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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的全功能诊断和治疗设备,由光脑控制,可以根据病人身作的情况,做出诊疗方案予以实施针对性的治疗。说实话,正德皇帝现在还是有些怵这个弟弟的。这家伙神神秘秘,总是会拿一些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出来。他现在不敢问,也不想问,本来绝望的他仿佛看到隧道口的亮光,渐渐有了希望。
……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转眼就到了正德二十六的秋天,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怕是有了再好的设备和药物,经过几个月的治疗,正德皇帝也仅能够下床慢慢行走,想要像原来一样能跑能跳,暂时还不可能,而且关键还是要看正德皇帝自身配不配合。根据光脑提供的医疗方案,朱厚照所要做的就是恢复性的锻炼。这段日子,他像小时候一样亲自下厨,为兄弟两人做饭。亲力亲为伺候正德皇帝,尤其是最开始的一段日子,正德皇帝大小便都失禁,说实话,有些苦不堪言,每每到这一刻,朱厚照都羞愧的无地自容。倒是朱厚炜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依然细心地照料着正德皇帝,督促他进行康复训练,有时候甚至像哄孩子一样哄他。不过看着朱厚照一天天好起来,脸上也多了笑容,朱厚炜心里面也美滋滋的,觉得这些付出很值。
这天黄昏,吃过晚饭后,朱厚炜依然像往常一样陪着正德做康复锻炼。正德提出想出去走走,朱厚炜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出了小院,他搀扶着正德皇帝沿着山道缓缓地往泰陵走去。此时夕阳西下,四围郁郁苍苍的松树,在阳光的衬照下,翠色很是抢眼。晚秋的清风,挟着不远处依山而下的泉声,悠悠传来,令人心旷神怡。踏着林间的石板道,耳边阵阵鸟鸣,倒也惬意。从一片林子中走出来,登上一处突兀的岩石,兄弟俩看到了埋葬着孝宗皇帝的泰陵和正德为自己修得康陵,两个人都默然无语,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看着前方父亲的陵寝,回想往事,两人正自触景生情,刚刚转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了。正德皇帝想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从何开口,两个人看着远处的夕阳都呆呆的发神。正德皇帝突然问道:“老二,你为什么不为自己修陵寝,难道不打算为子孙留一个祭拜你的地方吗?”
“没有这个必要!”朱厚炜哂然一笑,说道,“这是你的时代,所有的荣耀都应该属于你,我只是过客,将来我死了,我会让我的儿子把我烧成灰,撒进大海,那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如此说,功名利禄对于你来讲就是过往云烟吗?”正德问。
“也不能这样说,我也很好名。我曾经听过这样一首诗: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有的人,骑在百姓头上:“呵,我多伟大!”
有的人,俯下身子给百姓当牛马。
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
有的人,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有的人,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有的人,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骑在百姓头上的,百姓把他摔垮;
给百姓作牛马的,百姓永远记住他!
把名字刻入石头的,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
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他的下场可以看到;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着的人,百姓把他举得很高,很高。”
“又拿朕开涮!这是什么狗屁诗,一点韵律都没有。你又编故事忽悠我,每次都这样!下次拜托你想个高明的点子。”正德皇帝不屑的说道。
“呵呵,被你看出来了!现在要忽悠你比以前难多了。”朱厚炜自嘲的笑道。
忽然一阵吵闹声把他俩从沉思中惊醒。循声看去,只见山下守陵驻军的一个小校正在驱赶一个葛衣老汉。眼看老汉被推得跌了一跤,朱厚炜便喝住小校,走了过去。这才看清老汉并不很老,大约五十岁左右,虽是麻衣麻鞋,村夫野老的打扮,眼神却深邃锐利。
朱厚炜问小校:“士兵,你为何要推他?”
小校答道:“回殿下,这个人私闯陵区,按例该有罚。但他年纪大了,我本不想处罚他,赶他出去,他却不听。所以……”
“你履行职责,做的很好!是本王错怪你了,孤向你赔礼!”朱厚炜说罢,向小校行了一个军礼,那小校脸红了,忙不迭的回礼。这里的皇陵有一个营的军士守护,闲杂人等若私闯陵区,按条例处罚,轻则拘役,重则关押。朱厚炜又扫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不卑不亢,身上全然没有俚俗人家的卑琐之气。
“这位老人汆,你为何要闯陵区,难道不知道这边是禁区吗?”朱厚炜问。
“草民知道!可我原来的家在这里,当今皇帝要修陵寝,把我等迁了出去。虽然给了补偿,可我的祖坟在这里,作为子孙后代,难道不允许平日里为自家祖坟扫一扫,除除草吗?素闻殿下提倡四民平等,老百姓也应该有这样的权利吧。”老汉不卑不亢地回答。
“不错,孤的确赞同四民平等,但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上下尊卑,皇陵虽是国家重要的祭祀场所,但并没有阻止老百姓前来祭祀祖先,这里每年都有固定的开放日。你别说自己不知道。”朱厚炜直接反驳,又问道,“老人家贵姓?”
