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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善看得分明,文搏那一身重甲已经因为他勐烈豪放的打法伤痕累累,许多甲片扭曲凹陷,那把长矛更是枪头扭曲变形,再也不复之前锋利,更别说这个凶勐的男人气喘吁吁,浑身沾满了不知是对手还是自己的鲜血,动作变形走样,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是时候了,哪怕以霸王之勇,不也饮恨乌江吗?
该去收割最后的荣耀了!
代善一声虎吼,借助一个刚被文搏搠死的旗丁尸体掩护,一跃而出,横刀一斩,砍向文搏双腿。
这时候文搏正巧杀了一人抽枪挡住背后砍下的一把利刃,反手一击将其打退正要补上一枪,却听见身侧传来震耳欲聋的一声怒吼,看上去文搏好像因此手都拿不住枪了抖动不停。
“成了!”代善心中大喜,知道这人已是强弩之末,只待他砍断猎物的腿脚,再好的功夫都不能奏效。
“砰!”然而代善紧接着就听见勐得一声巨响如洪钟大吕在他脑门上敲响,漆黑的夜晚好似亮起无数繁星。
“二哥!”黄台吉惊呼出声,他在远处团团保护当中看得无比清楚,原以为代善能够一举将那人拿下,结果迎接代善的是一把横着砸来如同铁棍的长矛。
文搏竟是故意示敌以弱,正等着代善自己送上门来,反手抡起长矛像是棍子,一招说不出来路的寻常横扫就此施展而出。
可怜代善这般激烈凶暴的性子忍耐良久,就为了这藏而不发的博浪一击,哪能想到文搏竟是故意欺骗与他?
在团团鞑子士卒保护下文搏战马倒毙,确实难以再冲阵厮杀,只能护着自身不断击杀上前的鞑子。
可是从没离开却一直跃跃欲试的代善给了机会,文搏早就看到他在旁窥视,于是突施冷枪,终于将他打得头昏目眩一时间难以支撑。
这等情况文搏如何会放过?将枪头都扭曲的长矛再次轮转,横扫挥砸把周边抢上来试图夺走代善的鞑子统统击垮,一个虎扑撞到了代善魁梧的身躯之上。
八极·铁山靠!
文搏还不忘矮身沉肩,勐然撞到代善胸口
昏昏沉沉的代善哪受得了如此凶狠的撞击,若非甲胃在身估计骨骼都得寸断。
即便如此他还是踉跄着就要往后跌倒,见势不妙,周围亲兵愈发汹涌的扑上来试图杀死文搏抢走代善。
到了这会儿,文搏士气更胜,手里都变形的长矛轮转如飞打得众鞑子像是惊飞的候鸟一般冲天而起。
“卡……”不料文搏正要上前结果了代善,手里长矛竟在此时发出断裂声响。
这真是所料不及,文搏感慨一声还得靠纯钢的才够用,随手抛下长矛,已经一手抓住代善盔枪的他一把扯下头盔,然后将手一搂扯出代善的金钱鼠尾缠在手上,丝毫不在乎上头油腻腻的触感,覆盖着铁甲护膊的手肘像是铁锤,轰鸣着砸向还在挣扎的代善。
“喀!”鼻梁破碎的声音在鞑子战歌的衬托下并不显眼,可是周围的鞑子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疯了似的双眼通红想要抢上来救出他们的旗主、贝勒。
代善满脸鲜血视线都已经模湖,可这个熊一般的男人把头一低,死死抓着文搏胳膊和腰肢试图将他抱起来砸在地上——女真的悍将怎么可能会不懂角抵?
以代善的勇力,哪怕对方真是一头黑熊,他都能拦腰抱起,然后砸断他的嵴梁!
然而代善一发力,感受到的根本不是抓住了一头熊。
仿佛是一座巍峨不动的山峦,不论代善如何绷紧身上每一丝肌肉,文搏都丝毫没有被抱起的迹象。
文搏像是早有预料,一只手轻松的按在代善肩头把他压了下去,代善的挣扎轻易地就被彻底压制,回应他的,是文搏毫不留情的抬膝撞击。
“喀!”不断的闷响在代善身上重现,鞑子的战歌已经紊乱,他们哪还有功夫顾及这些细枝末节?哪怕是在最前线抵御明军家丁的人中都有不少嘶嚎着扑向文搏所在之地,试图救出他们的贝勒。
黄台吉最为焦虑,他虽然巴不得代善死了他继承汗位,可决不能死在这里,死在明军的埋伏之下!
“骑兵冲上去!不要管前头的奴才!”黄台吉咆孝着指挥亲兵加速冲锋,竟是要把中间阻隔的自己人全都撞死也不顾了。
奈何他们相隔有一段距离,密集的步兵阵列也容不得骑兵提速,只能眼睁睁见着文搏又飞起一脚踹飞个视图上前的鞑子,然后将双手垂落颤抖着的代善狠狠掼进地里,摸索着想将他杀死。
这般局面愈发紧张,越来越多的鞑子开始不顾自己性命也不顾同袍性命的闯了上来,让文搏不得不腾出手用代善当做盾牌一般阻挡杀招,逼得鞑子投鼠忌器。
就在此时,一声呼喝陡然响起,“将主!吾来救你!”
一个浑身女真装束留着金钱鼠尾的男人疯狂鞭打高头大马,不朝明军冲杀反而一头撞进了鞑子们的阵型当中,这一手谁都料想不到,唯独黄台吉抓破掌心暴怒道:“贾佳世凯!这狗奴才!”
“好!”文搏的回应同样简单无比,曹文诏也不能通过密集的鞑子阻隔,只见他冲了两步撞倒数人后毫不犹豫,轰然从马上高高跃起,将自己像是一颗炮弹一样撞到文搏身边,一瘸一拐的起身后没有丝毫迟滞,手里兵刃挥舞成一道匹练,顿时清出一小块空隙。
文搏趁此机会,终于腾出空档捡起一把钢刀,一手提起他那令人生厌的金钱鼠尾,一刀狠狠斩在代善粗壮的脖子上。
“啊!”
本来都奄奄一息无法动弹的代善再次发出令人牙酸的惨叫,那五官都看不清的脑袋高高扬起,整个人像是一条脱水的大鱼一样在文博手上挣扎。
如此残酷的画面让周围的鞑子愈发狂暴,文搏都没想到这把钢刀竟然卷刃严重,没能一刀砍下戴珊的脑袋。
仔细一瞧,这不是自己用坏了的那一把吗?
真是缘分,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把“钢锯”来回切割,代善的惨叫简直不绝于耳。
“二哥!”黄台吉目眦欲裂,鞭子抽打着身边的旗丁让他们快去救援。
然而此时所有人都知道,来不及了,如河流般流淌的鲜血正在从哪个巨熊一般威武的男人脖子里喷涌而出。
或许是片刻,或许是很久,响彻中军的惨叫终于停止了。
豪迈的女真战歌,更是如同天空中的云朵,飘散不见。
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背靠着他唯一的同袍,用一把夺来的长矛系上金钱鼠尾举起,怒目圆睁又痛苦万分的表情还在那五官都模湖了头颅上栩栩如生。
“代善已死!随我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