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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行善积德的回报啊!”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没想到李医生一直将这事挂在心里,这些年,在下承你恩惠太多,受之有愧呀。”姿三郎依然趴伏在地上,只是连连叩头,“这次您的拳拳心意,在下生受了,等在下西征回来,必当涌泉相报。”
“呵呵呵,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既然大家是朋友,就别谢来谢去了。”
李文博举步上前又将他扶了起来,俞洪敏也将抓齐包好的药物递到了他手上,李文博含笑说道,“朋友之间就该肝胆相照。你我平等相待、真诚相助,本就是分内之事,谈不上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且拿药回去好好调理母亲的腰病,这几天一定要按时送过来针灸。如果顺利的话,估计三天后,你母亲就能够慢慢下地走动。”
“真是太感谢了!”
姿三郎抹了一把眼泪,慢慢伸手接了俞洪敏递来的药包,在俞洪敏的帮助下,把母亲背在背上。走到门口,姿三郎转过身来,双目噙着泪光,背着母亲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带着谢意转身而去。
此刻残阳如血,洒在石和城中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的诡异。李文博站在店门口处,目送着姿三郎走出了很远很远,方才折身缓缓走回店中。
他坐到药案后边的木榻上,师徒两人相对而坐,面色一下凝重起来,李文博静静地深思了许久。然后,他对俞洪敏说道:“洪敏,日本有了新动向,国内还不知道这个情况。看来今天要首次动用电台了。这么远,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唉,不管了,今夜试试再说。”
“师傅多虑了。放心吧!咱们王爷弄出来的东西肯定管用。“俞洪敏倒是很有信心,他站起身来说,”徒儿把店门关了,顺便看一看门外有没有什么闲杂人,等天黑了我再把天线安装好。联络的时间是晚上,反正每天有三次可以联络的机会,一次不行就试两次,多试几次总会可以的。咱们时间很充裕。”
“但愿一切顺利。”李文博依旧信心不大,忧心忡忡的说道,“洪敏,这玩意儿如果不管用,你得冒险去一趟京都,找到卢掌柜的手下,虽然我们不是一条线,但事情紧急,不得不打破常规了。他四海商社的路子比我们野,肯定另有办法传递消息。”
“行,就按您说的办。”俞洪敏也严肃的点点头,说道,“放心吧,师傅。如果电报联系不上,徒儿就跑这一趟,不管多困难。我一定会把消息送回去的。”
出乎意料,事情比想象的顺利,晚上九多钟第一次联络,就和青岛的总台联系上了。月色朦胧,同仁堂药房内院的一座阁楼上。师徒两人兴奋的看着青岛发来的回电,“情报已查收,总部要求东国站查明日军的兵力,出发的时间和地点,向你们致敬!青岛总部。”
“啧啧啧,这东西真好使!”李文博感慨道,“殿下真乃神人也,以后方便多了。随时可以联系总部。”
“别介!师傅,还是少联络一点吧。再来几次,徒儿就快挂掉了。”
俞洪敏喘着粗气吐槽道,刚才发电报时的那番操作,几乎把他累得瘫倒在地,说实话,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总部为他们配发的是十五瓦的电报收发机,电源要用手摇发电机发电,必须两个人同时操作,不用问这种体力活肯定是俞洪敏这个当徒弟的来操作。
这破发电机足有四十多斤重,发电机连着折式摇柄,两只手握好摇柄,坐上去以后刚好看见发电机上的电表,两手摇转,必须保持表针在右方绿色区。说实话,俞洪敏也是第一次操作这玩意儿,培训的时候都是柴油机带动的电机发电,根本不用操心。
开始启动的时候还很轻松,当李文博开始按电键时,俞洪敏只觉得手中摇把突然变得很沉,十分钟时他已全身湿透,十五分钟时他开始缺氧,看人都变成两个,三十分钟后他都忘记了自己姓啥!一句话,就是快没知觉了!
李文博看着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徒弟,咧嘴一笑,调侃道:“真的这么难吗?亏你还是练武之人,得啦,下次换我来摇吧。”
“师傅啊!还是算了吧,这活您还真干不了。“俞洪敏露出苦笑,指着那坨铁嘎达说道,”别看这玩意了好像不费劲。可你只要一发报,那摇柄重了不知多少倍。“
喘了一口气,俞洪敏继续诉苦道:”您不知道,徒儿年轻力壮,刚才都差点背过气去,您这位文弱书生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现在徒儿才知道每个情报站为什么都要配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敢情是累傻小子,纯粹是把我们当驴使,让我们下苦力的啊!”
