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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丈,当今皇太子就是郑金莲所生。皇上就是怕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才要亲自御审此案。
朱祐樘审理之后,所做出的判决也存在疑点。因为他在御审之后判决以太祖皇帝所立的太监不许干政的祖制,将刘山以干预外事的罪名处死。
本案的主角郑旺却仅仅以妖言惑众罪、冒认皇亲罪判以监禁之刑;宫女郑金莲仅被送入浣衣局为奴。郑旺妖言惑众,惑乱皇亲,本来应该处以极刑,却只是判了个监禁。
从判决的结果来看,这个案子的背后确实有些蹊跷。而且还有流言传称,宫中有一个宫女被送进了浣衣房,但她进去时,其他宫女都要恭敬地站立两旁,可见来人并非一般。但这个宫女到底是不是郑金莲,却无人知晓。
更奇怪的的是,弘治十九年,皇上又无故释放了关在锦衣卫大牢中的郑旺,并派人将其送回家乡。这样一来,又给人制造了一个难以理解的疑点。郑旺出狱之后,仍然坚持当今太子朱厚照是他的女儿郑金莲所生。
而且还对别人说,自己被放出来,就是因为太子的缘故,女儿郑金莲虽然名义上是在浣衣局服务,实际上过着皇后般的生活,连宫里的大太监见了她也要恭恭敬敬的。这样一来谣言又起。
更为荒唐的是,郑旺的同乡王玺利欲熏心,竟然打通关节,闯到东安门外,声称要面圣以奏“太子之母”被囚禁的实情,郑旺、王玺也因此被捕入狱。
朱祐樘令大理寺严审此案,审判之时,郑旺多次在堂上声称自己无罪,太子朱厚照真的是女儿郑金莲的亲骨肉。但是,这次却没有以前那么幸运,他被判妖言惑众罪,因是累犯被判死刑。被押往菜市口腰斩处死。
这件事的结果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就这样太子生母的事情也就随着郑旺的死最终不了了之。
本来真正的原因是弘治皇帝天性仁厚,轻刑法,重民生。朱祐樘对郑旺的惩罚仅仅是要向人们证明他是一位严守道德规范的皇帝。所以郑旺第一次才得以幸免不死。没想到这件事以讹传讹,给太子惹来这么多麻烦。
郑旺屡教不改,再次抛出此说,这就严重威胁到了将来皇家血脉和嫡长子入承大统的神圣的光环,不容的丝毫的怀疑。弘治皇帝为维护太子朱厚照未来嫡长子承继大统的地位,自然严惩不怠,下诏将郑旺处死。
这件奇案本来过去一年多了,早就已经平息下来。这个月此案突然又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还呈现越演越烈的架势。如此露骨地挑拨皇帝和太子的父子关系,可谓刻毒之极。这幕后之人其目的恐怕不简单。
接到五城兵马司的报告后,李东阳不敢怠慢,他怕皇上通过别的渠道知道这件事而横生枝节,当即就写了揭帖说明这事情原委,连同卷宗一起送进内宫。当天下午,就有皇上的谕旨批出:
说与李先生知道:谣言究系何人所为,朕心中有数,已命东厂侦伺。如此侮辱皇后和太子,离间君上父子,定不能轻饶,钦此。
……
就在李东阳胡思乱想的时候,乾清宫里也是灯火通明。弘治皇帝也是彻夜未眠。他坐在御座后面沉思,御案上打开的正是李东阳今天送上来的卷宗。
这段时间,通过东厂的密报与五城兵马司的访单,朱祐樘已知晓因子粒田征税的问题犯了“众怒”。那些个的戚畹大户,以德王朱见潾为首,几乎是不间天地派人前往户部游说,出来闹事。
尤其这位德王,本是个钱窟窿眼里翻筋斗的人物,从他手里抠出一文钱来,比从猴嘴里抠枣子还要难。大明藩王中,他历次受赐的子粒田,加起来比其它藩王还要多一倍都不止。
新政一出,他每年就得往外多拿近十万两银子,圣旨颁布之日,他气得在床上躺了三天,窝了一肚子闷气,只差没吐血。
太子朱厚照这次做得的确有些鲁莽,太子很冲动,用火铳顶着他这个叔公,让德王当众出丑尿了裤子。因此他在心里想必是恨极了太子。如果查出来是德王所为,朱祐樘一点也不会意外。
外面有人中伤太子,内宫也是家宅不宁,张皇后为了弟弟,间天就跟他闹,让朱祐樘苦不堪言。放在以前的光景,把这兄弟俩召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碰在这个宗亲勋贵豪强与他较劲儿的节骨眼上,这件事情就不能等闲视之。
如果这次能把这个宗亲后族的私欲抑制住,那帮子只管自己锦衣玉食不管天下苍生疾苦的猢狲君子就再也闹腾不起来了。
前几天就想好了这“擒贼擒王”之术,朱祐樘再三权衡,把各方面的形势作了通盘分析,这才决计冒一次险。这才有了昨夜的那一幕。朱祐樘让贴身太监王玉夜访李东阳,吩咐李东阳这几日直接向自己建言裁抑外戚。
想到这里,朱祐樘的额头上渗出了微汗,手指也感到有些发酸。他搁下笔,两手十指交叉举起来推展了几次,正要接着批改奏折,却见朱厚照冒冒失失地一步跨进门来,大大咧咧的喊一声:
“父皇!”