“免贵,贱姓王。”
几句答话,朱厚炜已断定眼前的这个人是个读书人。从他的言谈举止,他陡地想起了王阳明,两人很有相似之处。但他不相信有这种巧遇,又问道:“请问王先生,明知故犯,今日为何要私闯皇陵?”
“请殿下恕罪,草民只是想来看看皇上为自己准备的康陵,看一看这里的风水。”王先生这一句话,倒让正德皇帝吃了一惊。
坐在岩石上的朱厚照忍不住插问:“你这老儿,为何想起要看朕的梓宫?”
“草民懂点五行,想看看皇上百年之后陵寝如何,是否福祐子孙,令大明更加兴盛!”
“哦,有些意思!”正德皇帝顿时来了兴趣,问:“你是风水先生?”说着朱厚照以行家的眼光,把王先生上下打量了一番。
“村夫野老,略懂一点堪舆之学。”王先生哂然一笑,又把眼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康陵。
“既然如此,那你看朕的康陵风水如何?”正德皇帝继续问,又补充道,“你不用掩饰,说真话就行,朕虽然算不上好皇帝,但这点胸襟还是有的。”
王先生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想说什么,却又不好开口。朱厚炜其实不太信这些东西。不过他感到正德皇帝真有替下去的意思,于是道:“王先生,闲来无事,你但说无妨。不管对与不对,就当做闲聊吧。”
“如此,草民就大胆说一说,”王先生点点头,说:“皇上,殿下,实不相瞒,这块地若下葬大夫朝臣,也算是一块吉壤了,但作为天子陵寝,还是有所欠缺。”
“哦,说来听听。”正德皇帝好奇地问道,“欠缺在哪儿?”
王先生揖首说:“回皇上,天子陵寝,必须拱、朝、侍、卫四全,就像皇上在金銮殿接见大臣时的样子。皇上坐在宝座上,两边有侍从,后面有高大威严的屏风。前面有玲珑的桌案,远处有列班的朝臣。您看看,用这四全的法则来看康陵,朝臣与侍卫都有点散乱,其势已不昌隆了。”
说到这里,王先生便指点着正在建造的康陵前后左右的山川形势,一一说明,让正德皇帝都听得目瞪口呆。他长期与钦天监专司皇陵堪舆的官员和各种风水大师打交打交道,在这方面可谓见多识广。正德皇帝知道今天碰到了高人,脸上露出越来越浓的兴趣。
齐王朱厚炜却不动声色,坐在一旁,只是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这老汉表演。等王先生说完,正德皇帝说道:“王先生,你这是一家之言,当初为朕选定康陵的风水大师都是名闻天下的行家,说的和你可不一样。”
“皇上,我先头已经说过,我一介村夫,不和任何风水大师争短长,我只说自己的观点。”王先生却固执起来了,他再次看了看四周,摇摇头,不禁惆怅地说,“如此说来,这是天意啊!”
“此话怎讲?”正德皇帝问。
王先生环顾了一下天寿山,此时已近黄昏,整个陵区暮霭飘忽,影影绰绰的松林上头,到处是盘旋归窠的宿鸟。
右手在四下画了个圈,王先生缓缓说道:“看这天寿山水木清华,龙脉悠远,形势无可挑剔。惟我中国之大,也是难得的吉壤。但是,望势寻龙易,须知点穴难。当年永乐皇帝的长陵,点的就是正穴。一处吉壤,只有一个正穴。天寿山的正穴就是长陵,自永乐皇帝冥驾长陵,一晃也有百多年了。这天寿山中,又添了献陵、景陵、裕陵、茂陵、泰陵等五座皇陵,现在又有了康陵,总共是七座皇陵。依老朽来看,这里皇陵的穴地,是一穴不如一穴。千尺为势,百尺为形。势来形止,是谓全气,万寿山的全气之穴,只有长陵。”
这王先生胆子出奇的大,明明知道眼前的就是皇帝和齐王,竟然也把一番剖析,说得头头是道,但听他宣讲的正德皇帝,脸色越来越差,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
“你这王老儿,满嘴的胡说八道。”朱厚炜打断他的话,冷笑道,“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子孙自有子孙福,大明的国运又岂是陵寝所能决定的!王畿,今日你乔装改扮,故意跑跑来大放厥词,意欲何为?”
此言一出,正德皇帝顿时醒悟过来,他恶狠狠的看向王畿,大有一言不合心意,便要让人砍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