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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提到“杯酒释兵权”,陈默有两个目的。第一,他希望朱翊钧能够明白,有些背叛,并不一定是背叛的人发自内心的自主背叛,“逼不得已”,也是背叛的众多原因之一。第二,假设他不能改变冯保的结局,他希望提前用宋太祖的这个典故对朱翊钧造成一些影响——政治力量更替,某些时候,使用一些趋于温柔的手段更能邀买人心。
假如朱翊钧不使用全面推翻张居正以及冯保的功绩来树立权威的话,他相信,大明的历史将会是另外一种走向。言官的力量不会无限膨胀,而言官的力量无法得到有效的制约,就算不是造成万历后期怠政的直接原因,起码也是重要的诱因之一。
作为天下道德的表率,皇帝不上朝,致使朝廷公信力受到严重的损害。臣民缺乏信仰,又无其它信仰可以取代,在天灾人祸的重重压迫之下,自然要寻求一个爆发的突破口,揭竿而起,重新树立一个信仰,自然从者云集。
这些东西,陈默以前便曾经隐约想到过,直到来到了大明,经过这些日子的深入了解,这种看法,或者说是总结,才算大致具备了一个雏形——当一个民族1,以贪腐奢靡为信仰追求的时候,也必将是这个民族酝酿巨大变革的时候。信仰,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灵魂。现在的朱翊钧当然还是天下臣民心目中的天子,可是,就像黄仁宇所写到的那样,许多事情已经隐现端倪,若不想法改变,衰败将再也无法挽回。
朱翊钧自然是一个聪明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聪明的人未必就一定能够成为一个成功的人。
通过这些日子与朱翊钧的相处,结合历史的记载评价,陈默发现此人性格上天生带有某种缺陷:聪明,却非睿智;心软,却不仁慈。他无法做到他的祖父嘉靖那样,用铁腕的手段树立自己的权威。也无法做到像孝宗那样,完全的信任自己的大臣。说好听点,他是胸怀大志,说难听点,他叫整瓶子不满半瓶子摇晃。
以前,由于陈默没有想过可以如此快速的接近万历皇帝,所以便将改变历史的希望寄托于改变冯保的结局上边,今日恰逢其会,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鼠目寸光了,假如能够从根本上影响朱翊钧,不比改变冯保的结局还要直接么?
这是他冒着巨大风险对朱翊钧讲那些话的最重要的原因。
朱翊钧的问题告诉陈默,对方确确实实明白了他前番长篇大论的目的,这让他暗暗欣慰的同时,一颗心再次吊了起来——你的口气为何如此迟疑?老子该不会是表现太过,惊着你了吧?
存了这样的担心,陈默回答起问题来,便分外慎重起来:“万岁爷英明,其实奴才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老祖,冯公公好像有些被万岁爷您吓着了,不然的话,依着他的脾气,犯不着去讨好潞王殿下……内臣没有对潞王殿下不敬的意思,只是……”一时间他也没法解释清,索性略过这个问题,转而说道:
“不过万岁爷方才的话倒是提醒了奴才,既然您也觉着您太过急切了,何不缓上一缓?您说冯公公变了,那就再仔细看看,他的这些变化,到底对朝廷有利,还是对朝廷有害,等有了答案,再去应对,自然事半功倍。”
朱翊钧突然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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