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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霹雳般闪过的蓝色电弧,将她抽得腾空飞起,在半空中滚了三圈,然后一头栽下,因为恐惧而发出的嚎哭,被因为剧痛而发出的惨嚎代替了。
电弧落下来,才让人看清那是一段破烂的麻绳,捏着麻绳一端的,正是解语宗中的大人物,韩婵儿。
“哭哭哭!就知道哭!再敢哼哼一声扰乱军心,直接将你从城头扔下去喂老鼠!起来,继续搬石头!”韩婵儿厉声喝道,“长鞭”一指,天下睥睨,可是谁又能知道,她在举起手中麻绳的瞬间,心里是多么羡慕这个天真烂漫的,可以做地下痛哭的“下贱种子”小女孩儿。
“坐地上哭一场,谁不想呀。”扔下麻绳的韩婵儿,轻声感叹着,却没有发现,包括小女孩子在内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开始磨洋工起来。
因为看不到希望,也就不会有任何动力可言,因为没有精神的动力,那么再如何浑厚的元气,也会迅速耗尽。
有了前车之鉴,姑娘们再也不敢想直接坐地上大哭发泄了,然而病毒般扩散的绝望和恐惧,却将每一位花季少女的眼睛,压迫出泉涌般的泪水。
那越来越凝重的恐惧的源头,不是逐渐高亢的咯吱声,不是逐渐逼近的吱吱声,不是逐渐摇晃起来的城墙,而是从对岸飘来的惨叫。
“跑不掉的。”这个念头,也在被喊杀声和惨叫声包围着的梁云峰心里沉淀下来。
若果只有从那两个方向进攻而来的蓝色鼠群,冯烈山大长老的壮士断臂计划,应该还能让魔威阁逃出一部分生力军,可是当整条河流上的黑色波峰全部凝结,变成孕育蓝**鼠的温床之时,什么样的逃脱计划都完全没了用处。
魔威阁的人,可没有任何一段城墙能够守卫,在宽阔的河岸上直接面对蓝**鼠的狂潮,只能用生命去填,甚至,干脆就是集体的闭幕等死而已。
就如同此时的梁云峰,他作为正式弟子中指挥作战的智囊,居然也的像炮灰小兵一样,在无限倍于己方的敌人包围中突围奔命,尽管,和他在一起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其实没有什么命可以奔了。
“杀呀!”原本是冲锋肉搏的战斗号角,此刻,早已变成了临终前的惨叫,魔威阁的正式弟子们,此时也和临时弟子一样,没有任何城墙庇护,只能靠着血肉之躯,一个一个地去填塞硕鼠们永远不见底的胃肠。
梁云峰和他的长随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被后面人推着,也推着前面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自己认识或者不太认识的同样体格,同样修为,同样年纪的生命,在眼前变成冰雕,变成硕鼠们口中嚼得嘎嘣脆的饼干。蓝黑色的罡风在他们周围旋转着,仿佛一条软绵无力的破布,费尽全部力气也只能将那些蓝白色的硕鼠抽飞一个跟头,却根本不能让怪物们的数量缩减分毫,他们身后的人,他们身边的人,他们前面的人包括他们自己,因为包围圈的急剧缩减而彻底失去了拔出斧头的空间,更不要说投掷暗器的空间,每个人都是肩并肩,胸贴着背,每个人能做的也只有徒劳地鼓荡着罡风,运行着神功,等待着将自己彻底冻结的那一口而已。
蓝黑色的罡风渐渐转向黑紫,间或一道两道血红色的光芒爆炸开来,带起一两道血红色的旋风,将三五只老鼠吹飞到远处,梁云峰知道那是师兄弟们直接发动禁术,以生命为代价的自杀攻击。
然并卵。
面对无尽的鼠群,他们此刻根本没有任何方法打退碎心寒焰的进攻。
一个两个,一排两排,远比临时弟子金贵许多的正式弟子,此时如同最不值钱的炮灰一样整齐地消失。蓝色的锋线还在推进,血肉之躯已经退无可退。
梁云峰的脑子完全空了。
他机械地推着,喊着“杀呀!”,鼓荡着罡风,捏紧拳头,轻微跺脚,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这一番做派,是不是在鼓励对面的魔物更快地杀光己方的人员,将自己和师兄弟们一起,变成那冰冷的虚无。
“杀呀!”他跟着周围的人一起喊,一起催动着所谓的<裂天神功>,一起紧握着拳头,一起睚眦俱裂地看着同袍一排接一排地变成一地冰渣,被那饕餮魔鼠争先舔舐干净,一起睁着眼睛或者闭着眼睛等待死亡.和解语宗的窈窕少女们相比,这些魔威阁的那女弟子们表现出了所谓的英雄气概,居然没有一个人被这残酷万分的场面吓到崩溃,放弃抵抗,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的情况是,包围圈里面人挤着人,就算想要崩溃,想要放弃,也根本动弹不得,无论是抱头蹲下,或者抓住身边的同伴当肉盾,抑或转身逃跑,都完全做不来,因为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让这些人活动.
他就那样鼓荡着罡风,眼看着前面的”肉盾”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任凭恐惧攥紧了肋骨后面的肺泡,他狂吼着,和身边的所有人一起狂吼着”杀呀!”,那气壮山河的吼声,不是冲锋的号角,不是搏命的宣言,也不是什么慷慨就义的唱别,仅仅是对无边恐惧的一种扭曲到变态的发泄.
挡在前面的最后一人消失了.
他大睁着眼,视线直勾勾地对上冲在最前面的那只蓝毛老鼠的眼睛.血红的眼睛对上血红的眼睛,在那独特的一秒钟里,一瞬不瞬地对视着,血红色的眼睛里倒映着血红色的眼睛,一人一鼠将彼此定住,彻底动弹不得.
也就在那独特的一秒钟里,他们明白了彼此,他们看清了彼此血红色眼睛背后的心灵.他们的血红色眼睛里满是杀戮与疯狂,然而这砂率与疯狂的背后,并非人们期待的那样是如水的温柔,也不是被扭曲了的正义,而是一片虚无,最彻底的虚无.
他们本是同类,正如当今的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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