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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说完,朱厚炜抱起一个木桶,毫不犹豫的就跳入大海,瞬间就消失在黑暗中。这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了,和狂暴的大海相比,人类是如此的渺小。已经没了退路,其他人也相继跳下了大海。
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朱厚炜心里很清楚,只有尽快离开沉船,否则,就会被漩涡吸进大海深处,他拼命的划着水,朝船只相反的方向游去。
过了一会儿,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朱厚炜回头看去,只见漕船的船头已经高高翘起,后半部已经浸入了大海,正在缓缓的下沉。其他四人都看不见影踪,想必大家都在拼命的求生。
这时一股巨浪又迎面扑了过来。朱厚炜深吸一口气憋住,海浪把他拍进水中,耳边都是咕咚咕咚的水声,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风声雨声和海浪的拍击声……
就这样在海浪中起起伏伏,不知道过去多久,朱厚炜已经精疲力尽,好在天气不是很冷,海水的温度也不低,否则他早因为失温丢掉了性命。
就在他昏昏沉沉,几乎支撑不住的时候,朱厚炜突然感觉脚下一实,他心中一喜,自己竟然被海浪卷到了岸边。
他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踩着沙滩踉踉跄跄的上了岸。找到一个礁石避风的一面,背靠着礁石坐下。此刻他已经精疲力尽,又饿又累再也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迷迷糊糊中,朱厚炜感觉自己灵魂的仿佛脱离了这副躯壳,瞬间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突然,一道蓝光照亮了世界,朱厚炜惊骇的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穿越前的那条船上。
周围静悄悄的,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这条五百多吨的高级游艇帆船,仿佛是悬在虚空中,把头伸出船舷,船下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四周一片黑暗,蓝光像一个巨大的锅盖,笼罩着这艘漂亮的帆船,没有大海,没有蓝天,连风都没有一丝,万籁俱寂,静悄悄的让人感到害怕。
“有人吗?这是哪里?”
朱厚炜对着虚空喊了几嗓子,只传来一阵阵的回声,仿佛是在闷罐子里喊话。没有任何人回复,这条船仿佛处在幽冥的世界,身体很冷,寒彻刺骨。
“这是怎么回事?我难道又死了吗?”
朱厚炜喃喃自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左右看了看,直接走进了驾驶室,驾驶室完好无损,航海钟上时间停留在他失踪的那一天,仿佛这个世界凝结了。
驾驶台上一尘不染,比刚出厂时还要显得簇新。走进驾驶室后面的楼梯,他下到了自己的卧室。
推开门,打开灯,里面和他那天起来时没有任何变化,坐在书桌后面,打开抽屉,里面依然摆放着妻子和儿子儿媳的相片,睹物思人,朱厚炜鼻子有些发酸。
拿起被遗忘在书桌上的宝玑航海系列腕表看了看,时间也定格在那一天。
这块航海表是儿子送给他六十大寿的生日礼物,七八年了,现在看上去像刚出厂一样簇新。他看看手表,再看看自己的小手,自嘲的笑了笑,他现在的年纪比上中学的孙子还要小。
露出一丝苦笑,他把手表尝试着戴在自己的手上,喔,这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像一条手链。
摇摇头,正想摘下来放回去,突然身子一晃,整个世界剧烈的晃动起来。他扶着桌子想站起身来,眼前猛然一黑,晕了过去……
“王爷,醒醒!”
“殿下。醒醒!”
……幽冥的虚空里传来遥远的呼唤声,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清晰。朱厚炜的意识慢慢的恢复过来。
眼睛刚张开一条缝,强烈的阳光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他忍不住闭住上眼睛,适应了一下这阳光的强度,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两个人。
常宽和卢义神色焦急的看着他,见他睫毛抖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顿时喜出望外。
“殿下,你总算是醒了。可把我们吓死了。”
常宽扶起他坐好,声音哽咽。又咧开大嘴笑道:“殿下,刚才您没一点动静,可把我们吓坏了!您是贵人,福大命大,卢义,我就说小王爷肯定没事,你看!我没有说错吧?嘿嘿,殿下连皮都没蹭破一块。”
“常大哥说得对!殿下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佑。殿下,口渴了吧?俺去找些水来。”
卢义眼圈也有些发红,嗫嚅了几句,转身就去找水了。朱厚炜嘴唇有些干涩,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这是哪里?其他弟兄呢?他们有没有事?”
“都活着呢!只不过,王通情况不太好。正在发高烧呢!马三炮正在照顾他。”
常宽声音颤抖的回答。他也有些情绪激动,大家都劫后余生,简直就像在鬼门关打了个转,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他们在哪?”