朱祐樘再次搁下笔,白了他一眼,斥道:“看你,这么大了,还这么冒冒失失。怎么还没睡?”
朱厚照咧嘴一笑,说:“父皇,您不也没睡吗?儿臣心里烦,睡不着,出来透透气,见父皇还未休息,便过来问安。”
朱祐樘皱皱眉,招招手,让儿子靠近自己,他拍拍儿子已经很厚实的肩膀说道:“吾儿莫要让那些流言蜚语困扰,朕今天再次告诉你,你就是你母后亲生的,朕的嫡长子。这些龌龊小人妄图离间咱们父子,朕会让他们得到报应的。”
朱厚照无所谓的耸耸肩,笑道:“父皇误会了,儿臣对这件事根本无所谓。孩子只是牵挂二弟,他出海这么久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孩儿实在有些担心。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儿臣到希望是真的,孩儿其实不太想当太子,儿臣最大的梦想就是驰骋疆场,平定……”
“闭嘴!”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厉喝,打断了朱厚照的话。父子两愕然回首,只见张皇后一脸煞气站在殿外。走到御案前,张皇后已经泣不成声,指着朱厚照鼻子斥骂起来:
“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照儿,你这是想气死为娘吗?好好的太子不想当,难道让给你那个无情无义的弟弟!若非他搞出这么多事,你的两个舅舅怎么落到流放到草原的下场。
呜呜呜……你爹如今这么狠心,都是这逆子怂恿的,我怎么生下这么个不孝子!呜呜呜呜,要是他将来当了皇帝,张家还会有活路吗?娘还不如死了好……”
张皇后这么一哭一闹,顿时让父子俩慌了手脚。深更半夜的,皇后娘娘如此吵闹,第二天传出去,影响会有多坏不言而喻。朱祐樘此刻心烦意乱,好脾气的他拿起砚台狠狠往地上一甩,砰的一声巨响,那砚台顿时碎成几块。张皇后吓得一哆嗦,顿时止住了哭声。
朱祐樘嘴唇哆嗦,喝道:“住嘴!皇后,你……你如此胡搅蛮缠,白天闹完晚上又闹,成何体统!你……你太过分了,朕要休妻!”
“父皇!”朱厚照本来就吓得手足无措,听到这话,赶紧扑通跪倒在地,泣道:“请父皇慎言,母后只是一时心……”
“你闭嘴!”朱祐樘已经是怒不可遏,他指着张皇后喝道:“你这妇人,如此胡搅蛮缠。为了你那两个该死的弟弟,亲生儿子都不顾了。炜儿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为了你的两个弟弟途中不受苦。炜儿瞒着朕,派人一路护送。
到了别矢八里,还在草原上为张家买了十万亩的草场,养了上万头牛羊。替他们盖了当地最好的房子,这些都让他们日进斗金。现在都成了别失八里的首富,过得比京城还好。
炜儿默默的在背后做这一切,从来不求回报。你两个狼心狗肺的弟弟,受此恩惠,却在给你的信中只字不提。要不是朕今天下午接见延绥巡抚,听陈寿提起,朕还蒙在鼓里。
炜儿为了大明的江山,十岁就去了封地。为了朕的改革,忍辱负重,从无怨言。如此孝顺的孩子,你还要恶语相向。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朕看你根本不配!”
