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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究平衡,按说上届失落了这届应该有所补偿,但乔赣一直主张淡化京都高层派系色彩,各方说不如从你沿海系开刀,先拿掉卞俊灏再谈!说实话乔赣也无所谓啊,沿海系人才梯队厚度也体现在局委员层面,除了卞俊灏还有熊智慧、武曙德都很强,不存在非谁不可的问题。
丁大庆在陇山主正期间的丑闻被翻出来后,越来越多线索显示他与骆老掌控的固建重工有勾结,尤其固建重工前脚出手收购数百亿窟窿的某省属国企,陇山省税务局后脚摁住各家银行行长的脑袋将80亿银行贷款划为呆账,次年动用呆账准备金一次性核销,操作手法未免太粗糙了。
丑闻曝光后,已经退离二线的陇山省前税务局长深夜突发心脏病,救护车开到小区楼下却没法上楼,据说楼道电子锁坏了,好不容易找来锁匠把门打开,前税务局长因未得及时救治不幸身亡。
是不是与周洲深夜坠楼有异曲同工之妙?这节骨眼上关键不能死人,死了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随即象安排好的剧本,很快有人爆料去年他俩「奉旨出巡」期间,丁大庆在陇山秘密约谈过那位前税务局长,而明月也在临海下榻的酒店楼层见过周洲,两下相印证,起码证明他俩与人命案有着某种瓜葛。
至于什么瓜葛,就由外界发挥想象力啰。
至此三匹领先的骏马几乎被罚出场,竞争将在庄楫石、居思危、熊智慧、武曙德和单淞之间产生。
场面更激烈了,因为相比此前领先的三位种子选手,庄楫石水平实力都差不多,也都以低调、务实、能干等著称,不象明月那种「山里飞出金凤凰」的美誉加持。
势均力敌的局面下弦都绷至极点,半点不能松懈,因此庄楫石哪敢回暨南坐镇指挥?..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如果庄楫石没去,暨南出的乱子都归咎到伍家恩身上,是他没看好家;如果庄楫石去了,就是第一责任人。
所以不如不去。
京都圈子流言四起,每天都有不同真真假假消息释放出来,有的纯属谣言,有的半真半假,有的意在试探风向。
其实对大多数人来说,或者对神州大地的权力版图、正治格局和官场生态来说,入常已是金字塔尖的舞蹈,与现实相差甚远,台面下较量更激烈、影响更广泛的还是入局之争。
外界公认基本锁定入局名额的,分别是碧海、东吴两省及晋西申委书计骆嘉斯、冀北申委书计苏若彤,都进京候任且迟迟没有新职务出炉;还有从上高调任东吴申委书计的贾复恩,倘若不能入局再干三年就得退二线了。
是不是如所盘算的呢?每界都会确保东南西北和中原各一个名额,中直机关三个以上名额(含人大正协),如此一来就不够分配了。
交易总是向下延伸的,面临取舍之际各方就要有所妥协:你坚持要上有什么理由?
我退出竞争能得到什么补偿?
老张的问题怎么办,老王也要给个说法,老李明年应该动一下……
伍家恩到底长期在基层,习惯于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哪里见识过这等大场面大棋盘的博弈?
所以赴京告状真的不是时候,也为自己仕途提前划了句号。
京都各色人等表现各异,朱正阳等老黄海提前半年悄悄回了双江;爱妮娅照例闭门不出不接外客;詹印、卫君胜等隐居京郊养病……
随着之前桑老病逝,硕果仅存的元老级正治人物只剩骆老,可谓老而不死。大概意识到时日无多,小换界或许是他最后表演的舞台,六月份就不顾炎热从清凉的山里搬回二环四合院,稍有精神就接见客人,活跃异常。
于家大院。
于云复在秘书搀扶下颤巍巍送走前来拜访的老部下后,回头正好看到于道明悠闲地摇着扇子,脸上似笑非笑。
「道明又在心里笑话我每逢换界就四处奔走,是吧?」于云复喟叹道。
于道明对着扇面念道:「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道明很潇洒通达,我是做不到的……」
于云复怅惘地打量于家大院,良久道,「为这个大院我总得做点什么,哪怕无济于事,道明明白吗?」
「实不相瞒,我不明白,」于道明道,「我是活到老糊涂到老。」
于云复深深瞅他,道:「那你不妨继续糊涂,或装糊涂,但要为我做一桩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