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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两个不要再说了,都回去吧,明早还要行军!”
多铎与阿济格对视了一眼,只得告退。皇太极看这里两人离去的背影,突然道:“鳌拜,你都听见了吧?”
鳌拜一愣,不知道皇太极为何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只得下意识的答道:“听见了!”
“你觉得他们两个说的有道理吗?”
“这个——”鳌拜想了想道:“微臣听不太明白,不过想来还是大汗说的更有理些!”
“呵呵呵!”皇太极突然笑了起来:“鳌拜呀鳌拜,我今天送你一句话吧,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刀剑,而是人心呀!”
在一个北风凛凛的寒冷清晨,格桑率领着一千名骑兵抵达了大宁卫的废城,虽然还是九月,但从漠北吹来的风使矛尖凝结了一层寒霜。他将自己札萨克的大旗插在废墟上,然后第一个拿起铁锹,开始在废墟城墙外挖掘壕沟。几个时辰后,由辛格率领着六百名同族雇佣兵也赶到了,这些骄傲的战士头顶上飘扬着黑色为底,匕首与铁项链为徽的旗帜,辛格将旗帜与格桑的旗帜并排而立,然后也开始指挥士兵挖掘壕沟。等到两天后刘成的中军抵达这里时,这座废城早已人满为患,大军在城外宿营,各色旗帜在北风中飘扬,无数的帐篷就好像一夜之间崛起了一座城市。
“格桑,让你的人放下锄头!”刘成粗着嗓门道:“我一个月给四个银币不是让他们来挖土的,筑城的民夫最迟明天就到,这活让他们干就行了。你把你的人都散出去,越远越好,最好有三四天的路程,寻找东虏的踪迹,明白了吗?”
“是,大人!”格桑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帐外随即传来马蹄声。刘成抬起头,大声对帐内的将领说:“好啦,我估计东虏应该再过个七八天也就要到了,大家小心准备!”
“是!”众将齐声应道。
待到诸将鱼贯而出,吕伯奇低声道:“刘将军,东虏真的会来?”
刘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如果我是皇太极就会来,是到了结的时候了!”说到这里,他将酒一饮而尽,笑道:“吕大人,倒是你为什么也要来呢,明明可以在大同坐镇的!”
“也许能带来点好运气吧!”吕伯奇想了想,笑道:“记得在宁夏对林丹汗那一战吗?那次我也在的!”
“是呀,还有胡公公,不过他是在城里!”刘成也笑了起来,回忆总是美好的,尤其是对于胜利的回忆。但美好的东西也是短暂的,第三天的中午,刘成就万分惊讶的得到了关于后金大军的消息。一个喀喇沁(左翼的一个部落)人在渡口之战后与妻儿离散逃到兴安岭中依靠打猎为生,当他发现了后金大军翻越山脉的踪迹后,就决定用这个消息作为换取妻儿下落的条件。于是他用最快的速度向西而来,半路上遭遇了格桑派出的哨探,便将其带来了。
“你是说东虏没有沿着老哈河而来,而是翻越兴安岭而来!”刘成站起身来,紧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个衣衫褴褛的喀喇沁人。
“小人不知道东虏有没有沿着老哈河而来,不过的确是有女真大军翻越兴安岭!”那喀喇沁人虽然还不知道刘成的具体身份,但看他的服饰打扮,身旁的侍卫便已经知道眼前定然是位贵人,他小心的低下头,唯恐自己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触怒了对方,惹来祸事。
“格桑,你有没有确认他说的消息?”
“已经派人去他说的方向探查,不过还没有消息回来,不会也应该很快了,如果真有大军出没的话时隐瞒不了的!”
“嗯,你再加派人手,一定要尽快确定消息!”刘成走到地图旁,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情况很明显,如果那个喀喇沁人说的是真话,那皇太极是采取了一个颇为冒险的策略——并没有沿着方便易行的老哈河谷地西向,而是先翻过兴安岭,绕到自己的东北方向,然后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从现在看来,运气好像并没有站在他那边。
“我记得你的要求是希望能找回你的妻儿?”刘成转过身来,对跪在地上那个喀喇沁人问道。
“是的,济农大人,我只有这个要求!”
“很好,如果你的消息属实的话,只要你的妻儿还活着,我就会把他们都还给你,此外还会赏给你一笔钱,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说到这里,刘成稍微停顿了一下,重复道:“如果你的消息属实的话!”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无论对于帐篷里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极为难熬的,上至刘成、下至那个通风报信的喀喇沁人都在被煎熬着,只不过那个喀喇沁人煎熬的是自己和妻儿的命运,而刘成煎熬的是对胜利的渴望和失败的恐惧,草原上无险可守,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胜负往往取决于谁先发现对手的踪迹。
“我们被敌人的哨骑发现了!”皇太极的声音平静的让人吃惊。
“是的,大汗!我们尽了全力,杀了其中四个,俘虏了两个,不过还是有四五个逃走了,他们的马很好,每个人都有两三匹马,我已经派了人去追赶,不过——”来禀告的那个女真军官的声音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沙哑,在他盔甲外的罩袍上满是发黑的血点,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显然这个人对是否能追上敌人的哨探并没有什么自信。
帐篷里后金高级将领们纷纷安静了下来,听那个指挥前哨部队的小军官讲述他们是如何与敌人的哨探遭遇,发生的短促而又激烈的战斗。但皇太极的思绪早已到了千里之外,他的耳朵里只回荡着一句话:“我们被敌人的哨骑发现了!”
“这肯定是偶然,一定是偶然!”阿济格的声音很大:“刘成怎么会想到我们走这条路,他的注意力肯定在老哈河河谷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