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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杂种!啊!——”男子嚎叫着,从银尘身边悲惨地坠落下去,那是真正的自由落体。
“你这高贵的种啊!难道连降落伞都没有么!”魔法师的声音远远传开,语气中满是嘲弄。
那男子不可能带着降落伞,因为没必要,他身上的“礼装”本身就可以扩展,变成飞行翼装之类的玩意。那男子在高速坠落的同时也不知拉了哪里一下,黑色的长袍咔嚓一声启动的机活,大量的布幔喷射而出,在几根细细的灵器丝线的支撑下,变成巨大的飞翼。
然而只剩一边的飞翼,无论如何支撑不起男子的体重和飞行的希望,正如只剩下一只翅膀的飞机,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持续飞行的。不仅升力不够,不平衡的升力还造成了严重的尾旋,男子在打开礼装机活的瞬间就从高空坠落变成旋转着高空坠落。
而银尘,在风雪的护送下,慢慢着陆。
【平成元年四月十二·子夜】
银尘降落下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是晨光亮起的时候,只不过晨光亮起的方向,实在太靠北了。
银尘降落下来的位置,是一片毛茸茸的雪地,他的周围,除了东北部的一个缺口外,都是连绵起伏的矮山。
那矮山的形状如此舒缓,加上毛茸茸的雪地,显得十分可爱,却又像极了白色的沙漠。银尘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个人,一条狗,一只老鼠,甚至一棵草。
魔法师转向西南,目测出周围矮山中的最高点,眼神一凝,身化幻影,瞬移到了那低矮的山脊之上。
他再次环顾四周,看到更远的地方,目力所及,有小块的冰原,有黑绿色的低矮植被,甚至还有一些极其规整的馒头状的冰屋,以及好几个人。
银尘转向东南,那里有一个人离他最近的人,那个人在雪地里的身影十分清晰,因为他穿着一身绝对没有迷彩效果的,黑色的“礼装”。那人看到了银尘,而看到银尘之后的举动就是掏出弩机来给银尘一箭。
魔法师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伸手朝前一张,一颗火球无声射出,命中弩箭,弩箭垂直落下,掉入雪地里,变成一团蓝白色的雾气。
第二支弩箭再次射来,此时银尘刚好发射过一个光魔法,一个火魔法,他直接架起光明神佑,轻轻挡下飞射的弩箭,光明神佑的结界,变成金色的盾牌。
银尘顶着盾牌冲刺过去,魔法师的冲刺比起战士的冲锋简直慢得像龟爬。那人转身逃走,却并不走远,只跑了几步就停下来,站在二十步之外拿弩箭继续射击。弩箭一根一根被弹飞了,那人却始终和银尘保持着二十步的距离,一箭一箭地射着。硬是以战士之身对法师展开了风筝战术。
银尘有点哭笑不得,他朝那人几次喊话,那人就是不理,一边跑着一边试图绕过银尘的盾牌射击他的背后,银尘只能举盾警戒,可那人在雪地中跑动的步伐和弓弦震颤的声音,招来了更多的黑衣武士。
这些人都身穿黑色打底,白色邪神图样的礼装,他们都拿着弩箭,在毛茸茸也不知道为何松软湿滑的雪地中箭步如飞,比银尘的速度快得多了。
他们围上来的时候,银尘将盾牌重新扩张为结界,然后抱头蹲下,仿佛一个犯错的小学生。他没有贸然进攻这些人,有一个原因是这些人并没有梳那金钱鼠尾的辫子,他们头发既多且长,编织成许许多多的小辫子,小辫子末梢挂着骨质的钩子,正如张萌萌曾经给银尘打理过的发型。
那些人围上来,射出的弩箭不断被弹飞,他们也就不白费力气了,银尘的结界最终被十六人围住,剩下的人就在雪地里寻找射落的箭矢。那最早射击银尘的天选者(他们的礼装是只有天选者才会穿的制服)终于到了结界跟前,先伸手摸了一下金色的半透明结界,感受了一下那如同玻璃般的质感,接着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或者说手套更准确,接着才轻声问道:“你是谁家的逃奴?”
她的声音清脆而空灵,而她在雪地里奔驰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是个女生,还是个相当年轻的女生。她和周围的人都穿着一样的礼装,宽大,带有浓郁的黑暗风格,和建州奴儿们制作出来的,能将女孩的身段勒出来的礼装有着不太明显的区别。
“我不是逃奴,我是从南边来的。”银尘保持着抱头蹲下的姿势,同样轻声回答:“话说你们怎么如此霸道?看到人就射箭,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无需解释,贱民都是奴隶,除非你能够成为天选者,否则,不是奴隶也是奴隶。”那女生的声音很空灵,很甜美,但是说话的语气强硬刚烈。她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带着黑色手套的手,那手连着黑色手一起,瞬间膨胀了一圈,变成一只硕大的拳头,接着毫不犹疑地砸下来。
“咔嚓”一声,光明神佑的结界上爆出蛛网一样的裂纹,也许下一锤,整个结界就会碎裂。
“我只不过是个迷路的人而已……你们这帮自诩天选者的家伙连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银尘没法继续抱头蹲着了,他站起来,垂下袖子,双手掌心里交替闪过蓝色与紫色的光芒,右边的袖子里伸出加特林的枪头,左边的袖子忽然鼓胀起来,风雪,在袖口中盘旋。
奥术与雪,即将合成诅咒,而诅咒符文,那是释放万毒皆杀的必备条件。银尘并没有一上来就使用斩咒光,作为王爵,理应具备在天选者的围攻中依然立于不败之地的能力。
他直面着那位天选者女生,打算先用毒将所有人放倒,接着将她控制起来,再用灵魂诅咒慢慢问出着附近的情况。
“我们可不需要待什么客人,这世上除了天选者,也没有人能成为我们的客人……你来自物产丰饶的南方,自然不知道这里的艰苦,除非劫掠,便不能活。我等受了南方千年欺压,流落于此,早已和所谓的腐儒天下不共戴天,又何须讲什么待客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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