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回顾（10）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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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女愚妾争闲气、欺幼主刁奴蓄险心”：贾府后期管理的“三驾马车”李纨尚德在身份、宝钗尚才在外戚、探春尚贵在气力，探春是未嫁姑娘可以娇气可以使气，与赵姨娘这一阵仗不论骨血全看上下尊卑，是古代制度说词也是人文的悲哀，在贾府管理上平儿可以帮衬一二，凤姐可以通过论人论事将心中气闷疏解一二。脂砚斋回后感叹正和第十六回凤姐对下人手段的前言后语。

    第五十六回“敏探春兴利除宿弊、识宝钗小惠全大体”：古代有“官逼民反”一说，因为刀把子在统治者手里，但凡有一线之路老百姓也是老老实实的做顺民，而且朝代之百姓苦、皇帝百官也能够崇循黄老以身作则与百姓同甘共苦，尔后积累之下与民生利就会进入繁荣期。所以探春、宝钗、李纨三人的“兴利除宿弊”套路倒是对头的，但贾府末世期其中的大窟窿以那些涓涓细流是无济于事的。脂砚斋第五十三回有“此亦南北互用之文，前注不谬”，这一回有南方来的甄宝玉对比，甄宝玉那句“空有皮囊，真性不知那去了”很唬人，怡红院的大镜子照贾政众人、照刘姥姥，这里第三回映照“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是真是假是梦是幻是神是人是书里是书外看读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第五十七回“慧紫鹃情辞试忙玉、慈姨妈爱语慰痴颦”：燕窝有燕子的生灵之气所以能为人补益，宝玉言辞链接第四十五回“金兰契互剖金兰语”、第四十九回“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和第五十二回有关燕窝的故事；此回李嬷嬷做回正面人物；对于“慧紫鹃情辞试忙玉”宝玉同样用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理论回答，而宝玉应该知道薛家不在意燕窝微物，但执意“在老太太跟前略露了个风声”给黛玉“每一日送一两燕窝来”生粉意味，也许和宝钗一会将黛玉说薛蟠、一会又说宝玉的试探有关。宝钗对于邢岫烟的义举与黛玉姊妹相处区别在于初心，是真心是两面同样看读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第五十八回“杏子阴假凤泣虚凰、茜纱窗真情揆痴理”：红楼十二官进大观园引起一阵阵波澜；藕官的怀念引得宝玉一伴心香契合佛家修持之道；芳官故事全看怡红院各人功力，袭人运、麝月转、晴雯利各在其宜，宝玉吉人乏难真是不好做主子的。

    第五十九回“柳叶渚边嗔莺咤燕、绛云轩里召将飞符”：数学里面有分形几何论述自相似性，波浪也是有相似性的，此回同样是女儿妈妈争吵却开始波及外人，而当事人丫鬟黄金莺确是不经意间打破主人宝钗原始调动下人积极性图谋的人，宝玉这个好好先生确实不是凤姐第五十五回所说“不是这里头的货”；如平儿说因为贾母、王夫人不在就“只听各处大小人儿都作起反来了，一处不了又一处”，贾府内部是非由偶发转向普遍了。

    第六十回“茉莉粉替去蔷薇硝、玖瑰露引来茯苓霜”：同样治国理政儒家重教化、法家重鞭策，源于孔子和韩非对上古舜帝这些人看待角度不同一个讴歌、一个冷静分析，古代劳心阶层软硬两手往往都会驾轻就熟；那些被治理的劳力阶层同样是看事物角度不同，在得不足喜失不足忧面前纷纷扰扰；这统治与被统治构成本回的故事旋律。对于赵姨娘行为或许是意识惯性使然，但夏婆子等人则是有意推波助澜，上回春燕说宝玉的女孩三变，何尝不是人生三态、人群三圈，探春、李纨、尤氏是知道乃至能够说道这些事情，但事情在什么时候拐弯、改变方向却不能像凤姐那样驾驭自然；茉莉粉、蔷薇硝、玖瑰露、茯苓霜四样事物在形形色色人物间撬动人生轨迹，沿着脉络智者看出这道理自古如此、读者看着戏剧反转的桥段收获的心情与情感各在一方。

    201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