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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道去打铁铺找了下马铁匠,螺旋盖瓶器的开发进程,蓝子青还是挺挂念的。
铺子里,马铁匠正用一把锋利的刻刀,在一块坚硬的米白色石头上小心的镌刻着,见蓝子青来了,便停下手里的活计,简单将开发进度向他汇报了下。
马铁匠将几个废弃的陶范和浇铸好的残次品拿给蓝子青过目,并一一做了说明。难点在于浇铸出来的盖子和瓶嘴的咬合度不够,导致密封性很差。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密封性是这个瓶器未来最大的卖点,眼前的这些次品显然还不能让顾客们心甘情愿的掏钱。
好事一定多磨,蓝子青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的心里预期是一个月,螺旋盖瓶器若能在一个月之内鼓捣出来,他就谢天谢地了。这才过了几天,所以马铁匠虽然面有愧色,他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反而一直安慰马铁匠。
“马叔,你这般着急也不可取,尤其是这种精细活,把心态放宽,反而更容易成功。慢工出细活嘛!”蓝子青脸上笑呵呵,轻松地说道。他不想给马铁匠施加任何压力,所以语气拿捏得很好,好像在说一件极平常的小事。
“而且马叔,你第一次浇铸的这一对,旋都旋不进去,但到第二对的时候这个问题便已经解决了。再看这两对,旋起来明显感觉到阻力又小了许多,若能一直按这个进度前进,成功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吗?”
马铁匠是个细心的人,每个成品和相应的陶范都做了日期标记,这一点让蓝子青非常赞赏。越是细微的地方,就越是能看出一个匠人的严谨态度。
“惭愧啊!那日|你将这螺旋之法告知于我,我一时惊为奇艺,喜难自禁,未及多想便贸然动手,结果可想而知。这螺旋盖子看着好似稀松平常,真正动手烧制的时候,我才发现其中机巧甚多。受了打击之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第二对成品倒改进了不少,至少能旋得进去了,这才重拾回一点信心。”
“马叔大才,莫要妄自菲薄。这螺旋之法仿佛是不毛之地,从未有前人涉足,又哪能轻轻松松一蹴而就呢?”
“子青所言甚是。这几日我苦思良久,决定摒弃陶范之法,想用石范一试。陶范虽然容易烧制,但浇铸出的铜器棱角较为秃钝,螺旋讲究精细,但这纹痕太小,打磨起来着实不易。再过两日,等我刻好这个石范,估计便能有第一个成品,希望能提升一点契合度。”
蓝子青接过马铁匠正在镌刻的石头一看,果然已经被他雕刻出半个盖子的纹路来。马铁匠见蓝子青神色存疑,便将石范相对陶范的优点跟蓝子青细细地说了一遍。蓝子青虽然听得云山雾罩,但他深知术业有专攻,这些技术上的事情,他还是十分相信马铁匠的。用人不疑嘛,马铁匠既然说石范好,那便一定有他的道理。
“马叔,那既然石范相比陶范有这般多的优点,为什么坊间多用陶范呢?”蓝子青听完不解地问道。
马铁匠轻笑一声道:“这陶范烧制的方法相对容易,所以用的人便多。但石范便不同了,它对诸多方面都有极高的要求,尤其是对雕工更是如此,石材、刻刀什么的倒在其次。马某先祖所学甚杂,其中便有雕金刻石这一项,所以马某对自己这项技艺倒是有点自信。此番正好用得上,便又将先祖传下来的卷帙从头到尾又翻阅了一次,希望最后能不辱使命。”
蓝子青顿时又惊又喜。惊的是马铁匠这位牛逼的先祖奇奇怪怪懂的事情还真不少,喜的是自己真是找对人了。要知道,制作的门槛越高对他来说就越是有利,因为等到产品问世以后,盗版仿制的问题迟早要面对,所以石范的技术,他倒宁愿全天下只有马铁匠一个人会。
这是个意外之喜!
现在他反倒希望马铁匠开发的时候尽量长一些了,因为时间越长说明这东西越不好仿制。但另一方面,他也想早点听到马铁匠成功的消息,越早成功,这东西便能越快地投入商用——这种心情真是奇特又矛盾,纠结啊!
反正自己也无法左右开发的时间,这么一想,才终于把心里的纠结放下。
聊了一会,马铁匠便重新专注于手中的刻刀和小锤,蓝子青认真观摩了一会这难得的古代技法,惊叹之余,才向马铁匠告辞,向着官道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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