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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明白了什么,觉得自己这些年全都白混,无论在惠州混社会的那十几年,还是在东南亚各国东奔西藏的这十年,都没明白这个道理。对人来讲,最可怕的并不是对鬼的恐惧,而是贫穷和欲望不被满足。
于是,方刚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哪怕有再大的利润,也不对客户隐瞒,有鬼就是有鬼,阴料就是阴料,爱买不买。
说来也怪,自从方刚摔手机之后,连续好几天都做内容差不多的梦,梦见自己从餐厅还是酒吧之类的地方出来,外面天已经黑下来,他边走边回头,看到后面有好几个女人,穿的衣服颜色各不相同,在后面跟着他,嘴里说着什么听不懂的话。方刚害怕地快走,但那几个人也追得快,最后方刚从梦中惊醒。
他心想自己很久都不把阴牌和邪牌放在家里,白天有时候带着去跑生意,但只要晚上送回旅行社,就没再出过事,这是怎么了?虽然并没有鬼压床,但连续几天做相同的梦,他也知道不会是巧合,总有其原因。
这天,方刚来育侨学校找张妃,两小时后学完,张妃问起方刚当年在惠州犯过什么事,为什么要在东南亚躲十年也没回家。方刚本不想说,但知道张妃对自己不薄,于是就和盘托出。最后笑着:“这件事我都是保密的,现在你知道了,我其实是个逃犯,在泰国也是个没有身份的黑户,会不会告发我?”
张妃没回答,幽幽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方刚不懂古诗,但也明白“同是”和“沦落”的意思,问:“怎么,难道你也在国内犯过案子,所以才逃到泰国,不能回家?”
“怎么会!”张妃白了他一眼,叹气道,“虽然我没犯法,但结果却跟你相同,所以也没什么区别。算了,不提了。”说到这里,她表情多了几分悲伤,但却没继续说下去。越这样,方刚就越好奇,非要追问到底什么原因。张妃被问得没办法,只得说出实情。原来她家在湖南长沙,四年前离婚,丈夫是个酒鬼,而且性格很偏执,离婚后也经常去骚扰张妃,还说虽然离了婚,但两人还是夫妻,竟不时要在张妃的父母家过夜。对此张妃和家人曾经无数次报警,起初警察还对那男人警告两次,但时间一长,连派出所也懒得管了,有时候警察甚至称这是张妃的家事,公家不管私事。
最严重的时候,那男人举着菜刀把张妃父母家的房门几乎要砍烂。而且还经常去她单位,指着张妃座位最近的男同事大骂,称对方勾引他老婆,还说张妃水性扬花。张妃的领导不相信她已经离婚,因为觉得离婚后的前夫似乎不会有这么大的胆量,一时间传得满城风雨,无奈张妃只得辞去事业单位的公职。
但那个男人仍然经常骚扰,后来,张妃在朋友帮助下来到泰国,在育侨学校专门教授华裔学生中文,躲着不敢回国,转眼已经三年了。
“有这种人?”方刚气得眼睛比牛还大,“他妈的,等老子摆平惠州的案子,非带你回长沙,好好会会那个什么偏执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