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死亡与新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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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铭玉被热烈的阳光晒醒。肚子憋了，在咕咕叫。疼痛依然如泼了辣椒水的伤口，向他袭来。他准备煮点东西吃，这才发现，粮食只够两三天。连食盐也只剩下丁点。身上的银两一分不剩，找人借已不再可能。前些日子，借那么点银两废了多少唇舌。人们都爱锦上添花，都不愿救穷。营生的人力车已卖。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让刘铭玉苦恼不已。原想拉人力车存些银两做盘缠去缅甸挖玉。如今成了这等模样，只能硬着头皮全去缅甸。好手好脚，总不会饿死。等身上的伤好上几日，约上几个乡亲一道去。腾冲人自古有去缅甸挖玉石的传统。一个家族里，没几个去缅甸的，那便会遭人鄙视。“穷走夷方急走厂，遇着痖瘴死路旁。”这句腾冲古谚，足以说明挖玉之路的凶险。但在巨大财富的诱惑面前，腾冲人前仆后继。多少人一去不回暴死异乡；又有不少人，一夜暴富，衣锦还乡，在家乡盖深院起大宅。一碗又一碗滚烫的米粥，吃得刘铭玉满头大汗。他打上一桶冰凉的井水朝头上一淋，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沮丧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得意笑容。他请来一个多嘴的乞丐朋友，做了几个小菜，开上仅剩的一瓶酒。等喝到大半瓶时，他神秘兮兮地对乞丐说，他堵上了一块玻璃底飘纳兰的玉石，至少值三万两银子。乞丐眼泛绿光，急着让刘铭玉拿出来，让他看看。刘铭玉摇摇头，以喝多了，说的是醉话，赌到的根本是一块废石头。乞丐不相信，执意要刘铭玉拿出来。这正中刘铭玉的下怀。他假装不得已把准备好的假玉石，在乞丐面前一晃，便再也不示人。吃完菜、喝完酒，他轻轻地对乞丐说，等我把这块找上好的买家，再去缅甸赌石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