乍一听到这话,张皇后先是一愣,旋即便见大滴大滴的清泪溢出她的眼眶。朱厚照赶紧起来,替她揩拭眼泪,但眼泪越揩越多。张皇后神情恍惚,几乎站立不稳。朱厚照赶紧扶她坐下。
见母亲不再吵闹,朱厚照趁机劝道:“母后,别再闹了!您真的错怪二弟了。二弟是个有孝心的人。前些年朝廷财政紧张,父皇削减了皇宫的用度。看到父皇母后这么节俭,二弟把这事放在了心里。为了父皇和母后过好一点,他拼命的挣钱,甚至冒着风险,亲自驾船出海捕鲸。
是啊!人人都知道二弟会经营,挣钱多。可谁又知道他自己却舍不得花,天天粗茶淡饭,跟治下老百姓没什么两样。他的银子不是用来建设封地,就是拿来送进了宫里。这几年,宫里的额外支出,大部分是二弟送来的。
母后,以后别再埋怨二弟了,要不是父皇提起这件事,孩儿哪里知道二弟为家里做了这么多,连我这个兄长都瞒着。我这个做大哥的真是有些对不住他,还经常跟他伸手要钱。想想都有些惭愧啊!”
张皇后面无表情,只是坐在那里轻轻啜泣起来。朱厚照也没有办法,只好坐在旁边静静的陪着。朱祐樘也背对着这边老泪纵横。一时间,整个乾清宫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皇后轻轻的哭泣声。良久,张皇后默默的站起身来,冲着皇帝背后福了一福,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哎!冤孽啊!”
皇后走后,朱祐樘转过身去,忍不住仰天长叹,大滴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下。朱厚照不知所措,父母一直恩恩爱爱,很少拌嘴。从小他就没面对过这种尴尬的局面。不知道怎样安慰自己的父亲。
皇帝说道:“照儿,去陪陪你母后。刚才朕只是气话,让她别往心里去。朕既然答应过她,陪她厮守一辈子,就一定会做到。”
“嗯,父皇,您别担心,母后会想通的。夜深了,父皇早点休息吧!别太累着了,身体要紧。母后那里您放心,儿臣这就过去陪母后,好好开解他。”
朱祐樘没有在说话,他又转过身去,背着身子摆摆手。朱厚照安慰了两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他起身擦擦眼角的泪痕,冲着父皇施了一礼,转身追了出去。
等人都走后,朱祐樘这才慢慢的回到御座上,随手拿起御笔,想了想又放下。
一种无比颓丧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甚至开始怀念几年前的日子,那时候虽然国事一团乱麻,但那时候的夫妻俩才真正是两口子啊!现在却只有利益。
哎!往事不堪回首……
PS:关于朱厚照身世之谜,并非作者编篡。本章采用资料,明沈德符所著的卷三“郑旺妖言”一案有记载如下:
“初,武成中卫军余郑旺有女名王女儿者,幼鬻之高通政家,因以进内。弘治末,旺阴结内使刘山,求自通。山为言:今名郑金莲者,即若女也,在周太后宫,为东驾所自出。语浸上闻,孝庙怒,磔山于市,旺亦论死,寻赦免。至是又为浮言如前所云。
居人玉玺,觊与旺共厚利,因潜入东安门,宣言:国母郑,居幽若干年,欲面奏上。东厂执以闻,下刑部鞫治,拟妖言律。两人不承服,大理寺驳谳者再,乃具狱以请。诏如山例,皆置之极刑云。”
在原来的时空,明武宗朝后期,宁王造反,在发布的檄文中也采用了郑旺的说法,说武宗不是张皇后的亲生,由此朱家的子孙都变了种,都是冒牌货。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个事件至此,依然是一个历史上一个悬而未决的疑案。有待于后人进一步的推敲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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