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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你等等!”刘戍喊道。贾琮在门外止了步子。刘戍想了想问道,“赵国那乱子时,你们燕国是怎么悄悄开了那么多军队进赵国的?”
贾琮并未回头,耸肩道:“燕国没有壮丁,百姓各司其职。平素遇上紧急重特大工程,比如突发洪灾什么的,皆用兵士。知道我们派了多少人去帮赵国治河么?寻常壮丁哪有那么能干。”
刘戍久久回不过神来。“你是说,你派官兵去帮赵国治河?”
贾琮这才转过身来:“短时间要完成大工程,非用官兵不可。一则民夫没有那么好的体力,二则他们不如官兵训练有素、如臂使指,三则他们多半不够聪明。燕国官兵都是念了书的,上头发一句话他们都知道该做什么。若是民夫则多有听不懂的,得上头花心力去解释教导。燕国一直派官兵救灾的。不止燕国,中华联邦各处皆以官兵救灾。”
刘戍眯眼瞧了他半日:“你不是故意派官兵进赵国?”
贾琮摊手道:“洪水是我派的?是燕国主动要帮赵国的?赵国那个刘全故意穿和我们家贾宝玉一样的衣裳、扒拉上我们好吧。小赵王还得意洋洋跟我炫耀,觉得自己计策绝妙。搞清楚,燕国是被设计的那个。要不是燕国,赵国这会子早让洪水淹光了。”遂转身而去。
刘戍心中莫名放下了。他方才疑心先赵王之死乃燕国所为,而刘侗与赵王一样死得突兀。
十几日后,柳骞急慌慌来到刘府。“将军,屈大人从平安州回来,说红骨记忽然接到上头的命令,再不卖火器给鲁国。”
刘戍冷笑两声:“不卖就不卖!”
“这……”
刘戍抬手给他父亲烧了张纸:“咱们不是还有火器么?去齐国抢不就是了?”
“啊?”
刘戍挥了挥手中的纸钱:“齐国总有火器吧。”乃将纸钱投入火中。
“额……是……”柳骞走了。
刘戍又烧了几张纸,猛的一跃而起,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刘戍喊人取来地图,又打发斥候上隔壁齐国调查火器库房。忙活了七八日之后,有人半夜隔着门缝往刘府的西角门中投了封信。信封上写着:马来国周冀呈刘戍收。刘戍拿到信一瞧,里头有几行字和厚厚的一叠单子。信中写道:阿戍你是不是在琢磨着从齐国抢火器?送你齐国最近五年的订货清单。再看单子,果然是齐国订的火器单子。只是……齐国竟如此寒酸?买的都是最次的次品。鲁国最早时都没买过如此差的火器。这些玩意纵抢了来,能有何用?刘戍气得将信捏做一团砸了出去。
不多时,手下人定好了抢劫齐国一个火器库的计策,送给给刘戍过目。刘侗这会子还在停灵,刘戍自然不能亲自去抢劫。遂细细问过之后,叮嘱他们快去快回。那将军果真快去快回了。一切顺利,看守火器库的齐军悉数投降,火器库也被鲁军搬空。只是……搬来的委实是贾琮那单子上所列的货品——太次了,没法使。刘戍呆了。
没过几日,柳骞又急忙忙跑来找刘戍,说是好多燕国工厂取消了在鲁国的原材料和半成品订单,转而去赵国买了。刘戍恼道:“凭什么!”柳骞长叹,取出一封信来。刘戍接过来一瞧,原来是燕国一家织布厂写给鲁国一家棉花厂的信。信中说,刚收到官府通知,从前一直给鲁国的进货补贴性减税取消了,改补贴给赵国。
柳骞道:“燕国和两广有项政策,凡是在鲁国江西云南贵州四处买原材料半成品的,可拿着单子向官府申请减税。此举是为了鼓励燕国两广的工厂多与这四处做生意。谁知赵国忽然与他们联邦,早先给鲁国的好处如今悉数给了赵国。”又叹道,“这些棉花只怕不好卖了。不止棉花,还有许多东西不好卖。”
刘戍拿着那信看了半日,问道:“咱们自己没有织布厂么?”
柳骞苦笑道:“咱们虽也有织布厂,比燕国的少太多。不可能用得完这么多棉花。”
刘戍冷笑道:“不就是千年前管仲禁鲁缟那套?”怒甩袖而去。
恼火归恼火,法子依然没有法子。两日后柳骞又来了。原来是汇丰钱庄给鲁国工厂的优惠贷款也取消了,且台湾府产的多种极难买到的最新机器停止对鲁优先售卖,只有先满足别处订单之后、最后方轮到鲁国。这样天晓得几百年后才轮得到!鲁国许多工厂给了钱拿不到货品,钱也一时半刻收不回来。
刘戍拿着折子冷冷的道:“钱为何收不回来?岂非应该让他们赔偿?”
柳骞道:“最先订合同时候,里头明着写了一条:如遇上自然条件、政策条件出现无预兆突发改变,可视现实情况中止和改变合同条款。我们的人都以为这玩意是写着好看的、不会派上用场。谁知燕国忽然把好处都转到赵国去了。如此一来,对方便能以此做借口拖延还钱。可我们鲁国的工厂拖不起啊……”
刘戍怔了半日没想明白这句话有何用,道:“横竖就是被人用文字游戏阴了,对么?”
“额……不是阴了。”柳骞道,“就是人家商业手段玩得比咱们高明。将军,如何是好。”
“你可有法子?”
柳骞苦笑道:“没有。阴谋我有法子,可这是明晃晃的阳谋。唯有阳谋才能对付阳谋,可咱们没本事玩阳谋。”
刘戍立时道:“阳谋是什么?”
柳骞道:“武力。”刘戍一愣。“阳谋便是派兵打过去。台湾府的火器素来是最好的,比鲁国的好得多。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买来那么好的火.枪,红骨记根本不售卖。”
刘戍望天翻了个白眼,揉着后脑勺道:“你先退下,我想想。”
“是。”柳骞出去了。
刘戍头大如斗。他本是个寻常的将门少年,斗鸡走马打架滋事。后刘侗手下的幕僚撺掇他进京造反,刘戍只觉好玩。谁知刘侗那趟造反非但没惹来大祸,反倒得了鲁国这块地盘。小虽小了些,好歹可做一方霸主。只是刘侗乃武将出身,不会治国,政务多由手下幕僚做主。后来这十几年也没什么变化。无非是做主的幕僚换了两三个,立国数年后有了柳骞朱桐。自从得了这两位,鲁国十分平稳。朝堂上下,诸事再用不着刘家父子操心、他二人悉数处置干净了。刘戍尤为清闲,除去操演兵马无事可做。贾琮丢出来的这几招,他实在不会应付。想了许久,提笔给东瀛的朱桐写信让他快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