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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快讲,吞吞吐吐作甚?”
“是。”哨骑头目缩了缩脖子,只得照实说。
“禀大王(窦建德一直没有称帝),儿郎们前去打探,见了一桩怪事。那乐寿城北本是一片荒地,可如今……”
“讲来!”
“可如今竟然出现了一片木稷(高粱),一眼看去尽是绿叶,不知有多少。且那木稷长势甚旺,有这高,这粗,这里还有个棒棒……”说着,那哨骑头目便开始手舞足蹈,给窦建德比划看到的东西什么样子来。
窦建德看着哨探在那儿手舞足蹈,从书案后面走了下来。哨骑闭了嘴,有些讪讪。
窦建德围着他走了两圈儿,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你这狗材,莫不是吃了酒,特来消遣你家大王!某家锄地的年月,你莫不是还在你阿母背上!这是什么月日!木稷这个日子还不割下掉,等着喂食鸟雀,烂在地里吗?(河北地区高粱是在农历七月中下旬收割,窦建德出身富农,也要下地干活的)”
“大王,小人,小人句句属实啊。儿郎们觉的新奇,还取了两株来。”哨骑头目也不敢躲,就在那讪笑。
“嗯?那事物在何处?”
“就在儿郎马上。”
“还不快取来我看!”
哨骑头目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少顷,举着两株还带着泥土的玉米蹿了进来。玉米秸秆已经开始泛黄,还有半个月,就该收割了。
“咦?”窦建德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一把把玉米抢了过去。
“不是木稷……”窦建德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这玩意秸秆粗壮,上面有花头,看上去确实像木稷,不过却似是而非。只能说确实是老庄稼把式,窦建德也不管有毒没毒,直接把玉米棒子掰了下来。剥开外面的皮,扯掉穗子,掐了一粒就直接塞进了嘴里。
“大王小心。”
“小心个屁。”把嘴里的玉米里嚼碎,然后又掐了一颗,最后直接放嘴里啃了一大口。
粮食特有的清香味道立刻充满了口腔,窦建德嚼着生玉米,眼睛眯了起来。
“你这厮,确实见这庄稼满地都是,望不到边吗?”
“不敢欺瞒大王。”
“哼,谅你这狗材也不敢。着范参军赏绢一匹。滚下去吧。(窦建德的兵制到底是啥样的没找到,只能按照隋朝府兵制编一个,这里的范参军是指法曹行参军范愿)”
打发走了哨骑,窦建德又吩咐侍者速请纳言宋正本,内书侍郎孔德昭,以及尚书右仆射裴矩,侍中崔君肃等人过府议事。
侍者走后,窦建德不由得举着那个被他啃了一口的玉米棒子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胡子眉毛一起动。
“贼老天这次莫不是睁了眼,从天降下这一桩好粮食!”
不一会儿的功夫,窦建德身边的一干人等就都来了,不光是几个文臣,还有中书舍人刘斌,大将王伏宝,刘黑闼等人。
“诸君且速来观看,这庄稼可是活人的好东西啊。”
众人果然凑过来,你看看我瞅瞅,几个武人粗坯也跟窦建德一样,扣下几个玉米粒来就往嘴里扔。
等窦建德说明这种庄稼从哪儿来的,王伏宝立刻抱拳请战,称要把这些粮食都弄来,献于夏王。内书侍郎孔德昭也认为此物既然是天赐,不取之必遭天谴。
裴矩没说话,中书舍人刘斌也皱着眉头。等一帮人闹腾完了,中书舍人刘斌才敛手道:“大王焉知此物乃天降,而不是百姓所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