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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紧要,所以我压根没有跟他‘串口供’,因为剩下的活儿,朝堂里的人会替我完善。没错,我是无故入侵他的国家,并把它亡国了,但又有什么关系,宾童王必然会被奖赏了一笔丰厚的钱,让他默默奉养终身,但以后,这个人已经是废物了,没人关心他说地什么。他要敢开口,嘿嘿,汴梁城百万百姓,谁会相信?
我把握了时间的几个关键点,所以我知道,事情必然会向我希望的方向发展,这就是智慧——寻找事物的关键,控制事物的关键,推动事物的关键……”
李清照眨巴一下眼睛,又问:“赵叔叔,那么你为何要让越南向朝廷奉献宾童以南的土地呢?”
李清照不知道那块土地已经私下里被赵兴装入腰包,她只是纳闷。明明这块土地朝廷得不到,为什么赵兴还要越南人如此上报。
“把柄——宋强越弱,今后两个国家打交道,最怕没有闹事的借口。那块土地我留下一个争端借口,以便让我今后插手交趾南部地肥沃平原。而越南人必须给我这个把柄,这是他们欠我地”,赵兴回答的很含糊。
这块土地是他插手越南事物地一块跷跷板,虽然越南答应转封给陈伊伊生的儿子。但个人与国家对抗。有时候有理说不清,这时,赵兴就要拉上他背后的大宋朝廷作为靠山。大宋朝廷收了他数亿的战争缴获,应该出这份力。另一方面,只要越南作出这番献地表示,不管朝廷如何回答,赵兴便有了动用大宋朝廷之力,干涉那块土地归属的借口……
李清照眼睛直眨巴。琢磨赵兴话中地意味。赵兴接着诱导:“清照,你想让你的东西升值吗,你要学会宣传,一只铁锅你要把它宣传为包治百病的锅王、锅霸、锅帝、锅皇、锅公子,这样才能把地摊货卖出珠宝价。你不是说你选的那些占婆物事。样样都有来历么?那就宣传一下,宣传的广为人知。
你写,我帮你出书,要说这些东西格外有意义。收藏它们就是品味的象征,家里没一两件占城战利品,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如此一来,你收藏的东西,想不升值都难……”
赵兴那里循循善诱,可惜,朝堂大臣不享受李清照这份待遇,没有赵兴亲口解释。他们还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不久,占城王城巨量地财富源源不断的通过海运运到扬州,再传送至京城。在这巨量财宝之前,朝廷也不得不作出表态了,他们先是扭捏的肯定了赵兴调兵肃清海盗的行动,而后装模作样的将宾童以南地土地重新赏赐给越南人,但具体怎么实施,交由赵兴全权处理。
朝廷的诏书中。嘉奖式抚慰了越南为了替大宋商人出气而攻击占城的举动……如此一来。赵兴私自调兵的举动再无人追究,他反而因为征讨海盗地功劳升任正式三品官。
按小皇帝的意思。这件事情本应该大肆庆祝,并将它当作一次开疆拓土的大功劳禀报祖宗祭奠祖庙,但章惇阻制止了,他认为这件事情毕竟太不光彩,因为几个海盗的骚扰,便攻入人家国都,把别人的国王抓捕起来,席卷了别人的财产——这种事情记录在史书中,会让自诩为“君子之国”的朝廷难堪,所以,最好是拿了钱,蒙头发财就行了,大家都别嚷嚷。
章惇这意见得到朝廷绝大多数官员的赞同,小皇帝无奈,勉强将大肆庆祝地欲望压了下来。
不过,小皇帝富了,过年过节赏赐群臣的东西也丰厚起来,这一年,汴梁城百官可是过了肥年,因为平常的赏赐都是些不值钱的笔墨纸砚,今年的赏赐是整块的黄金,大块的宝石,华丽的充满异域风情地占城金饰。在万众欢庆中,唯一地不和谐音是西夏的梁太后又来了,她攻陷了会州。
会州被占领了,而且是春季被占领了,这下子,无论吕惠卿怎么辩解,都不能把它说成是自己地“功劳”,朝廷一下子慌了,不得不急令章楶重返陕西,而广州知州的位子,也同意由赵兴推荐的李格非担任,至此,赵兴完全掌握了对广东的控制权。
消息传到广东时,已经是五月了,这还是赵兴快马加鞭,协助朝廷传递消息的结果。送官宴上,章楶举起酒杯,郑重敬赵兴一杯,诚恳的说:“离人,我知道你一直在关心着环庆的状况,现在环庆的状况很糟糕。我听说从今年初,环庆各大票行已经拒绝给官府贷款,现在环庆百官连薪水都发不下来了,我知道你跟几家票行关系密切,能不能给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开放贷款,让环庆喘过这口气。”
章楶说到这里,摇晃着白发苍苍的头,将酒杯高高举过头顶,拜谢说:“离人,环庆危亡。在此一举,我代环庆百万百姓在这里敬你一杯……”
章楶低下了白发苍苍的头,赵兴侧过身,表示不受章楶的那番大礼,他叉着手,冷冷的问:“章经略,环庆不是挺好的么?”
