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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有些破了，被洗得褪了色。
“我不知道，现在我老家也是回不去的。爸爸说我是结了婚的人，那就是别人家的了。现在就算是离婚了，那也是该自己一个人过。这些年我挣的钱都给他们打了过去，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留。”
朝遥拨弄了几下指甲，随意问道：“爸妈和弟弟那边没有了你给钱，他们在城里怎么过？”
也许是因为朝遥的声音太过温柔，让朝园听出了一丝关心。
她抬头看了一眼朝遥，眼泪汪汪的。
“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怎么还能管得了他们呢？”
朝遥直直地看着她，认真问道：“等你有钱了，能赚到钱了，你还给吗？”
朝园用力地摇了摇头，“我给了这么多年，他们当初说帮我存一些，结果全部都给花了，不然我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前夫……也不对，他不是了，我们没有领证。他因为这些年我一直给爸妈转钱，所以一直和我闹。”
说到这里，朝园又泪如雨下。
“我那时候鬼迷心窍，觉得娘家弟弟就是我的底气和依靠，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要和他抗争到底。结果真的等我落难之时，那所谓的娘家依靠恨不得从来没有我这么个孩子。”
朝霞给她递了张纸，擦了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妈妈说，女儿离婚了也不应该回来，这在老家实在是很丢人。他们丢不起这个人了，叫我不要回去，家里也没有我的房间。大姐、二姐，我无家可归了！我是真的不明白，面子就那么重要吗？宁可让我在外面饿死，也不让我有一个栖身的地方！”
朝霞翻了个白眼儿，嘲讽一笑。
“现在才知道这一切，也不算晚。起码你还活着，只要努力一些，也不会太差。”
“可是……”
朝园捏了捏自己的衣袖，不停地扣着手指，声音也有些没底气。
“我一没学历，二没一技之长。我……还能赚得到钱吗？”
朝霞的声音软了下来，“在城里赚钱没那么难，你只要不想着荣华富贵，停车场帮人看个门一个月也能有至少两三千。何况你还这么年轻，去学点儿技术也不难。大姐当初不也是职高毕业的，现在连博士都快要读出来了。机会肯定是有的，就看你能不能下得了决心了。”
朝园没说话，而是看向朝遥。
她眼中的祈求被朝遥读懂了，看来她也是明白的，朝霞听朝遥的，而她想朝遥给她做一个决定。
朝园从小就性子软，又没主见，她对金市的一切也不熟悉。
朝遥在心里叹了口气，对朝园说道：
“我有一个连锁品牌，主要是做给男性洗头洗脸的服务，当然也有女顾客。你如果暂时找不到什么落脚的地方，可以去里面先做基层员工。那些店都有培训，会让你学好这些技术。”
“我愿意去！”
“既然你愿意，那么我也要和你讲清楚。去了里面上班，你就和其他员工是一样的待遇。我不希望你是我妹妹这个身份被其他人知晓，你凭你自己的本事，能做到哪一步就是哪一步。我能保证的就是，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