“哈哈哈。”
李文博捋须大笑。
夜空中,乌云散尽,月儿也露出来它皎洁的面庞,月光照进窗户里,夜晚一下子变得格外的静谧,师徒俩都不再说话。他们抬头看着月夜各自想着心事,小小的阁楼里多了一丝乡愁。
……
正德六年七月,朝鲜汉城王宫。
朱厚炜如果来到这里,肯定会误以为回到了紫禁城,如果他想参观制作王宫,根本不需要人领路。无它,朝鲜的王宫,基本是仿照大明国的紫禁城修建的,但其中的各种殿宇规格、规模却相当于大明朝藩王府邸。
由于朝鲜是与大明关系最为密切的一个藩国,在大明各大藩国中汉化最深,对明廷执礼最恭。所以,李成桂立国时,当时的大明皇帝朱棣特别下诏批准:允许朝鲜国君在自己的金銮殿上配有一座雕饰五爪金龙的王椅,但体积要比大明紫禁城中的龙椅小许多。
对明成祖这一恩典,朝鲜历代国君自是感激不尽。他们平时便供着那龙椅不敢入座,只有每逢盛会大典之时,他们才会登上金銮殿的龙椅,召集百僚、宣诏发令,以示本国的赫赫威仪。
不过,自从“三浦倭乱”后,朝鲜王宫的这座金銮殿上,忽然没了往日的静穆凝重,庄严大气,殿中所有的人,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太监宫女,人人都愁眉不展,惶惶不可终日,看上去,竟是一副末日来临的气象。
说起来,朝鲜这个小朝廷真正是庙小妖风大。赵光祖被陷害后,士林派被压抑,勋旧派势力再度登场。章敬王后之兄尹任为首的大尹派及文定王后的兄弟、尹之任的儿子尹元老、尹元衡为首的小尹派对立。使中宗这一时期的政局乱上加乱。
勋旧派大臣成希颜、朴元宗等人也没有了搬倒赵光祖重掌朝政的喜悦。如今这帮人都是骑虎难下,既然当了权,那就得挑起这副担子,本来这几位是志得意满,准备享受一下胜利的果实。没想到飞来横祸,“三浦倭乱”偏偏这时候发生了,倒霉也倒到家了。
于是勋旧派赶紧放下成见,暂时抢夺胜利果实的事情,大家合作先把倭寇赶出去再说。没想到情况变得更加恶化。前几天,成希颜想尽办法从各地调来的三万官军对阵五六千倭寇,一个回合下来,竟被倭寇打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敌人一直追杀了二十里路,大胜而归,这才收兵。
如今倭寇已经逼近汉城百里之外,众大臣再不拿出办法,可能就有亡国的命运。这帮大臣却一筹莫展,个个束手无策。这样无能的表现,你让朝鲜大王中宗李怿如何不怒,虽然他为人优柔寡断,容易被两班所左右,但他明白一个道理:国难思良将,时艰念铮臣。
现在已经到不得不重新启用赵光祖的时候了,李怿还暗自庆幸:幸亏没听洪妃的忽悠,把赵光祖赐死,否则哭都找不到坟头。说来也是凑巧,这也是赵光祖命不该绝,在原来的时空,今年年底他就会被一杯毒酒赐死。尽管命令已经下去了,但人还拘押在义州,赵光祖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就在这朝鲜君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蓦然,只听到殿外宦官扬声禀道:“本国抚倭正使柳顺汀、抚倭副使洪景舟,现在殿外守候,急速请求大王赐见。”
“柳爱卿和洪爱卿回来了?”李怿听了,似乎又燃起了希望,赶紧伸着脖子往殿外看。
柳顺汀和洪景舟这两人都是勋旧派元老,还算有些胆气,前几日朝军大败后,朝廷上下乱做一团。这两个人主动提出来去倭营议和,反正当时李怿已经没了主意,只好有枣没枣先捅一杆子再说,兴许有意外的收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殿门开处,不一会儿,只见柳顺汀、洪景舟二人面无人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奔到王筵之前,“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似是累得筋疲力尽,一个劲儿地摇头吐舌,看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呃,两位爱卿歇一歇,歇一歇再说吧!”