章楶无语。
赵兴这里不是装糊涂,他不是不知道环庆的真实状况。这句话地真实意图是在反问:谁造成了环庆今日的现象?
想当初赵兴章楶离开环庆的时候。环庆已经开始转守为攻,甚至两次攻入西夏境内。而市面上的状况也显得百业兴旺,税收节节攀升,银行的贷款归还的非常爽快,但现在那里怎么会经济大崩盘,军事大崩盘,人心全散了?
造成这一切的是谁?
吕惠卿干下了这一切,朝廷说他立了大功。但现在吕惠卿并没有因为西夏人攻陷会州而被贬官,朝廷上下都知道他是个废物,所以高官厚禄养着他,让他光贪污不干事,并调章楶回去卖苦力。而章楶临走的时候。却要求赵兴为这一切买单。
凭什么?
章楶站直了身子,端着那杯敬酒等了半天,看赵兴没有接过去地意思,他叹了口气。一仰脖将这杯酒饮下,而后拱手告辞。
章楶出城走了没二里,帅范拍马赶来,边跑边招呼章楶稍停,等赶上队伍。他翻身跳下马来,将怀中的包裹递给章楶:“章经略,我家大人不是不帮忙,只是这事太气人——吕惠卿卷了钱躲到一边偷笑。他导致环庆危亡,国家危亡,这一切却要旁人来付账,而他只管自己数赃款。
我家大人派我来问章大人两个问题,第一:能让吕惠卿吐出部分赃款吗,无论多少,只要他开始往外吐钱,三大票行那里也算有个交代。”
章楶沉默片刻。答:“老夫无能。做不到这点。”
帅范叹了口气,又问:“钱不是凭空掉出来的。总要有‘入’才能有‘出’。我家大人第二个想问的问题是:章老大人能否让环庆官兵再搞一次突击,哪怕深入夏境,攻破一座小寨,表示环庆官兵依然拥有还款能力,也就行了。”
章楶又叹了口气,回答:“我听说去年二月的时候,朝廷发下来茶药钱,吕惠卿拖着不给,三大票行立刻断了供给,从那时起,环庆将官就断了薪水。吕惠卿还说环庆将士富足,朝廷以前供养的过于丰厚,便是几月不供给,也对得起环庆兵将了。
环庆大多数地方半年多没发薪水,到现在,有的士兵一年没发薪水了,军将们颇有怨气,现如今他们还没有发生兵变,已经很看得起老夫了,再驱使他们深入夏境,我怕……罢罢罢,告诉你家大人,老夫尽力而为,只希望他也能顾念着环庆百姓。”
帅范拱手:“章老大人,在商言商,三家票行的股东不止我家大人一个,我家大人只能从一旁说说。但我家大人表示:反正章老大人要发动‘深垒浅攻’,只要章经略反攻开始,他愿意鼎力相助。只是这吕惠卿……”
章楶接过话头,斩钉截铁地回答:“老夫自就任环庆路经略安抚使始,这环庆路的财政再不让吕惠卿插手。”
帅范拱拱手:“如此,章老大人放心去吧。我家大人在香港准备好了一条小船,章老大人可以从海路直抵扬州,而后上京面圣,转赴环庆。”
章楶拱手,脱下帽子郑重拜谢:“老夫替环庆百姓谢过你家大人了。我知道离人擅长策划,有他在广南,我大宋不会吃亏,愿你家大人宏图万里,遂平生青云之志。只是不知道老夫能否看见了!”
帅范谢过了章楶的颂词,也没客气,拱拱手拍马告辞。
等帅范赶回赵兴的府邸,赵兴府上的送官宴已经变成了迎官宴,李格非正式上任,掌握广东之地百分之五十地人口,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税收,同僚们不停的举杯祝贺,李清照那个小丫头在席上窜来窜去,不断的找人聊天,交流感情。
帅范眼睛转了一圈,寻找赵兴地踪影,这时大家都喝得很高兴,浑没注意帅范的到来。帅范在人影中找不到赵兴的身影,他也没跟大家打招呼,悄悄转到后院。
后院里,帅范首先看到的是万俟咏,他正在跟几名越南人交换文书,帅范咦了一声,问万俟咏:“万俟兄,交趾人来这里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