“那边有个崖洞,我们把他抬在那里了。”
“扶我过去看看。”
“殿下,你现在脱力了!还是我背你吧。”
说完,常宽直接把朱厚炜背在背上,朝着一里外的山洞走去,朱厚炜还有一点纷纷沉沉的,把他背上背的时候,朱厚炜左手腕突然一沉,他抬手一看。
顿时他愣住了。咦,怎么是块手表在他的手上?再仔细一看,正是儿子送给自己的宝矶航海手表,现在又滴滴答答地走了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起床的姿势不对,看花眼了。
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没错!就是这块表,只是现在带着有些太大了,像跟手链一样垂在手上。时间显示的是九月二十四日,上午八点十分。只是无法显示年份,因为没这个功能。
朱厚炜心中狂跳,他是又惊又喜,刚才是怎样做到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情呢?如果能够再次回到船舱,那里面可有不少好东西。可是,要怎样才能做到呢?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胡思乱想中,很快就到了山洞。朱厚炜悄悄把手表摘下来,揣进怀里。山洞里点着篝火,马三炮年轻的脸上神色焦急。
他一见到常宽背上的朱厚炜,立刻大喜道:“常大哥,找到殿下了,殿下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朱厚炜拍拍他的肩膀,说:“见到你没事我也很开心。我很好!刚才有些脱力了。”
马三炮连连点头,转而又露出忧色,对朱厚炜说道:“殿下,王大哥伤得很重,怕是不行了,刚才都说起了胡话。”
“嗯,你不要着急。让我先看看。”
朱厚炜扯开绑住伤口的绷带,两寸长的伤口已经被海水浸得发白,露出来的肌肉红肿得厉害,一看就知道是伤口发炎了。摸摸他的额头,现在烫的厉害,必须要处理一下伤口,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殿下,水来了。”
这时候卢义回来了,他用竹筒打来的水,朱厚炜接过竹筒喝了几口,水很清凉,看样子是泉水。放下竹筒,朱厚炜从衣服的内衬撕下一块,用凉水打湿了,敷在王通的额头上。
朱厚炜吩咐马三炮,说:“必须马上找些草药,待会还要处理一下伤口。否则会有性命之忧。马三炮,你负责照顾他,记得按我的方法,美一炷香的时间把这块布打湿,敷在他额头上。先把体温降下来,免得烧坏了脑子。”
然后又吩咐常宽两个:”常宽,你和卢义到海滩上去看看,找一找有什么可以用上的东西,最好找到烧水的东西。再确定一下我们在哪里。我懂得草药,这附近有个小山,我去那里挖药。”
“殿下,我陪你去山上吧。这荒郊野外的,我怕您出事。”常宽说道。
“不用。花不了多久的时间。你们去检查附近,搞清楚我们到底在哪里?我有武器防身,出不了事。都分头行动吧。”
常宽无奈答应:“呃,那好。殿下,您可别走远了!”
“嗯,我会小心的。”
走出山洞,朱厚炜从地上捡了一根枯树枝,修整了一下,觉得挺合适。然后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不远处有条溪流,便沿着溪流向山上爬去。
这只是一个小山包,海拔不过六七十米,朱厚炜沿途采摘了一些鱼腥草、蒲公英等草药,很快他就到了山顶,山顶上有块洼地,溪水就是聚集在这里的雨水。到了山顶才发现四面都是海,这是一个不大的小岛。
他举着望远镜朝四周眺望,岛体狭长,两端又各有一小岛,样子很像这个时代的钱褡子。
现在天气晴朗,能见度非常好,大海的东面隐隐绰绰有山脉的影子,这岛离陆地应该不太远,最多三十几公里。
岛上植被很茂盛,到处覆盖着杂草和树木,除了鸟,这岛上最多的就是蛇。刚才在小溪边,每走几步就会发现一条蛇。这岛离大陆这么近,却没有村落和人烟,很明显这是一个荒岛。
这也难怪。朱元璋立国几十年后,为了便于管理,他就开始了迁岛禁海,朱元璋时期几乎把所有的岛屿都被他放弃,那些岛民都被迁入了内地。
虽然后面几个皇帝短时间开放过海禁,他的儿子朱棣的永乐王朝还辉煌了一段时间,可惜朱元璋所谓的祖训,让这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和空中楼阁。
大明其实长时间是有海无防的。嘉靖年间的倭乱证实了这一点,明初时强大的卫所军越来越荒废,越到后面越没有战斗力。正因为如此,几十上百个倭寇竟然可以在江南横行。
水师的船只从永乐年后,就很少得到更新,更别提火炮和鸟铳基本上都是老古董。
究其原因,还是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不了解这个世界,游牧民族对大明的威胁更大有关。弘治年间和正德年间,朝廷最大的威胁就来自蒙古的小王子——达延汗。
朱厚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坐在山顶一块岩石上,解下腰带,又从枪套里拔出手枪。他检查了一下枪支弹药,又做了一下保养。腰带里的子弹用蜡封得很严实,基本没受到什么影响。
弹仓里的子弹被海水泡过,可能会出现问题。枪管被海水浸泡过,短时间就有点生锈,没办法,材料还是不行啊,没有钨、铬和镍,是造不出合格枪管的。
更换了子弹,把枪拆开做了一下保养,然后关上保险,重新插入枪套。把换下来的子弹揣进怀里。正准备起身,忽然又想起怀中的手表,拿出来一看,还在运转。
抬头看看天空太阳的位置,用树枝做了一个简单的日冕,根据光线的投影判断,手表上的时间应该是比较准确的。
这真是太奇怪了,自己是怎么把这手表穿越过来的?如果自己是穿越到平行空间,那船应该是卡在时间通道里。可为什么自己又成了朱祐樘的儿子成了一个小孩呢?这道理实在有些说不通。
仔细回想,自己在昏迷中无意中进去了,可这具身体还停留在原地。这样看来,这个时间通道应该是在自己的身体里。要不然,常宽摇晃自己的时候,那游艇好像在地震一般。
难道是意识?想到自己的意识可以进入这个空间,顿时他有些兴奋起来。要是能再次进入游艇,那就太好了。
那里面多少好东西啊!实在太让人眼馋了。他集中注意力试了几次,可惜没有任何作用。
心里暗骂这是在玩我呢!太特么坑人了。别人都开有金手指,自己刚尝到一点甜头,又成了一个空中楼阁。可望而不可及。
百思不得其解,朱厚炜心里又担忧王通的伤势,便不再胡思乱想,收拾一下草药,就下了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