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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组织上可得给亚东做主呀!他……他是被坏人害了!他……他太倔,太招坏人恨呀!在昌江市就碰上过这种事呀!他说了,这是蓄谋杀人!蓄谋杀人呀!”
高长河一边劝慰着孙亚东夫人,一边进一步了解情况,问:“亚东出门怎么不带车?你们夫妇这么晚了到中山路干什么呀?”
孙亚东夫人哭得更凶:“……我们亚东心太善呀,说平轧厂厂长何卓孝的案子不能不办,可办得心里又很不安,非逼我和他一起把家里这五千块存款取出来,想……想连夜送给老何的儿子,长河,你看看,你看看,五千块钱都在这里!可谁……谁能想到会被坏人盯上呢?!谁能想到呀?!他得罪人太多呀!他……他在明处,坏人在暗处呀!”
高长河被震惊了,一眨眼,满目泪水夺眶而出,天哪,怎么会这样!
孙亚东夫人紧紧拉住高长河的手:“长河,你和我们亚东是中央党校的同学,别人不了解他,你是了解他的!他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从来没想到他自己!他是为咱党,为咱老百姓在得罪坏人啊!”
高长河连连点着头,把大滴大滴的泪水洒到地板上:“是的,是的!”
孙亚东夫人又冲着姜超林说:“姜书记,你说说看,我们亚东到底图个啥?他咋就这么招人烦?招人恨?昌江那次车祸后,我就和他说了,求他别干这一行了,他就是不听呀!现在好了,连……连命都搭上了……”
姜超林难过得再也听不下去了,对刚刚闻讯赶来的公安局长含泪命令道:“立即成立专案组,全力侦破这个杀人血案!把全市和B——23有关的白色桑塔纳都彻底查一遍!彻底查!不抓住这个杀人凶手,我……我死不瞑目!”
高长河进一步指示说:“不但是我市,要连夜通知昌江市全力协查!还要请省公安厅和武警部队在全省范围内的各交通要道突击检查过往车辆!”同时,又对前来汇报的医院院长指示,要他们不惜代价全力抢救孙亚东。
这夜,对孙亚东的抢救手术连续进行了五个多小时,还惊动了省委。省委书记刘华波亲自点名调派了省城两名著名脑外科专家连夜赶赴平阳主持手术,才最终保住了孙亚东的性命。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孙亚东脑组织多处严重损伤,发展趋势必然是脑死亡,现代医学已经无力回天了。
一头大汗从手术室出来,省城和平阳的专家就瞒着泪水涟涟的孙亚东夫人,悄悄地向高长河和姜超林作了汇报,说是除非出现奇迹,孙亚东十有八九会变成植物人。
这结果让高长河和姜超林十分难过,也十分吃惊。
……
从人民医院回去的路上,前市委书记姜超林和现市委书记高长河都默默无言。
一座流光溢彩的属于二十世纪的崭新都市在车轮的沙沙转动声中展现着不夜的辉煌,然而,坐在车内的两位过去和现任的城市最高领导者却没有什么欣赏的兴趣了。在这不夜大都市流动闪现的辉煌里,两位过去的和现任的城市最高领导者都陷入了深深的哀伤之中,心里都感慨万千:他们都曾经那么不理解孙亚东,那么反感孙亚东,都认为孙亚东没人情味,只会添乱,可谁又能想到,这个孙亚东,这个新老两届班子的同志和战友竟会在给何卓孝送钱的路上遭此暗算,竟会被歹徒蓄意撞倒在这座辉煌城市的大街上!
轿车驰过国际展览中心大厦了,跨海大桥出现在远方的视线里,姜超林目视着一片灯火一片绚丽的跨海大桥,叹息似的轻声问高长河:“长河呀,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吗?”
高长河勉强笑笑:“要到省里工作了,舍不得是不是?真舍不得就别走了。”
姜超林摇摇头:“想起了《国际歌》里的两句话: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高长河动容地脱口而出:“要为真理而斗争!”
姜超林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眼里溢出了老泪:“是啊,要为真理而斗争!这真理是什么呢?不就是把综合国力搞上去,让中国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么?在这二十年里,我们有多少好同志在各自不同的岗位上为这简单而又沉重的真理而斗争啊!有多少啊!咱中国哪一座城市的辉煌后面没有一大批这样那样的好同志呢?他们真是在流血流泪呀!远的不说了,就说咱面前的,像孙亚东,像田立业……”
高长河叹息道:“是啊,代价太大了,一个植物人,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姜超林既是责问,又是自责道:“而我们这些各级班长呢?做得到底怎么样?面对他们付出的代价,又……又该做何感想呢?我们在危险时不得不看着他们流血牺牲,而平时还……还经常看着他们流泪伤心啊!”
高长河深有同感地道:“从某种意义上说,甚至是为他们酿造眼泪和伤心!”
姜超林看了看高长河,一声长叹,自省道:“这其中是不是也包括你我呀?”
高长河无言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