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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云暮雪气恼地垂下头,悻悻地烤着那雪獾的皮。
原来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天天对着一张脸看着,谁还看不厌啊?
“那个千娇百媚、天上人间举世无双的雪儿姑娘啊。”见云暮雪撅着小嘴低下头一脸沮丧的样子,萧腾哈哈大笑着说完了剩下的话。
云暮雪这才意识过来自己上当了,不由气恼地把手里的皮子挥向萧腾,“让你笑,让你笑,如今你也学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腾躲闪着,嘴里笑着告饶,“好娘子,饶过为夫吧。”
小小的石洞里,响起了欢快的笑声。断崖里,处处回响着的,也是这笑声。
天地间,似乎充满了温暖和欢笑!
雨停了。
萧腾把湿透了的衣裳脱下来,放在松脂上烤着。
云暮雪怕他着凉,就把那烤干的皮子围在他的腰间。
抬眼时,就见他那副精壮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男人的身子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云暮雪看了有种想流鼻血的冲动。
只是那上面一道一道蚯蚓般的伤痕,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些,都是以前打仗时候受的伤吗?”
她用小手慢慢地在那些伤疤上摩挲着,心疼着他的过去。
一个尊贵无匹的皇子,竟会受这些伤?那些年,他过得该有多苦!
“还疼吗?”她忍住泪,轻轻地问道。
“早就不疼了。”萧腾含笑望着这个泪盈于睫的小女人,把她紧紧地拥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
“以前,我总是抱怨,为何上天对我如此不公!不仅夺去我的母妃,还让我受尽煎熬。可如今,我不这么想了。”
萧腾望一眼怀中那仰着小脸听得正专注的小女人,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端。
“如今为何不这么想了?”云暮雪傻傻地问道。
“因为现在我明白了,上天是要把最好的留给我!”
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上温柔的一吻,看着她的眸子,深情地说道。
他那精致如凤羽般的眸子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好像在看稀世珍宝一样。
“这最好的是我吗?”
几乎要溺毙在他的深情里的云暮雪,大言不惭地笑问着。
“小丫头片子,到底是你聪明!”萧腾宠溺地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子,在她欺霜赛雪般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做出一副被她猜中了心事的样子。
以前也许是戴着面具的缘故,他鲜少有这么灵动的表情,如今这副滑稽的样子,让云暮雪一个忍俊不禁就笑了起来。
掉了下来一天多,她的笑容倒是最多的。
两个人以苦为乐,只觉得天地间,唯独剩下他们两个一样,忘却了许多烦恼,也没了许多的攻心谋略。
一天下来,萧腾已经编好了一张藤床,就挂在石洞里。
云暮雪上前又是摸又是看,简直是爱不释手了,“这是给我的吗?”
“嗯,地上阴冷潮湿,睡久了,对你的身子不好!”萧腾含笑指了指那张藤床,“那上面铺了皮子,晚上还是很暖和的。”
“那你呢?”把好的留给她,他无非还是睡地上了。
“我们习武之人……哦,我糙皮赖肉的,睡哪儿都行!”
萧腾唯恐云暮雪又挑刺儿,半途忙改了口。他这急迫的样子,倒是让云暮雪不知说什么好了。
想了想,云暮雪还是于心不忍,“要不,我们都睡上边吧?反正这也够大!”
都是未婚的夫妻了,睡在一处又算个什么?
云暮雪悄悄看了眼萧腾,不知这古代的男人会是什么反应?
这要是搁在现代,估计是个男人都会满口答应下来。毕竟,他们是御赐的夫妻,比起那些什么都不是就住在一起的男女来说,名正言顺多了。
可是萧腾的反应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那男人俊脸一板,双眉紧蹙,盯着云暮雪,满脸的纠结。
“雪儿,这不大好,我们还未成亲……”他脸上涌出一抹可疑的红晕,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的个天!
云暮雪拍了拍额头,暗暗地叫了一声。
她是个女人都没在乎这些了,他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纯情?
倒显得她太急迫了些,好像要强上了她一样!
她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
咽了口唾沫,云暮雪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算了,还是我一个人睡吧,跟你挤在一块儿多难受!”
萧腾见她面色难看,知道她是生气了,忙小心翼翼地解释着,“雪儿,我想我们留在入了洞房再做好不好?”
“去你的,谁跟你入洞房?”云暮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说要做了吗?做什么啊?
不过是担心他在地上受了凉得了病而已,这人就想到那上头去。
她有这么不堪吗?
