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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安排里圣驾不到之处。”说到这里,和嘉停下喘了口气。
苦笑着继续:“不想山东遭了灾,正闹饥荒,不少人饿死了,皇阿玛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到处丰衣足食,百姓安乐,他现在才知道都是……”
钟茗默然。“传令下去,凡在山东境内,每日上供的膳食减半——老佛爷那里供奉如旧——旁的人,谁觉得委屈了让他来找我!还有,都不许到老佛爷跟着嚼舌头!”
容嬷嬷低声应着出去了。和嘉见钟茗情绪不高,也借口去寻兰馨说话告退了。
皇后的减膳令下了,倒没引起宫眷的反弹,反让乾隆对皇后赞赏有加。出行在外,又在饥荒之地,赏赐什么的乾隆就不好明着给金银珠玉什么的了,乾隆也有办法,捞起笔来先赐下御笔所书的“慈仁贤爱”四字,又特特过来跟钟茗说话。没明着夸钟茗,反把永d表扬了一通。
钟茗也只能回一句:“是皇上教得好,我哪有什么功劳呢?”
正在说话间,又有当地官员来请,说是备下了酒宴。乾隆冷哼了一声:“一起看看去罢!”钟茗应了,又传命去禀老佛爷并宣诸宫眷、公主。出行在外,就不像在宫里那样讲究,一道帘子隔了外臣,皇室一家人团团坐了一桌。额驸们是年轻男子没上桌,两个阿哥还是半大孩子,就挨着皇帝、皇后坐了。
帘外还有不知死活的在奉承:“山东地鄙,饮食不能与宫中相比,席面简陋,臣等死罪!”谁都听得出来他声音里的得意与讨好,估摸着他根本不觉得这桌酒宴简陋。乾隆碍于不让老佛爷烦心,硬压着火气没发作,好好的出门散心,可不能给老佛爷添堵。反是永w,悄悄地从袖子里摸出把扇子唰地打开扇了两下。钟茗额角一跳一跳的,现在刚化冻啊,你脑子有病揣把扇子玩儿!狠狠地瞪了永w一眼,让他讪讪地把扇子收了回去。
这把扇子后来派上了大用场。
乾隆忍着气,看老佛爷吃完这一餐饭,使眼色让钟茗把老佛爷哄走,这才对着当地官员开火。地方官能清空了一城,自然不是一般角色,当然要咬牙不承认。还非常有创意地召一平民过来答话,召来的也不是乡绅一类,看着那布满老茧的掌心,还真是个下地干活的农民。手上有老茧,可脸上却是很饱满,饱满得有种‘胖’的感觉,那官还显摆地亲自挽起了老农的粗布裤子的裤角:“皇上请看!”胳膊上也圆圆的是肉。
乾隆还真有点被唬住了,永w反觉得奇怪。永w近来越发有点和亲王弘昼的味道,养在皇后跟前,跟嫡子是一个待遇,但是明显大家意属永d,他也不是个傻子,乐得当个逍遥王爷,发展自己的兴致。有了这个定位,永w就很放得开,看着老农的样子很有丝违和感,也就大大方方地把扇子束成一条,直直戳了下去!
皮肉内陷,半天没恢复过来!再没常识的人也知道这情形不对了。这是浮肿!太医一看就知道了:“这个是饿的,不用开药方,喝药也没用,吃饱了就成了,要想见效快,先灌一碗鲫鱼冬瓜汤就成,最是消肿的。”
直到此时老农才哭出声来,含糊地说他家人被拿住了,本人受了威胁。
当下永d就请旨留下善后:“皇阿玛,让儿子留下来善后吧。”
乾隆看着永d诚挚的眼神,想想他也快成年了,是该领差办事了,不能老是带在身边娇养着了。“朕让傅恒留下来襄助你,要记着,他是大学士、军机大臣,经的见的比你多,有事多听听他的意见,不可擅作主张。”
“!
乾隆又掂量了一下人手的问题,决定暂且寄下当地官员的顶戴留下来效力。永d大为叹服,这不是纵容贪官,而是“权寄”顶戴,拿乌纱帽来钓着这些把心思用来欺君而压民的蛀虫,让他们为了顶戴不得不为善后事宜出力!化腐朽为神奇,果然有一套。
眼神黯了一黯,要是没这些腐朽就好了!可恨,明知腐朽还得用他们!永d突然能明白先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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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长大了,开始把皇额娘当傻子了,什么话也不跟我说,把我瞒得好苦!”
永d讪笑道:“不是怕皇额娘担心么?做儿子的,本该侍奉得皇额娘舒舒坦坦的玩,哪有拿事儿烦您的理儿呢?真要是连外头的事情都办不好,须得拿到皇额娘跟前让您费劲,那儿子可真是无地自容了。这不是有担当的男人该办的事儿!”
“有担当的男人……”钟茗的心肝儿抖了抖,看看勉强仍称得上正太模样的永d,“你继续担当去吧……回来!”
“儿子听皇额娘吩咐。”
“我听说什么大灾之后有大疫的,到了春天,正有时疫,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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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总要办差才能让底下的人认识,才能在办差的过程中与大臣有所接触、建立自己的班底,才能树立自己的威望。这些钟茗都懂,虽然舍不得,虽然把随行的药材打包了大半,又给永d的嬷嬷下了死令要好好照看盯着他喝预防的药材,钟茗还是眼巴巴地看着永d留在山东处理饥荒善后的事宜,自己跟着乾隆、老佛爷一路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