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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不眠的远港,在灯火通明中迎来了新的喧嚣。
这是远港最为漫长的一日。
一切都在一天之内发生——首先是三国舰队兵临城下,然后是谣言四起,再到大乱发生,城内的骚动暴乱,海上的龙群突袭,三国舰队遭遇猛烈进攻,残酷而惨烈的战斗就在不远处上演,而后是钢铁战舰破空而至、毁灭之刃划过长空,康德殿下的座舰平定了一切灾难。
但事情远未结束。
事实上,当康德的战舰横空而出时,远港暴乱的煽动者们已经感觉大事不妙,歌月战争中死伤的数十万暮月军队已经证明了一点,那就是这位震旦之龙绝非以宽仁和友善著称的,而现在他真的回来了。
人总是在赌输时才会感到后悔。
譬如说——早知道不氪这一单了。
心眼活泛的人,已经准备逃离这座城市。
可他们的尝试失败了。
走海路等于找死,陆上的逃亡行动也行不通,因为他们很快发现,来自丹枫琉森的调查兵团已经封锁了远港的所有陆上交通。
十几个魔导热气球四面八方地漂浮在主要道路的上空,大功率的生命探照光幕展开,不间断地扫视地面,下面也有游骑兵与弩箭团设卡,所有试图出城的人无一例外都被轰回去,问就是“史黛拉殿下的命令”。
于是这些兴风作浪的煽动者更加慌乱。
他们互相串联,打听消息,更换藏身地,甚至头脑发昏,向远港的权贵送礼探听,试图打探一些内幕消息,或者换取庇护,当真正的危险到来之际,他们已经没有往日搅动风云、推动阴谋的从容和智慧。
因为现在,他们已经身在局中了。
国籍、许诺、金钱和地位都已经无法保护他们。
这些所谓的大人物和策划者们,已经跟那些跟着闹事捡便宜的流氓闲汉没有任何区别,都在康德即将发起的报复行动的威胁下瑟瑟发抖。
不,他们甚至比后者更惨。
因为后者尚可以安慰自己,也许康德殿下懒得理会他们这些市井垃圾,只会找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们算账。
但所有人都错了。
很快他们就知道,康德殿下,最讲究人人平等。
“一个都别放过!”
远港码头区的棚屋街,脏污的街道上充斥着难闻的鱼腥味,火把的光芒照耀黑暗,两侧破败的屋棚中眨着一双双或麻木或恐惧的眼睛。
这里的人是远港的最底层之一,靠着码头区过活,譬如出卖劳力来卸货的短工,向上岸的水手提供有偿服务的流莺,乃至水手中介,蹩脚的厨师,小偷,乞丐,赌坊打手……等等等等。
今夜所有人都停止工作,但并不代表着无人打扰,这已经是第三批不速之客,约莫十数人,都配备着小盾、短剑和皮甲,是码头区的巡逻队,在棚屋区住民的注视下,几个士兵将一个不断挣扎的汉子拖出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求求你,大人!请放了我!”
那男人倒在肮脏的泥地里,后面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个衣裙破烂、打满补丁的女人嚎叫着,还有两个大哭的小孩子。
这支巡逻队的小队长面露不忍之色,他也出身此地,因为母亲改嫁,在她的苦苦哀求下,小有权势的继父总算给了他进入巡逻队的机会,使他实现了阶级跃升,但因为这段往日的经历,他还是对这里的人充满同情。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封建制度下,基层的执行力从来都是个问题,哪怕远港的权贵们已经完全领会了康德的态度和威胁,也决心全力满足他的要求,但这命令层层下达,到了执行层之后,通常是要大一些折扣的。
因为在大人物们看来,那些煽动者和街头流氓头目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打死了也不算什么,总能养只新的,而对于这些基层的执行者来说,那些商会负责人和帮派头目乃至酒馆老板,是钱袋子,是好兄弟,是大舅子,基于种种缘由,他们执行命令的力度就稍显不足。
甚至会有心软和放纵的情况发生。
——但那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小队长心中的不忍刚刚升起,粗暴的力量就从旁边涌来,将他推了一个踉跄,他惊怒回头,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给了他一个讥诮的冷笑。
“歌德人,你们在浪费时间。”
这黑袍人一共有三个,上司介绍说,是“指导和参与追查行动”的友军,他们自称康德大人麾下的审判庭成员,完全是一群疯狗。
那名讨逆者径直上前,抓住了那嫌疑人的头发,将他硬生生地提了起来,剧烈的痛楚让对方惨叫起来,也让妻儿们的哭喊更加刺耳。
小队长叫道:“请不要这样,他……”
对方阴恻恻地回头:“有六个罪犯指认了他,所以他的抓捕优先度提升到了小头目级,我最后说一次,歌德人,不要再质疑荷鲁斯大人的判断。”
荷鲁斯。
这是小队长今晚第五次听到这个名字。
只知道这个荷鲁斯是康德大人麾下的得力干将,其他的却一概不知,但听过这个名字的远港缉捕者们,已经将它的形象脑补为身披斗篷、性情酷烈的审判官,他冷血残酷,他手段高效,他向他的爪牙们提供各种各样的建议,刑讯的,审问的,抓捕的,而且永不犯错。
在男人的惨叫中,讨逆者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拖进了房子里。
荷鲁斯大人说过,在哪里抓到犯人,那里就是刑讯房,如果远港处处都有罪犯,那么这个城市就是一座处刑场。
“尼恩-托卡,绰号剑鱼,今天有至少六名罪犯指认了你,荷鲁斯大人说,根据交叉模型推论,你在本地应当有一定的声望和号召力,真丑陋啊,歌德人,你们背叛了对唯一向你们伸出援手、并且拯救了你们的守护者。”
哭喊声响起,被按在墙上的尼恩拼命挣扎着,他绝望地望着妻子被拖进来,还有两个孩子,望着她们被粗暴地摔到墙角,那两名身披黑袍的人抽出了腰间的海战弯刀,寒光凛冽,对准了无辜的妇孺。
“不!求求你们!发发慈悲吧大人!跟她们没关系!”