情急之下,她的脸涨得通红,有些口不择言地骂了他一句。
“雪儿,你,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萧腾越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了,磕磕巴巴地,和先前就跟两个人一样。
这男人,在野外生存的能力这么强,但在感情上,怎么悟性就这么差呢?
云暮雪翻了个白眼,决定要好好地改造这个奇葩男人。
想了想,她还是缓和了下自己的语气,看着萧腾认真道,“你别瞎想。我想让你上来睡,不过是怕你着凉而已。你想成什么了?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萧腾这才反应过来,一张俊脸竟然红透了。
这么个纯情大男孩,真让云暮雪无言以对了。
“我,我怕自己把持不住!”这家伙红了半天的脸,终是说出了实话。
云暮雪倒是愣了。
老天,她还以为这人有多纯情。
弄了半天,不是人家古板不是人家矜持,而是人家对自己的能力不放心。
呵呵,他还把持不住?
就这悬崖断壁,石洞藤床,跟个野人一样,他还敢把持不住?
“你敢把持不住我看看?”火起来的云暮雪顿时横眉竖目,像个小夜叉一样双手叉腰,凶巴巴地瞪着萧腾。
“嘿嘿,男人嘛,你也知道的,有些时候总是身不由己的。”萧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边为自己找借口,一边讨好地笑着。
“哼,我不知道男人是个什么东西。什么身不由己?你也好意思?我们的婚礼,总得有间像样的屋子,有张像样的床吧?”
云暮雪说着说着就心酸起来,恨恨地瞪一眼萧腾,“你看这天为被地为床的,你好意思把持不住?你觉得在这样的陋室里,还能把持不住?”
真是服了这人的脑子了。
确切地说,她真的服了男人的脑子了。
就这险恶的环境里,他还能把持不住?
萧腾看着云暮雪那黑得快要拧出墨汁来的小脸,心里就有些愧疚,自己这是什么人哪?
怎么会这么胡思乱想?
暗骂了自己一通,他终是正了脸色,“雪儿,是我不好,不该瞎想。你放心,我不会怎么着你的。”
云暮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就跟她特想他怎么着她一样。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斗了一阵嘴皮子,看着天色黑下来,萧腾又把白日里从外头树上掏来的树脂点上了。
洞内,弥漫着一股清冽的芬芳。
他又烤了几串肉串,两个人分着吃了。云暮雪就觉得眼皮子沉重起来。
看来,这树脂还有安神的效用。
等将来要是出去了,她一定得带些才行!
萧腾撩一眼有些瞌睡的云暮雪,忙把早上用掏空的树干接来的雨水烧上。好在那树干是潮湿的,等水热了,还没被烧坏。
两个人喝了些热水,又匆匆地洗漱了,云暮雪就笨手笨脚地爬到了那藤床上。
把烤干的皮子平展展地铺了,她舒服地躺了上去。
说实在的,昨儿晚上靠在萧腾怀里睡了一夜,梦里也不知道惊醒了多少次,醒来之后,浑身都是酸软的。
如今这么四仰八叉地一躺,顿觉人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感觉了。
“嗯,好舒服啊。”云暮雪舒畅地叹一口气,看了眼靠在石头上闭目养神的萧腾,想喊他一起上来,却没好意思。
要是自己害得人家把持不住,可就是罪过了。
只是躺了一阵子,到底还是良心难安。
看一眼底下那个跟老僧入定一样的男人,她终是忍不住说道,“你还是上来吧。睡在地上万一病了,谁来给我找吃的找喝的?”
下面还有一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那就是“到时候我要是内急了怎么办?”
那样硬实的树干,她可掏不动。到时候,谁来给她做夜壶?
萧腾睁开了眼睛,看一眼一脸期待的云暮雪,终是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云暮雪,问道,“你确定?”
这厮,这有什么好确定不确定的?怎么听他的话,睡个觉怎么跟上战场一样?
“我确定!”云暮雪答得有些咬牙切齿,实在是弄不懂这个男人了,睡个觉怎么这么矫情?
“那好,到时候别后悔!”萧腾眼里闪过一抹笑,手中的白练一甩,人已经飞了上去。
云暮雪感觉身边骤然一沉,整个身子就滚落入萧腾的怀抱。
滚烫的胸膛让她的身子立马就热乎起来,她安心地窝在萧腾的怀里,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满足地喘出一口气。
“你在想些什么?”良久,萧腾才沙哑着嗓子问一言不发的云暮雪。
“岁月静好!”云暮雪拿手指在他胸口处画着圈圈,笑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