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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断。
他脑袋嗡得一下,两眼发蒙,坐不稳战马,一头栽下去。
所幸他到底曾经是武艺不凡的武将,加上本能,落地的眨眼间内,蒙头蒙脑中也知道保护脑袋要害,用双手及时撑了一下地,双掌被路沙擦得脱皮成了血淋淋的肉沙掌,剧痛,但避免了以头跄地头破血流毁容的惨剧。
此事猝然发生,谁也没预料到。
黑永康的亲卫也惊骇地瞪着没事人一样的凶手赵岳愣了,听到黑永康痛哼出声才回神。有的慌忙下马照看主子,有的横刀枪盯着赵岳,却忌惮赵岳的身份,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冲上去报复。
黑永康脑子嗡嗡声稍轻,清醒了一点就赤红着眼抖着手指着赵岳疯狂大叫:“给我杀了他。”
他养尊处优作威作福多少年了,几时吃过这种亏,此刻怒火中烧失去理智,什么胆怯顾虑都没有了,状如疯狗,一心只想把赵岳剁成肉泥解恨。
几个亲卫应一声诺,转马一齐冲过来,挺长枪对着赵岳准备恶狠狠捅几个血窟窿。
王念经早就想给这些鸟人点颜色看看,从赵岳后面冲过来,大刀飞舞,咔嚓咔嚓,把亲卫捅来的的枪全部斩断,用刀背刀面连砸带拍,几下子把这些人打落马下,冲到黑永康处砸倒搀扶黑永康的两亲卫,刀尖抵在黑永康的咽喉上冷笑大喝道:“狗东西,连我家严厉的老太君都舍不得点我家二爷一指头,你这贱人敢指使凶奴杀我家二爷?”
“找死。”
黑永康此时被鞭子抽得脑子还有轰鸣声,还有些发蒙,站着都立不太稳,根本抵挡不了王念经,却感受到咽喉处钢刀的冰冷森寒,生命有险,不禁吓出一身冷汗,神志也随即清醒不少。
这时,王念经刀尖轻送。
黑永康脖子一痛流血,以为王念经要一刀捅了他,早没了武勇铁骨的怕死本质当即流露,好悬吓尿了裤裆,惊恐万状脱口叫一声:“好汉爷爷饶命。”
这一声求饶让嘈杂纷乱的现场一静。
季兴良、韦建业正怒气冲天杀过来救助,闻声不禁面面相觑,脸都腾得臊红了。
不是清州来的禁军护卫都惊讶地张着嘴巴看着黑永康。
是清州来的则羞臊地低头扭开脸。
身为军人,有这样怕死的领导.......啧。
郑居中坐在车里,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听到骚乱,皱眉怒声喝问:“发生了何事?”
得知内情后,他勃然大怒。
沧赵小儿嚣张得也太目中无人了。
他坐不住了,下了车,亲自喝问赵岳:“赵岳,你为何无故偷袭我大将,威胁他性命?”
“莫非你目无法纪目无朝廷,有自大逆反之心?”
这次他不是在扣帽子,而是真有些怀疑沧赵有不臣之心,否则怎么如此大胆。
赵岳却笑了,说话的声音却依旧是淡漠的。
“知府有所不知呀。
我打小就有种异能。谁接近我若有谋害之心,我就能立即感受到。
刚才我经过这位黑副统制身边时,清晰感受到他对我的一股强烈杀念。我怕他发疯趁我不备从后面捅黑枪要我的命,不由自主就采取了防御反制手段。
知府大人,若有人无缘无故仇恨你要你的命,你会顾着法纪束手等凶手先出手杀你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时代,即使仅仅是当面冲朝廷大员瞪眼仇视或咒骂,也会被拿下治罪。若怀疑某人心怀鬼胎可能威胁到官员性命,必会先拿下严刑审问,甚至直接肉体消灭掉以绝后患。
郑居中怎么可能明知有人要致自己于死地而不先发治人。
郑居中无法从法理上反驳,就怒喝道:“什么异能邪说?”
“妖言惑众,鬼话连篇。一派胡言。此罪你休想逃脱。”
赵岳淡漠道:“好,且不提异能。”
“这位没脑子的黑将军对我的仇恨之意,瞎子也能感受得到。我会感受不到?
他为什么这么想杀我。其中原因,知府心里清楚得很。不必逞口舌之能巧辩了。”
黑永康的命还在王念经的刀尖下。
郑居中可以不顾及这个,正好可以利用黑永康的死来参倒沧赵。
可惜赵岳显然不会傻得真杀掉黑永康,自动送上把柄。只有吓傻了的黑永康这个蠢货才会以为赵岳真敢杀他。
郑居中很想当场拿下赵岳,却不太敢在这里动手,也怕拿不下。如此就不能无视黑永康的危险,寒了将士们的心。
无奈只能做出退让。
“你且放开黑将军。不然,本官必参你家一本。圣旨一下,你哥再官大也护不得你。”
赵岳一笑,“这种贱人,杀他还污了我家的宝刀。”
“话说回来了。谁若敢再对我意图行凶,休怪我没事先打招呼而杀人。圣上也曾赋予我家人自保之权。”
他瞥了面如土色未敢再逞强的黑永康一眼,又瞧着郑居中淡漠道:“临别有几句话相赠。我家老祖宗教育晚辈说,命由己作,福由心生。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人呐,不作死就不会死。“
王念经这才收刀,在后护着赵岳扬长而去。
“二爷,属下就不明白了,咱家花了十几年时间才带动沧州富裕繁荣起来,给国家贡献了大量赋税;大公子费尽心血才把沧州治理得安宁祥和,辽寇不敢来犯。这帮逼玩艺自称是忠君爱国的君子名臣重将,来坐享其成,却不知感激尊重咱家,不为国为民尽忠职守,整天忙着喝花酒玩女人捞钱祸害沧州对付咱家,半点人事不干,他们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莫非生的是不知恩义不懂廉耻的禽兽之心?
如今天下民乱迭起,江山动荡,这帮逼玩艺这么作,是觉得民乱毁不了大宋威胁不到他们,还是觉着辽寇犯边杀不了缩在城中当乌龟的他们,尽可肆无忌惮地当人间败类?皇帝怎么会用这帮逼玩艺治国安邦......”
王念经的辛辣疑问嘲讽声随风传过来。官军这边听得清清楚楚,一双双眼睛扫视着上官们,无声地表达着鄙视厌恶。
郑居中羞臊得满脸通红,如喝了一缸陈年老酒,但羞耻感随即就化为强烈的愤怒仇恨。
官僚的思路和道德观职业观和一般人是不一样的。
在郑居中心里,捞钱享受是当官的天然权力福利,没什么不应该的,按皇帝(上官)心意办事,讨得皇帝(上官)欢心就是忠就是正义。至于其它的都是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