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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枪”的语言,最有权威性
听会泽来人讲,坏人挑动不懂法的农民搞“春节大镇反”,杀害了不少的人,具体情况也弄不清。目前是有家难归的-----初春到了,多想到「大观楼」看看初萌的垂柳和傲冬的茶花,然而这些风景区都变成了各派的“军事重地”,还是别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当年的人命,跟蝼蚁差不离儿!
良宵一人孤独的来到荒废了的「拓东体育场」,荒草萋萋的场馆空无一人,馆周围昔日有好多小食店,卖着云南可口的特色小吃,而今都关门逃亡了,良宵更加饥肠辘辘……
体育馆墙上好多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弹洞……
良宵突然发现,荒草丛中点把点如星火般焰红的小花,原来是云南边疆特有的,和梅花、报春花同时的木瓜花初开了!
好可爱而醒目的艳红色的报春的花朵啊,叫人心神为之一振。这好像是昏暗的数月以来见到的第一缕阳光——党中央要解决云南的问题的预兆吧?和平宁静该有多好,流浪的生涯是多么无奈,下一步该会是什么样子?……
军代表和罗少旭一起分析:两派从北京回来,肯定是先交枪,再谈判,被赶出滇东北的良宵们是求之不得的,有点像刚到陕北的红军,高喊“团结抗日”是为了赢得战略休整。但对方也不是傻瓜,他将继续以白色恐怖来巩固他们的胜利成果!
但他们可能要犯认识上的致命错误,从根本上混淆了完全不同的历史背景和两派之间不等同于国共的那种以军事胜利为前提的斗争!而今,手握重兵,容得了你“武装夺取政权”?胡传奎的“老子有枪就是草头王”的观念恐怕行不通……-可滇东北有些人被“黩武”精神冲昏了头脑,而今还在搞所谓“镇反”就是一个例子,利令智昏的人怕从来没想过:你一个群众组织,有什么权利代表国家杀人?老子曰“恒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代大匠斫。则希不伤其手矣”——迟早恐要自戕!
“「军管会」接到中央命令:赶快将被害人数统计上报!据说毛主席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军代表张子义说“我希望你们能做三件事:一、帮我们统计下杀人和被杀人的名单,务求准确!二、尽量造與论,任何人不得再杀人!,将来有一天是要偿命的!不谓言之不预!三、宣传两派在京协议:停火交枪!”
“我愿回去,拯救那些还要杀人和将要被杀的!”罗少旭说。
“我也豁出去了!”良宵被罗少旭精神所感动。
“我作为军代表,尽我责任保护你们安全。”子义说“还有人愿回去吗?”
“杨志远、陈德端这些书生们,早吓破了胆,等桃子熟了恐怕回去得最快!他们躲在昆明家中,谁都见不到-----”老罗说。
“在大革命中,托洛次基是常有的”。军代表摇摇头……
罗少旭仗着一身邮服,他一人单独走。军代表则陪着良宵。两派交枪的协议,迫使有枪派收敛些,他们撤了沿途岗哨,良宵们顺利抵达会泽者海,换乘汽车时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好几个对立派的人,同乘在一张卡车上。其中一个是县委会的梁明高。
他们鬼眉眨眼的样子,看来要不是军代表张子义在场,他们恐怕就要对良宵以众暴寡了。军代表用胳膊暗暗顶顶良宵,良宵碰到他腰上的5、6式手枪,他给了良宵一个眼色,良宵什么都明白了——亲人解放军啊,患难中见真情,平时一万个“救星说”都不及现在一个无言的暗示!真情,往往无需语言表白……
良宵和对方无言而警觉的对视着,车下完坡到「三叉水库」,军代表突然叫停车,说要小便。
良宵他俩下得车来,军代表突然掏枪上膛递给良宵:“小梁,打打水库里的野鸭试试!”
良宵接过枪“呯、呯、呯”三枪,两支水鸭在水上乱扑!
“好枪法!”车上其它人都鼓起掌来,良宵的几个对手,脸上比抹了狗屎还难看。
良宵他们再上车时,他几个早半路溜了!
枪的语言,胜过废话一大堆!
有时,武器的批判,胜过批判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