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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骑兵行动。看到这里,张献忠松了口气,这些日子来他可吃够了那些鞑子骑兵的苦头了,只要过了河进入丘陵地带,就不用害怕那些阴魂不散的敌骑了。
小船上一阵阵夜风吹来,夹带着河面上的湿气,士兵们的头发和衣衫都变得冰冷湿润,风一吹便刺骨生寒,众人哆哆嗦嗦的挤成一团取暖。随着时间的流逝,风渐渐小了,可是却开始起雾了,雾气就好像无边无际的薄纱,遮蔽了河岸、山坡、树林。
“大哥,向导说有雾,他恐怕短时间内找不到那个河湾了!”张定国走到船舱里对张可望低声道,张可望虽然还只有十六七岁,但身材却已经完全不亚于成年人了,他正靠在船壁上,用匕首修剪着自己的指甲。
“嗯!”张可望看了看那向导,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向导向前迈了一步便站住了,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懒洋洋的少年的身上满是危险的气息。张可望见状笑了笑:“再靠过来些,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是!”那汉子无奈,只得又上前走了两步,距离张可望只有半臂的距离。突然张可望狠狠的一刀扎在那向导的大腿上,那向导吃痛正要惨叫,喉咙却被张可望扼住了,惨叫声便被憋在喉咙里,没有叫出声来。
“你给我听清楚了!”张可望站起身来,盯着那向导的眼睛说:“我不管什么雾不雾的,既然八大王要你找到那些被扣留的船,你就必须找到!只要找到了,那些银子一文也不会少你的;如果天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的话,那下一刀可就不会扎在腿上了,明白了吗?”
那向导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的点头。张可望满意的笑了起来,他拔出匕首对李定国道:“来人,给他包扎一下!”
张定国没有说话,但紧锁的眉头表明他并不赞同张可望的做法。张可望在鞋底上擦去匕首的血迹,笑嘻嘻的走到张定国的身旁:“二弟呀,别担心了,刚才那一刀我心里有数,涂涂药,过几天就好了!”
“大哥,我还是觉得你刚才这么做不太好!”
“好了,好了!”张可望懒洋洋的又坐了回去:“我有我做事的办法,你也有你的办法。不过这次义父是让我当头,你就得听我的。你放心,这一刀下去,这兔崽子肯定会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的。不过你出去看紧点,别让这小子跑了!”
约莫到了快天亮的时候,向导终于借助天边的那一点鱼肚白色找到了河湾。张可望已经知道,河对岸的守官得知流贼将至后,便将上下游数十里的大小船只都没收了,藏在这个湾子里。张可望兄弟二人找了个僻静上了岸,便带着部下绕到了看守河湾的官军的背后。为了避免惊动敌军,张可望下令部下口中都衔着树枝,行军的速度也放慢,一来这样可以节省体力;二来也避免发生太大而声响,惊动敌人。
就这么走了半个时辰,张可望摸到了敌营前,此时天色已经发白,可是晨雾却没有散去。透过雾气,张可望等人可以清晰的听到对面官军的说话声,还能闻到湿柴燃烧的焦臭味,显然他们正在烧火准备早饭。
张可望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可以看到欣慰之色。这一夜的辛苦果然没有白费,敌人全然不觉,胜利就在眼前。张可望从亲兵手中接过一个白布袋,丢给那个一瘸一拐的向导:“喏,你点点数,莫要少了!”
那向导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六七锭银元宝,手上一掂量只怕不少于一百两,心中顿时大喜,仿佛腿伤都不疼了。张可望不等他道谢,便对张定国道:“二弟,你我各领一路,从两头杀入,记得,只杀官军,河工谁都都不能伤,不然就没法把船开回去了!”
汝阳县。
正当张献忠和曹操在淮河北岸心急如焚的期待着两个义子渡河夺取船只的时候,从汝宁府通往汝阳县官道上奔驰着一队骑兵,大约有一百多人。他们所骑的全是口外骏马,时而加鞭飞奔,时而缓奔,以便使冒着汗水的马匹稍得休息。马蹄声在霜冻的、寂静的、夜色沉沉的旷野里像一阵凶猛的暴雨,时常从附近十分残破的村庄里引起来汪汪犬吠,惊魂不定的守夜人向大道上张望,想要确定这队骑士的身份。
右副都御史,总理河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卢象升骑着骏马,在骑队的中间,他的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自从夏天张献忠与曹操渡淮北上之后,朝廷催他“出兵痛剿”的文书就一封连这一封,如雪片一般。而他当时觉得还没有到战机,于是采用了示敌以弱,诱敌深入到适合骑兵发挥作用的黄淮大平原,再加以猛攻。在这个阶段,不知有多少御史要弹劾他畏缩不前,纵贼抢掠的罪行,如果不是崇祯刚刚赐死了洪承畴,只怕他已经进了诏狱了。经由这几次大胜,政治上的危机已经暂时解除,他考虑的是如何才能将张献忠、曹操这两个“巨寇”消灭于淮河以北,斩杀或者献俘于京师,“以慰君父之忧”。
约莫快到申时,卢象升一行人距离汝阳县不过只有两三里路程了,突然路旁传来几声唿哨声,随即冲出一小队骑兵,松松散散的隐然间已经将官道上的卢象升一行人围住了,为首的用带着北地口音的汉话高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大胆,这是右副都御史,总理五声军务的卢象升卢大人,你们是什么人?”卢象升的中军高声喝道。
这些不速之客交头接耳了几句,却并没有放松,而是高声问道:“我们是脱脱不花大人的部下,你说是卢大人,可有什么凭证,这里到处都是流贼,空口无凭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