有这支笔听他指挥。
这天三章突然上门拜访这位南蛮人。南蛮人以为是王婆婆跟他拉家常,一开门却是个活泼乱跳的讨人欢喜的姑娘,脑海难以接受,七八十岁的老奶奶瞬间就变成了十八九岁的姑娘。钟子之愣住了,生硬的说:“请进。”三章大咧咧的进屋了,打量这间房间:迎面是一副巨画,画里的人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踮起脚尖,长着翅膀正要起飞,在胸前位手握着一株菊花。画里写上“踮起脚尖,抬头望天/总是安慰说,明天会很美——黄次。”一个大书架紧挨在墙壁,书满满一架子。至于是什么书名,三章也不会在意,不留心,一眼扫过。三章从小就不喜念书,她根本不知书本都她有什么用处。书籍可是好东西,很多人都是啃书虫。但她说了一句“书,你就是我眼外的事物。”她逃避这些,因为自己本来就不喜欢,至于诗人、作家之类更不稀罕了。她习惯于是一天便是一天,生活有吃穿就好。那里还容下“瞎胡扯”,因为觉得像钟子之这样,纯属是瞎忙活。还有,在她看来一切在追求功名利禄的之辈,无非是在迎合这个社会。她就这样简单,淡淡的,有什么说什么。所以想起问题来,分析问题来,就简单。孙奶奶时常对三章说:“我现在给你创造机会,一来生二来熟,这年头这个小伙子有多少人惦记着,咱们何不来个先下手为强,他是个作家,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奶奶的眼光从来就没有看错。”
“我奶奶想见一见你这位作家,说什么,有故事跟你讲。”,看着南蛮人说。
“故事?有没有更高明的理由。”,南蛮人在电脑前随口应了。
“笑话,作家总要有素材才能写吧,你爱听不听,拉倒吧!”
“我可不是纪事员更不是小说家,我是诗人。”
“如果我奶奶相见的人,我从来就没有让她失望过。”
“这又奇怪了,要是她老人家要见那个明星或者****,你也能随便做到?除非你能飞天,超人欧特曼?”
“我自知没那个能力当超人,但是老人家的指示总该听一听吧。”
“真看不出你是个孝顺的姑娘家,反正可以蹭一顿饭,这值。”
“前几天,为她我到香红馆买红红演出会门票,我被挤在门外,票都给他们抢去了。我还郁闷了好几回,要是我长壮一点就好了。”
“这跟壮不壮没有直接关系,你应该向我要,我或许能帮你,不过已是过去式了。”
“我也知你和秋子去了,秋子还说你爱上了她,又加修饰说真糟糕!”
“我老觉得口是心非都是女孩子与男孩子的好坏无关,原来恋爱了教她说假话。”
“你都不知你们的事比起南子翔事件在这深巷更为热门,我奶奶整日没事就朝你那间楼房念上数百次的佛。”
“为我念佛?”
“她特别崇拜鲁迅,只因你也是作家便沾了光,还有她想跟鲁迅谈恋爱。”
“跟鲁迅谈恋爱,她可有一百三十岁了,好像是我在说胡话似的。”
“她也不是你想象中的老,反正她脑中只有过鲁迅这位作家。”
“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想暗示些什么。”
“你想多了,虽然我也想跟一位作家谈恋爱,但我人生轨迹必定不会碰见。”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可是诗人。”
“我可不喜欢诗人,因为他是别人的了。”
“嗯,我发觉你越来越成熟了。”
“这话听起来就怪怪的,竟是诗人对我说,面子掉尽了,真的亏大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踏上三章的家门。钟子之的出租房与孙奶奶的家过了三个巷道,再一个转弯就到了。钟子之难拒盛情邀请,也想见见这位鲁迅迷甘愿倒退几十年的光阴与他谈恋爱。也许就像三章传话那样“有故事”。还有,三章又是秋子的闺蜜和其套关系对于巩固恋情有着重要的意义。闺蜜总能给她支使什么建议或者帮她拿个主意。钟子之出于这些思量,欣然踏着三级台阶跨过门槛。这时从内庭马上传来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阿章,你这次要是还不带那个作家上门看看我——我就叫你自己煮饭吃了。”三章一听这叨诉跑到庭后的厨房。钟子之轻笑染成了浮意,闪见了三章从他的身后匆忙赶去的身影,又自言自语说:“自己这么受欢迎,都亏了鲁迅。”一念说后,抬手在脑后搔了搔头,又喃喃说:“我可是个诗人,受这样的待遇是理所当然的。”这回他的笑比任何人都兴奋。
钟子之进入了三章的家门,迎面而来的一个老婆婆;三章在那忙请坐上茶的。当两人笑着对坐在饭桌上。钟子之接过了茶,朝着孙奶奶说:
“阿婆,我听你孙女说你长着一百三十岁了,你如今既会走会跳,人还这样的健朗,真是老寿星。”
“叫我孙奶奶,不要叫我老奶奶或者老婆婆。我孙女夸人就是这样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孙——奶奶。”,钟子之显得很难开口,只是把后面的两字说的大声干脆。