尽管心里急的不行,但李怿见他二人这等模样,岂好意思再加催问?无奈之下,只得挥手让两名宫女各自端了一杯温茶给柳、洪二人递了过去。二人叩头谢过,仰起身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咕嘟咕嘟”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静息片刻,这才平复了心情,跪正了姿态,准备开口奏事了。
正使柳顺汀猛地咳嗽了一阵,好不容易缓过劲来,那语气中仍掩不住激烈的惊慌和悲愤,急促地说道:“大王,倭寇来了两万援军,为首的是倭国甲斐大名武田信直,此人大言不惭,以后柏原倭皇的名义,命令我朝投降。这帮倭寇竟然想要侵吞我朝鲜三千里江山了!”
“什么?竖子尔敢。”左议政洪秀弼勃然大怒。
大殿之上顿时一片死寂,金銮殿上的空气就像一下凝固了似的沉闷起来。除了几个大臣大声喘气的声音,再也没有人开口。许久,才听到李怿有些有气无力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团沉闷:“柳爱卿!武田信直莫非是在虚言恫吓尔等?你真的看见他们有两万大军上了岸,倭人能有这么多船运兵吗?”
“太王,臣等岂敢胡说,据庆尚右道兵马节度使金锡哲报告。三浦港湾里除了倭国战舰,其它的满满当当都是渔船。海滩上密密麻麻都是敌军。人数可能还不止两万。”副使洪景舟奏报道。
此言一出,但看那李怿自顾自在王座上喃喃说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祖宗基业,难道要毁在孤的手中!倭国欺人太甚,这……这可如何是好?”大殿之上沉沉地静了下来,只剩下李怿梦呓般的声音喋喋不休,在大殿上空久久回响着。
正在这时,只听到殿外宦官又一次扬声禀道:“同副承旨赵光祖,副提学金湜,现在殿外守候,叩请大王赐见。”
“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仿佛打了一针鸡血,李怿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此刻他不顾礼仪,对着太监大喊大叫。宦官不敢怠慢,赶紧往外跑了出去。
不多久,两个人走了进来,为首那人三十五六岁的年纪,颔下一把黑亮的胡须,麻衣麻鞋,可能来不及更换官服,虽作村夫的打扮,眼光却深邃有力,这人步履坚定,不卑不亢,身上全然没有俚俗人家的卑琐之气。此人正是原左议政赵光祖,朝鲜中宗时期的名臣。
“赵爱卿,你总算回来了!”李怿看到他这幅打扮,脸上有些尴尬,讷讷言道,“孤误信谗言,险些害了爱卿,让你受苦了!孤……孤这心里面真的好难受。”说罢,李怿竟然还流出了两行热泪,这家伙,也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臣赵光祖,叩见大王。”赵光祖、金湜非常感动,也都是满含热泪跪伏在地,恭恭敬敬行那君臣大礼。
李怿看到殿中士林派文武大臣们都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在心底里十分满意,他静了静心神,缓缓说道:“赵爱卿,孤也不绕弯子了,如今时事艰难,倭寇大军压境,火器犀利,朝廷上下却无可御敌之兵。如之奈何?”
“大王莫慌,倭寇虽来势汹汹,所凭借的不过是火器犀利,却劳师远征,后勤补给困难,倭寇必不耐久战,臣敢断定倭寇必败,我军必胜!“赵光祖揖首一礼道,见李怿有了点信心,他继续说道,”臣来见驾之前,已经去了一趟前线。节度使金锡哲已经汇报了情况,请大王恕罪,臣先斩后奏,同四海商社达成了购买军火的协议,订购了两万枝火绳枪,五十门野战火炮。”
李怿仿佛抓了一根救命稻草,追问:“好,好,爱卿于国有功,孤岂会怪罪。不过这毕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军不习火器,也没有时间训练啊。爱卿可还有良策?”
赵光祖答道:“臣有三策,第一派出能言善辩之士,与倭人假意议和,拖住倭寇的进攻步伐,为我们争取时间。第二,我朝鲜乃大明天朝的‘附藩’,也不是武田信直胆敢轻易侵犯的。金湜大人,你今日便携大王亲笔信函,速速奔赴大明天朝的北京,面见大明皇帝陛下陈情备倭。“
“下官遵命!”副提学金湜揖手领命。
赵光祖冲李怿拜道:”还有,请大王任命黄衡为左道防御使,柳聃年为右道防御使,从明日起便奉本王诏令前往釜山、东莱、庆州等地整兵积粮,守住关隘,坚壁清野,以拖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