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艇,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在上头饮宴作乐,时不时带着妃嫔在船上歌颂一下自己的才华。
谁知道天启帝某天在湖里乘坐铁甲舰的时候出了问题,人工湖那点儿风浪竟然造成巨大颠簸,在船边嬉闹游玩之时突然落水。捞起来之后虽然着凉但是没大碍,只说要查查船夫。
哪料到躺床上休息几天变成一病不起,成了如今这模样。
此时魏忠贤就跪在皇帝床前请求道:“圣上请保重龙体,万万不要因小人谗言而怒,有老奴替圣上遮蔽流言,切莫在意立储之言。”
然而朱由校比魏忠贤更加慌乱,他只觉得身体疲惫痛苦到眼睛都睁不开,剧烈的水肿让他看上去膨胀了一圈,身上一按一窟窿,水肿的皮肤很久都不能复原。
朱由校气喘吁吁的说道:“立储之事定然不允的,这落水之事来的蹊跷,此时却不能明面上查,免得有人狗急跳墙毁灭证据,你让骆思恭暗中查探吧。”
说完之后朱由校又陷入痛苦之中无法开口,魏忠贤胆战心惊生怕他昏过去不省人事,好在朱由校过了一阵子恢复了些力气,吩咐魏忠贤上前,跟他耳语说了一段话,让魏忠贤大惊失色。
“圣上明鉴!老奴虽然与闯贼略有联系,可那是为了大明江山不得不虚与委蛇,若调闯贼进京,大明江山只怕危矣!”
朱由校冷笑道:“就凭闯贼军势,在漠南杀得林丹巴图尔屁滚尿流,想进京谁能拦得住?闯贼要敢明目张胆造反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他们这是要做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只要朕尚在,闯贼必不敢妄动,反倒是东林党造势欲立信王为储君,才是心腹之患,把陆文昭调进京师,让他们互咬吧!”
魏忠贤又和天启帝商议一阵,确认天启帝没烧湖涂,不是真调“闯贼”进京勤王,而是以托孤名义派人招陆文昭回京城。
陆文昭只要有野心,定然应诏而来。
这样做一方面能让陆文昭搅浑这一潭暗流涌动的水,跟东林党去斗法,这样皇帝和魏忠贤就有更多可以制衡的手段。
还能趁机削弱“闯贼”势力,如果天启帝能够恢复,就能趁机圈进这位“武闯王”,慢慢削弱“闯贼”。
这般计划颇有些弄险,魏忠贤担心到时候陆文昭进京要是跟东林党勾结,那他跟天启帝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说不定来个宫廷政变囚禁了他和天启,那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是魏忠贤不是历史上那个天启末年一手遮天的大宦官,在朝中东林党的势力还是相当强盛。相较于坐等东林党造势让信王成为储君,东林党到时候有拥立之功,魏忠贤就真没活路了,所以魏忠贤最后决定放手一搏。
这其实也得怪文搏,他引入了很多新技术,又组织人手进入工坊生产,甲胃、兵械这些东西不说,光是铁产量的飙升就让江南非常担心,于是江南士绅也从徐光启处引进了新设备。双方搞科技竞赛的结果就是以江南士绅作为后台的东林党远比原时空强盛,财富、资源在手,集结起江南豪富抗税械斗成了家常便饭,魏忠贤根本没法把手插到他们老窝。
甚至矿监被杀,税吏被打都是天天发生。前不久魏忠贤派人去苏州收税,当地人直接抗税暴动,打杀税吏之后找了五个替罪羊,后来还给这五个人立了碑纪念反抗阉党,气得魏忠贤就要派人挖坟鞭尸。
这样的斗争在阉党和东林党之间屡见不鲜,谁也压服不了谁,天启帝本来不急着收拾东林党,这样才好异论相搅施展帝王手段,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陷入风波,如今沉疴难愈,顿时害怕东林党逼他立储了。
所以与其等自己真病重不能理事被人安排个后事,朱由校决定让陆文昭进京跟东林党斗法。当然特别关照了只能带亲随数十,大军定然不能入关。否则陆文昭故作不知,带着两万人进京那大伙都别玩,那时候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就等着日哭夜哭哭死陆文昭吧。
等陆文昭得知了此事,欣喜若狂,要不是兄弟们都在边上看着,他当时就要抱着丁白缨转圈。即便如此他还是喜不自胜,拍着桌子豪言道:“这真是天授的机会啊!进京,清君侧!”
沉炼默默掏出无常簿记了一笔,“陆素有反意,闻京中急诏,狂喜曰‘天与弗取,反受其咎!进京,夺权!’”
到了后世人们翻阅桉牍,从中寻章摘句,找到了记载当日情况的文书,不知道为何跟当事人沉炼写的不一样,上头写着。
陆公雅量非常,闻京中变乱亦不能自已,闻诏涕零,长泪沾襟,愤声道:“危急存亡之秋,臣岂敢不遵圣旨,速归京师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