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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断涌出的血迹,来不及擦,擦不干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崩坏,飞剑也在呻吟,太岳和无影在苦苦支撑。
李柳手中的柳枝条仿佛是狂风暴雨中的娇嫩丫枝,倔强却大限已到。
对于李柳来说,时间好像过了很长,事实上却只是在眨眼之间,煎熬和欢愉都只是自我感觉,时间从来不快不慢,不停不休。
羽衣一直愤力提升自己真元之力,她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她想做点什么,有可能没有什么用,但是她就想帮他一点,哪怕就只有一点。
就在一瞬间,她回忆起刚才修行的种种,那是合二为一的道,那是太极。
就在李柳金丹开裂,心湖枯竭,全身筋脉寸断,只凭最后一口剑气支撑的时候,有一股活水缓慢的流进他的心湖,包裹他的金丹,温暖他的身体。
不用思考,李柳很容易的就找到刚才的修行脉络,就算他的筋脉已经破烂不堪,却毫无影响真元的流动和五行的相生。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李柳还在苦苦支撑,情况却慢慢的变得好起来了,如果说刚才他们遭遇的是螳臂当车的寂灭,那么现在他们经历的就是凤凰涅盘。
恐怖的天雷囚笼持续了很长时间,已经是月明星稀,这恐怖的能量还有增无减,周围的灵气早已消耗一空,雷劫之下,没有一样活着的生命。
郑沅劫早已心急如焚,自己的伤势也一拖再拖,唯一让他有些心安的就是,只要雷劫还在,人就还在。
第二日,郑沅劫欣喜的发现,雷劫有了减弱的趋势,不是对,不是雷劫减弱,而是炼化吸收,若不是他的一双道眼,其他人根本发现不了,这让他心里开始有憧憬。
里面的二人早已不是当时的样子,雷囚之下,是蕴含长生之木、变幻之水、无情之火和无坚不摧之金的四象之力的太极,中间剑气纵横。
二人又进入了当时那种虚幻缥缈的修行模式,他们的身体不断的崩裂,不断地修复,再不断的强化,二人的契合度在不断的变得无瑕。
第三日,雷劫面积已大大缩小,威势也不可同日而语,略微放下心来的郑沅劫这才开始关心自己的身体。
三把本命飞剑受伤不轻,修补起来,需要耗费不少的天材地宝和时日。那把拂尘因为帮助郑沅劫挡住绝大多数伤害,直接废掉,他自己也受伤不轻,需要好好修养。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的剑道已有了蔓延的路。
第七日,郑沅劫睁开双眼,他的伤势终于控制住了,境界没有受损,其他的只能靠真正的闭关来修补。
远处的雷劫已经忽略不计,只是那气象就连郑沅劫也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回事。
忽然之间,雷劫消失,应该说是被里面的什么东西吸收了进去。不多时,有一道剑光一闪而逝,再一道剑光直冲云霄,仿佛有柳树枝头随波逐流。
这气象甚至比往日还要气盛一些,看来历劫的不仅是他俩,两把飞剑也脱胎换骨一般。
屏蔽的气象不再,李柳和羽衣的身影慢慢呈现。李柳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雅乐夫人送的那件残破的宝甲也不复存在。羽衣也很狼狈,小脸上不知道沾染了什么,但是二人的气象却非常的不俗。
长留剑仙的剑气已经不能用锋锐来形容,以他现如今的剑锋,郑沅劫都要避其锋芒。就在李柳睁眼的一瞬间,郑沅劫好似看到了有牧童坐卧垂杨柳的画面,这是法相雏形。
羽衣一双眼睁开,仿佛有雷电闪过,一颗滴溜溜旋转的雷丸环绕在她的身边,近在咫尺的李柳却毫不受影响。
郑沅劫仔细观看才恍然大悟,传说中灵宝乃天地孕育,夺造化而生,这颗雷丸看来就是机缘巧合而成,这可是先天灵宝,比起一般的灵宝,珍贵多了,也厉害多了。
郑沅劫也算是眼界开阔的人士了,修行这么些年,妖魔鬼怪,天才道种,或道听途说,或亲眼所见,已经很少能让他吃惊的事情了,今天他就遇到了自己永远想不通的事情。
一位才结成金丹不久的剑仙,一位洞天境的修士,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先是合道双修,然后共渡天劫,最后双双成就元婴。
想来自己也是一等一的天才,一个元婴剑仙,打败了多少前辈和后辈,却在这里真正看到了什么是天选之子,虽然得道者不问出身,但是这种差别实在是让人感叹。
回过神来的二人,赶紧放开对方,故作镇静,但是心中的联系却怎么都放不下来了。
郑沅劫收拾好心情,把自己所见大致讲了一遍,对自己的行为却轻描淡写,羽衣还一脸的天真,李柳却郑重半跪抱拳行礼。
郑沅劫不以为意,心语道,“原本也不是为你,你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不用在意”。
李柳哪里肯,他还是那个喜欢闯荡江湖,快意恩仇的小子。
羽衣这才后知后觉的跟着李柳一起行礼,口称感恩不言谢。
郑沅劫原本挺高兴的,看着这好似夫唱妇和的模样,瞬间开始牙痒痒了,怎么看这长留剑仙怎么不顺眼。
李柳也一脸的莫名其妙,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转眼就变脸了,估计是受伤严重,也就释怀了,还一脸担心的问他的伤势。
郑沅劫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多说什么,再加上别说现的自己,估计恢复巅峰也不一定打得过一个同为元婴的剑仙,就借口自己要回去养伤,眼不见心不烦。
“羽衣,先生知道你不喜我随行,但是天下之大,修道者乃逆天改命之行为,不可不防。这次你成长很多,先生很欣慰,以后也不用先生一直护着你了,你自由了”。郑沅劫留下这一段话,拒绝了二人的送行,自己回去养伤了。
羽衣看着有些落寞的先生,一下子就忍不住掉下泪了,她知道,其他人对她是恭维,只有他是关心。
她也想跟着自己的先生走,但是心湖中的涟漪告诉她,她离不开他,她想和他在一起,愧疚不已的羽衣,恭恭敬敬的给郑沅劫磕了一个头,后者笑着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