面前的黑袍人就像是恶魔的使者。
“背叛就要付出代价。”
自称讨逆者的人露出了嗜血的目光:“康德殿下对所有的背叛者下达格杀令,审判庭谨遵其命,我们将在这里处决你和你的家人。”
尼恩发出了绝望的悲叫,他拼命地挣扎着,但对方的身上浮现出了可怕的斗气之光,手如铁钳,那不是他能够反抗的力量。
他只能哀嚎着望着那两个恶魔的使者持刀接近自己的家人。
男人发出了濒死般的哀鸣。
“——但是。”
久旱的甘霖,天堂的声音。
绝望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就像是落水之后飘来的圆木。
眼前的人冷冷道:“但仁慈的康德殿下愿意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剑鱼尼恩,你和你的家人面临死刑,但如果你能供出五名同党,注意,是跟你拥有同样声望的煽动的带领者,则可以免除你妻女的死罪,再供出五名,就可以免除你的死刑,你只需要服劳役来赎剩下的罪过。”
“如果你能提供更重要的消息,即收买和唆使你的具体的人的情报和身份,甚至是具体的下落和线索,一条情报就可以抵五个人头。”
“前提是,你的供词均正确无误。”
他回头看了看尼恩的妻女:“我想你最好知道,欺骗比沉默更加可憎,也会招致更加残酷的惩罚。”
被审讯者目光闪烁,他在犹豫,他在权衡,他在沉思,友情,恩惠,以及家人,有时候答案很明显,但需要推导的时间和过程。
不过讨逆者显然很不耐烦。
“不愿说,那我问问你的老婆孩子。”他抽出长刀,挽了个刀花,“我敢打赌,他们一定知道你白天跟谁一起出去了。”
他走了两步,后面就响起了急切的叫喊:“我说!”
讨逆者满意地回头。
尼恩低着头,喃喃道:“我说……我说……”
数分钟后。
黑夜之中,一队黑袍人在暗夜中疾行。
他们没有使用火把,群体的微光暗视法术给予这群人以猫的视力,苍蓝舰队所属,一名中阶法师,五名低阶法师,十二名学徒,还有三十六名携带若干小型魔导装置的塔西奥剑盾卫士。
经典的评议会军制体系下的重装魔导突袭队。
他们奉命执行一项隐秘的搜捕行动。
就在此时,寂静的夜里响起了低沉而冷冽的声音。
“我是荷鲁斯。”
为首的中阶法师立刻停下,他打了个手势,剑盾卫士展开臂弩,擎起盾牌,注意四周,而后施法者抬起了右臂上的护腕。
上面的红色灯光一闪一闪。
他说道:“荷鲁斯大人,火风暴小队待命中。”
冰冷而令人敬畏的声音响起:“任务更改,审讯出现重大突破,我们已经锁定狡狐德立萨的位置,藏于你西南角的黑水湖原木仓库。”
“你们是距离最近的队伍,我命令你立刻率队展开突袭,务必活捉这条大鱼,丙-14与乙-5区域的战矛小队与龙牙草小队将稍后赶到,他们将会从不同方向展开联合攻击,有任何问题吗?”
火风暴小队的队长毫不犹豫道:“谨遵命令,大人,我需要具体方位。”
“稍等,正在为你重新规划路线,前方道路三百米右转……”
“你们听到了,先生们。”施法者说道,“不要被精灵和帝国人比下去。”
施展群体加速,按照导航,他们融入夜风,飞快赶往目标地点,天空无声无息地降下飞行物,一台镌刻了消音屏障的无人机无声无息地飞翔,夜视镜头关注着战场现状,并且实时传输回阿福号舰桥的液晶屏幕上。
有灵觉敏锐的施法者看向天空,但手环响起了荷鲁斯的声音。
“继续前进,士兵。”它说道,“父亲在注视着你们的表现。”
原木仓库已经在外城边缘,没有城墙,执法力度也相对很低,这片区域的持有者为了防盗,也为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阴暗交易,在此地自行修筑了围墙甚至塔楼,并且在周围派驻了明暗岗哨。
火风暴小队无声无息地接近,微光视觉与生命侦测法术事先发现了潜藏的暗哨,确定方位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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