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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都死了,相差不过三天。
一个下河游泳淹死了,一个去参加葬礼,喝完酒骑摩托撞广告牌上了,脑袋和脖子只剩下一点皮肉相连。
以前唱戏演关公的人在后台都得闭着眼睛,因为关公睁眼要杀人。
能纹关公的人,那命得比石头还硬,想要纹睁眼关公,那都是祖辈几代命都硬的人才能背得起。
纹身并不只是锦上添花的装饰,其实里面有很多门道,比如纹虎不下山,纹龙不过肩,观音闭眼不救世,睁眼关公必杀人。
看周老板的眼神,他肯定不知道睁眼关公的事,心里还在盘算着狐妖带来的富贵什么时候来。
“哎,三姑,我......”
“天快亮了,回去吧,我明天也回去了。”
“再玩两天呗,我带您逛逛。”
“不玩了,我回去了,咱俩不能再靠近了,我和狐妖互相损伤,对谁都不好,你也别送我了,明天我们自己走。”
周老板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去,我清晰地看到了周老板的嘴角上扬。
天快亮了,三奶奶叫我们去睡觉,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三奶奶坐在窗户小声抽泣,那是周老板的选择,三奶奶也无力回天。
大概在一八年的时候,我听说过周老板的消息,周老板阔气了,手里资产没有上亿也得有大几千万,确实不怎么健康,奥运之前得了尿毒症,一直靠透析活着,剩下的高血压、糖尿病就不用说了。
村里人说不到六十的周老板已经在村里选好了墓地,整个人瘦得和纸片人似的,尤其是那张脸,面部尖锐,眼睛狭长,宛如一只狐狸。
零几年的时候我还小,不过我能理解周老板的选择,其实我和胡小醉也是如此,而我只是贪图美色。
时至今日,我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在贫穷的健康和富贵的病态之间选哪个。
......
三奶奶带我们返回了老家,她没有把我留在身边,让马师傅把我接回家。
咱这趟哈尔滨也没白去,学了点东西,还买了不少好东西,尤其是那酒糖,硬糖含化了会有液体流出,我不知道是不是酒,但酒味浓郁。
“师父,哈尔滨老大了,全是高楼大厦,城里人都在屋里上厕所。”
面对我的炫耀,马师傅微微一笑道:“欧拉上海人。”
“你不是四川人吗?”
“上海啦,大都市,什么没见过,哈尔滨不算啥。”
马师傅的语调让我有些接受不了,我回怼道:“那是,哈尔滨算个啥,当年我师父为了爱情都干北京去了,可惜呀,顶风尿三丈的时候没找到媳妇,滴答尿的岁数却成亲了。”
“啪。”
我最烦马师傅这一点,说不过人家就动手,我揉着后脑勺道:“我听孙四爷说过,你是四川人,你自己也说从青城山下来的。”
“呵呵,师父不是四川人。”
“那你是哪里人?”
“你猜猜。”
“野生的,山里长出来的。”
马师傅咬牙切齿地把我拎到了缝纫机前面,默默拿起了用骑车轮来修补的拖鞋,一缝纫机的古书顿时想让我磕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