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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深秋的原野中林木开始枯黄凋零,荒凉的灌木丛旁随处可见倒毙的尸骸暴露在灰压压的天穹之下,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窝望着远方,不知是在怀念生前的苦难还是得到解脱的释然。
“夏军骑兵已经过去了五队,前后超过三千人,算起来大概半数精锐都差不多要抵达成皋,宋阀主就不管不顾继续待在这儿埋伏那魔门邪帝吗?”年轻人约二十出头,相貌俊俏,但脸上带点不健康的苍白,似是弱不禁风,偏偏身着沉重甲胃没有丝毫迟滞,显然有高深武艺在身。
此时他身形低伏藏在蚊虫萦绕的灌木当中饱受折磨,出发时的满腹雄心几乎烟消云散,忍不住自言自语抱怨起宋缺莫名其妙的埋伏方式,就这样守在路边未免对他们这等武林高手太过看低,分明是将这上千人的精锐当做寻常士卒使唤,想来那文搏就是再强悍,也不如先吞下之前过去的夏军三千骑兵来得有效。
毕竟所谓邪帝无论如何也就一人,而这三千铁骑有心算无心难逃他们这一营武林高手的埋伏,又何必执着于一定要伏击到文搏呢?若是对方惜命根本不来岂不是浪费时间错失良机?
这年轻人的抱怨引起身旁许多人赞同,在场之人无不是武林中能排得上名号的一方高手,甚至许多在家乡都是名门大派的帮主长老、前辈供奉,年轻人的低声抱怨如何瞒得过他们耳目?
若是平日这些闲言碎语也就罢了,今时不同往日,何况这年轻人身份也不一般,正是如今自领一军在宋缺手下极为得用的李密之子,李天凡。
这位曾经和宋阀二小姐宋玉致有过婚约的年轻人如今完全没了往日瞩目,谁叫他父亲成了宋缺手下,那一纸婚约都不用宋缺暗示,李密第一个提出解约,无非是犬子岂能配虎女这般可笑的理由。
这话当日宋缺说来多有辱没之意,现今李密还得亲自昭告外人更是无异于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记响亮耳光。偏偏李天凡敢怒不敢言,既不敢抱怨父亲也不敢暗恨宋缺,只是将如今境地全都归咎于北方那魔威赫赫的邪帝文搏。
李天凡的言语得到了部分响应,但是很快又有人低声发出嗤笑。
“李公子大约是没见过邪帝风采,可总归是见过宋阀主吧?一人之力摧军破阵大伙都是耳闻目睹了,他们这个层次的高手,光是存在就足够令人忌惮。何况这位邪帝可没有一点儿绝世高手的雅量,说杀你满门就亲自动手,都不乐意让别人代劳的。”来自陇西派的刀客满脸傲慢,心中实则暗恨当时陇西派背后的那些世家大族凭什么要把他们这些武林中人裹挟着离开关中。
可是这事情已成定局,陇西派的高层不愿接受魔门整合也不肯交出功法秘籍,这样下去迟早遭到清算。加上陇西派原本的灰色产业不断萎缩,不离开关中南下都快断了收入,他们不得已之下最终来到洛阳希望重新发展。
像这样的北方帮派数不胜数,因为魔门对于北地的强势控制侵占了他们原有产业和地盘,或是背后大东家南渡不得不选择来到南方。
谁想刚出虎穴又进狼窝,宋缺更加直接,以铁腕将各帮派高手纳入军中严苛的编练整训,硬生生捏合出一支强悍无比的军队,没有旗号没有编制,拢共不足千人全部由宋缺亲自指挥。
直到今日方才露出爪牙,第一个目标竟是文搏。
说实话,在场之人见过文搏魔威的无不心有戚戚,奈何文搏不一定会杀死他们,宋缺倒是真的令行禁止,谁敢逃走必定当头一刀,挡得住就可以走,挡不住就全家遭到清算。
可他们若是能挡住宋缺一刀,天底下大可去得,何必随波逐流来到南方?
那陇西派刀客的话语落下,李天凡脸上闪过不耐神色,正待反驳,却听见前方一名气度俨然须发皆白的老者转过头来,钢盔下双目虽柔和却充满了不可忤逆的正气,说道:“李公子大概是不清楚这位邪帝的作用,北方虽两王并立,实则都是魔门麾下走狗,真正掌握天下的还是这位邪帝。他一死,北方联盟不攻自破,所以宋阀主设计埋伏邪帝并无问题。”
“欧阳前辈说的是。”李天凡见到此人开口,也不由得低头称是,因为这老者正是欧阳希夷。
欧阳希夷乃是宁道奇那一辈的高手,王世充在洛阳时也曾帮助对方争夺天下。奈何李密败亡宋缺入主洛阳,王世充逃窜之际哪还顾得盟友?
欧阳希夷固然辈分高但是在宋缺这等人物面前也摆不了谱,又因为欧阳家本就是不小的家族,天生和魔门推行的方针不对付。最终欧阳希夷无路可去,还是决定襄助宋缺做个从龙之臣——至少宋缺相较王世充成功的概率更大,当然面对的敌人也更为棘手。
如今欧阳希夷出面为众人解惑,哪怕李天凡也不敢再多言。他们都清楚欧阳希夷颇得宋缺看重,本身武艺更是不俗。可是众人心中尚有疑惑,听得欧阳希夷过分重视,他们这里近千人都是江湖上喊得出名号的好手,除了“黄山逸民”欧阳希夷之外更有“霸王”杜兴、“龙王”韩盖天、“红粉帮主”云玉真……
这些人或是在北边被魔门的强势逼得走投无路南下投靠,或是出于立功心切的南方豪强,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视文搏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有解决文搏他们才能报仇或者争权夺利。
并且这些人在宋缺的整合下逐渐从江湖武人单打独斗的风格变成变换自如的军阵做派,他们本就武功不差又阅历丰富,寻常士卒或许要调教数年方成精锐。这些人却只耗费半年就已见成效,结成大阵就连“地剑”宋智这等高手须臾之间也得饮恨。宋缺更是亲自试图破阵,最后在不重伤这些人的情况下仅能自保难以破阵而出。
这样的成效终于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宋缺也对他们寄予厚望,出发前许诺杀文搏者裂土封王,此等诱惑足以令他们垂涎欲滴,各个摩拳擦掌等着将那传说中的邪帝斩于马下。
当然也有见过文搏能耐的心有惴惴,但是和宋缺切磋维持不败的大阵给予他们足够的底气。
欧阳希夷的老友王通也在这时候为众人打气鼓劲,分析己方优势,谁叫他本就是北地大儒,结果文搏以孟子学说施政直接抢夺了他们儒家释经权。王通这等不愿意任由一个魔门中人反客为主的大儒只能选择南下,对于文搏的愤慨还要超过这里许多人。
“文贼个人武艺虽强可是在大阵之下层层削弱,我等借助阵型、甲胃与强弓硬弩,他若鼓足真气试图破阵定然会落入陷阱,岂知咱们这么多高手合力的真气胜过这贼子无数,到时候将其真气消耗殆尽,再大的本事也是枉然。”
“不错,何况宋阀主会前来压阵,防止此贼爆发真气突围而逃,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各位切勿担忧,宋阀主永远和咱们站在一起。”忽的一道女声出现,原来是云玉真来了,她此刻也身着甲胃丝毫不落人后,话语振奋人心让众人无比士气大振,甚至有人开始盘算击杀文搏后随宋缺北伐杀回老家该是如何得意。
直到欧阳希夷低声整肃纪律,“肃静,此时吵闹莫不是想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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