“哎呦!你这个作家就有趣。故意把孙字隐去不叫,也罢你只顾叫我奶奶吧。”在一旁的三章听到这,顿时涨红了脸。
“我还是不习惯。”
“深巷有那个不是这么喊我,当然叫我奶奶除了我孙女外当真就数你第二个了。”
“您太抬举我了,我可不是鲁迅。”
“作家呀!我看你这模样儿,俊脸翘鼻,眼神深邃,人又率真坦诚,文学是率性而为,果是风流倜傥人物。”这一赞美把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吱唔说:
“抬爱了,你这话可把我飘到天上了。”
“难道作家就爱这调调儿。我多次向三章邀请你到邻居屋内坐坐,相互认识,彼此有个照应。”
“现在看来,茶喝了,坐也坐过了——”
“少打岔,言归正传。我既然是叫你来听故事的,我自然是要讲的。”
“孙奶奶,你就长话短说。”,钟子之说。
“在我嫁给老头子时,我娘家是哈尔滨人,是个地主。可偏偏我是个女孩身,跟一个神秘人偶然的相遇了,后来我不顾家里的反对,我跟他跑了,远走高飞,就因为他是一个共产党,在哈尔滨搞文化宣传。我们到了SH,他是干大事的人,做事严密,工作上的事一个字也不会向我提。从他匆匆而走,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里悬挂,偏偏那时我怀有身孕,只能在一家破破烂烂的老宅静等他回家的消息。这一次,可真把我极坏了,一个星期,一个月,半年,我记得是七月十八日的那一个黄昏,我挺着大肚子在那屋内来回的踱步。因为外面下着小雨,从屋檐落下的雨点打在院子外的木桶,砰砰个不停。这时,我家的院门被一个着衣非常庄严的带来他一封信,而这封信竟是他的就义噩耗。那一晚我我确信我留下的泪水比外面的雨水都多。”
“奶奶,你之前都没有跟我提过?这是真的吗,你唬人吧。”,三章打断了孙奶奶的话。
“平常叫你都看点书,你就不听;你不信就到燕京图书馆找一找看。”
“阿章别打岔,等你奶奶说完了,就知道真假了。”,钟子之说。
“当我挺着大肚子回到娘家时,娘家人不理会,硬生生断绝了亲情,死活两不相欠。我只好去找老头子的家,他家过的日子,才真真一个苦。我重新回到了SH,当我知道肚子人儿,这是英雄唯一的骨肉,我硬要设法让自己活下来。我一个女人拿不出什么本领像男儿扛着枪到战场上跟日本鬼子拼命。我把这个情况反映了,老头子的同事。这个同志向党里申述了这事后,我才有一点扶助金。我就靠着这扶助金,在SH的一个潮湿的房间,住了下来。时不时也得到老头子的同事接济。后来,我生下了三章她爸,或许是上天可怜我们母子,我还和一个男人结婚了,可好日子并不长,三年来我的肚子都不能给他生个男孩,而他们家又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在阿婆阿公的狠话下,我忍气吞声,任劳任怨,还每天迎合顺从他们。当第二女儿落地,一知是女儿,我心冷了半截。阿公让我跟他离婚,要他再娶一个生男孩的女人。可男人喜欢我,这是我最大安慰,也是我为什么一呆在那的原因。他劳累死在江边了,是帮部队拖船。可当他的不幸把我推上了风浪头。我无可奈何离开了,带着孩子离开了,那时她爸四岁了。我们来到了县城,县城有个半仙给我算卦,说我是克夫命。我竟信了他的话,一直守寡。等她爸十九岁那年,攀比了一门亲戚,就是这房子房东的女儿。可如今人去了哪里?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丢下了三章就这样走了。如果我不抵抗而顺从父母的安排,我的人生就不会陈杂这些苦水与厄运,我或许生活过得平静。可事实就因我一时的冲动,连累了这么多人,我时常忏悔,我是个罪人。难道我就不该追求自由与快乐吗?”
“如果人生尽是荒芜的田地,你需有高兴的理由。”
“这怎么说?”
“孙奶奶,你是一只逃出笼子的鸟,虽然在社会动荡的年代让你饱受苦难,让你尝尽人间的悲欢离合,可你不就是那只海鸥吗。是你让更多的人,意识到了人生在追求自由,争取幸福。如果你呆在几乎让人窒息的笼子,那么这只小鸟生与死一辈子都在里面。你如今是一只经得起风雨考验的海鸥,能翔游于无边际的海洋。你是那个时代的先锋者之一。也正因为有你这样的人,你做了这个选择,你走了这条路。我们应该感谢你,我们应该敬仰你。”
“作家呀!今日听你这一席话,解开我多年的锁。”
从孙奶奶跟紫莱向他苦诉中,久经风霜的老人挤在这深巷,靠着那一点对活下去的渴望;对新生活的追求。那瞬间让他觉得作家是一个多么神圣的职业。怪不得孙奶奶这样敬重作家。这时钟子之顿悟到,唯有真正做到自己的主人,才活得精彩,才活得自由。从整个民族来说,只有真正的独立自强,当家做主,才不受他国的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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