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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知足瞥了他一眼,道:“不想大清亡于你们这一代,大可不必变法革新。”
“当务之急,是宪政改革?”奕訢沉声道。
易知足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任何变法革新都需要一定的社会基础,五爷所说的宪政改革是怎么回事?大清朝野上下有多少人知道什么是宪政?绝大多数官绅士民连宪政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推行宪政改革?
治大国如烹小鲜,变法革新尤其要谨慎要慎重,大清要变法要革新,首先必须普及教育,解放思想,五爷总不能指望一群读四书五经,擅长做八股文的官员支持宪政改革吧?”
“国城兄的意思是废除科举制度?”醇郡王奕枻失声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易知足似笑非笑的道:“这是六爷说的。”
听的这话,奕訢心里一动,有意试探道:“没什么好掩饰的,废除科举,已是势在必行!”
这鬼子六思想如此激进?易知足有些怀疑,当即微微颌首道:“确实,废除科举,乃大势所趋。不过,废除科举,不能操之过急,五爷考察英吉利,应该对英吉利的文官考核制度有所了解吧?”
英吉利的文官考核制度?奕訢一楞,这个他还真不了解,想问,他又觉的放不下身段或者说不好意思,毕竟此番出使欧洲,因为战争的缘故,英吉利并不是主要的考察国家之一,但他毕竟到访过,说是不了解,他还真开不了这个口。
略微沉吟,他才含糊的道:“废除科举,为何不能操之过急?”
“科举制度乃是立国之本,贸然废除,必然动摇国本。”易知足不急不缓的道:“但是可以采取措施,逐步的,不动声色的废除科举,不过是时间稍微长点罢了,科举为体,八股为用,但天下有识之士皆知八股无用。
若是在报纸上展开八股有用无用的争论,在批驳八股无用之后,推行科举改良,在科举考试中禁用八股文程式,改以策论试士,会是何结果?稍后,再增考算学,增考新学,限制考生年龄等等,时日一长,科举制度不废自亡。”
听的这番话,奕枻轻笑道:“科举为体,八股为用,废除八股,科举叫停则是题中应有之义,增加新学,算学,则是推广新学,国城兄好算计!”
“既要废除科举,又要不动摇国本,不好好算计还真不行。”易知足笑道:“期间,还可以在报纸上着重介绍英吉利的文官考核制度,科举制度本身有积极的作用,只是在考核内容方面不适应当前这个时代。
诸位此番游历西洋各国,应该看到西洋各国的长处,也应该看到他们的短处,咱大清传承了数千年的传统文化,也不是一无是处,变法也好,革新也罢,都不能一味的生搬硬套,必须取长补短,符合自身的国情,否则密集有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
听的这番话,奕訢微微欠身,神情肃然的道:“本王受教了。”
两人今天下船,就赶来拜访,易知足也不欲多留两人长谈,抬腕看了看手表,道:“二位舟车劳顿,不宜长谈,咱们改日再聊。”
将奕枻、奕訢两人送出院子,易知足才驻足,看着几盏灯笼远去,闷葫芦一般的伍长青才轻声道:“在下倒是听糊涂了,五爷真有废除科举之心?”
“大清若想改良,废除科举,势在必行。”易知足轻声道:“不过,知易行难,身在朝堂,更多的是身不由己,还的咱们推一把。”
推一把?伍长青心里担忧,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为官这些年他太清楚科举制度的重要性了,他认识的不少官员都是出身贫寒,都是通过读书通过科举改变命运,改变社会地位,朝廷出面改良科举也就罢了,元奇若是推波助澜,怕是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跟着易知足折回书房,他才犹豫着道:“大掌柜,科举制度牵扯之广,非同一般,稍有不慎,元奇就有可能被推到风口浪尖,众叛亲离.......。”
“我知道。”易知足点了点头,随手点了支香烟,慢条斯理的道:“奕訢、奕枻率团出访西洋各国对于宪政最为上心,这两人颇有眼光,知道推行宪政改革是巩固清廷统治的唯一选择。不过要推行宪政改革,必须废除科举,那二位爷比咱们更着急。”
从镇海公府出来,上了四轮马车,醇郡王奕枻才道:“易国城说的不无道理,要推行宪政改革,总不能指望一群读四书五经,擅长做八股文的官员......不过,这废除科举,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奕訢紧呡着嘴没吭声,好半晌才开口道:“循序渐进,废除科举,断然不是仓促间就能信口说出的,易国城早有废除科举之意,这是想借咱们之手,废除科举。”
“废除科举,非同小可,以目前的情况而言,朝廷上下必然是一片反对。”奕枻斟酌着道:“难得易国城有这意思,不妨与之携手,共同推动。”
奕訢却是不急不缓的问道:“易国城倡议并大力资助朝廷派遣使团出访西洋各国,目的何在?”
奕枻道:“不就是希望朝廷能够进行自上而下的变法革新?”
“这对元奇有什么好处?”奕訢周钊眉头道。
“不管易国城是何居心,就算明知是一个坑,咱们不也得捏着鼻子往下跳?”奕枻道:“不变法革新,就无法挽救目前朝廷所处的危局,即便是不亡于元奇,也会亡于西洋,咱们没的选择。”
这一点他何尝不知道,奕訢轻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回京师再说吧。”
“我想留在上海。”奕枻轻声道。
奕訢明白他想留在上海的意图,但这事他根本不敢擅自做主,当即打趣道:“一晃两年,五哥就不惦念府中娇妻美眷?”
奕枻苦笑道:“一旦回京,想要再来上海,可就难了,发封电奏罢。”
“行。”奕訢颌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