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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
沈楼寒从池水中站起,匆匆离去。
陆归雪等沈楼寒走远了,才扶住岸边的青石,试着站起来。
别看他刚才一副淡定的样子,实际上两腿发软的症状一直没缓解,连这会儿起身的时候都不由踉跄了一下,差点又跌回池子里。
唉,算了,等明天陪沈楼寒去道歉完之后,他这个月还是别出门了。
要不然哪天不小心被人看到,那得多丢人啊。
陆归雪一边想着,一边把旁边还晕着的胖锦鲤捧起来,喂了它几颗补充灵力的丹药,放回了水池里。
还好,今天最丢人的是黎烬。
第二天一早,陆归雪起来后先给自己灌了一瓶清心露。
本来是闭关时用来清除杂念的丹药,但是陆归雪觉得,在交尾期结束之前,他恐怕得指望清心露活着了。
在昨夜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腿上的触觉居然能灵敏成那样。
原本床榻的硬度对他来说简直成了折磨,半夜爬起来又往上叠了好几层轻绒被子,这才勉强能睡着。
陆归雪喝完了药,又数了数芥子里的灵石和各类丹药。
那些东西被他分成七八份装好,等会儿给那几位受伤的弟子道完歉,这些东西都要送出去。
清点完了东西,陆归雪终于起身朝外走去。
沈楼寒已经在外面等他,两人一起往琼山的医馆去,挨个拜访昨天被沈楼寒打伤的弟子。
去了之后陆归雪发现,大多数弟子的伤都不重。
唯一那个重伤的弟子,经过医修的及时治疗,又有陆归雪出资用了最好的药,现在也已经醒了。
而且这个弟子意外得很好说话。
见陆归雪带着沈楼寒来道歉,他坐在病床上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医馆的师姐说我没留下什么大毛病,养上几个月就能回去了。陆长老不用担心,戒律堂那边我会去说,小沈和我没什么恩怨,这次肯定也是无意。”
陆归雪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确实是运气最好的情况了。
他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轻声说:“实在是多谢,这是阿寒和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那什么,我哪好意思收陆长老的东西。”那弟子忽然咳了一声:“之前我在新年宴会上,一时手欠把那个镜灵的事情用留影珠录下来了。后来有朋友说想看,就又复刻了好多留影珠,所以大家传着传着就都看过了……现在想起来,挺对不起陆长老的。”
弟子没敢说,后来他被云澜仙尊给逮着了。
本来以为要玩脱,但云澜仙尊看过之后只是皱着眉,让他把最开始那枚留影珠毁掉了,至于那些复刻品,自然也就一同失效。
最后云澜仙尊竟然还赔了他好多灵石,比毁掉的那些留影珠贵多了。
仙尊真是个好人!陆长老也一定是个好人!
所以弟子对陆归雪态度特别好,连带着也完全没有追究沈楼寒的责任。
直到从医馆出来,陆归雪都不太敢相信,事情居然这么顺利——几乎所有受了伤的弟子都表示,不会追究沈楼寒的责任。
这么一算的话,搞不好沈楼寒流放天弃谷的那部分刑罚,几乎会被全免。
陆归雪这么想着,眉眼间便浮起笑意,柔柔地在眼眸里化开。
让身旁的沈楼寒也眼神柔软,他看着陆归雪,心尖怦然而动。
回千秋峰的时候,陆归雪看着朗朗晴空,清风白云,整个人都特别放松。
云澜仙尊渡劫,和沈楼寒失控这两件事,都算是完美解决了。
陆归雪决定给自己的表现打个满分,不怕自己骄傲,以后还要继续保持。
他正看着,忽然见天际云雾如海潮从中分开,两道令人不敢直视的仙人身姿,从天边乘云踏雾而来。
陆归雪半眯着眼睛仔细辨认。
左侧银发金眸的是云澜仙尊,右边那人身着一件青墨衣袍,身形颀长,却有些枯瘦。他深碧色的眼睛好似翡翠,眉眼清俊到有些秀气,却又被过于苍白的脸色禁锢住,反而尽是肃杀之气。
陆归雪心里梗了一下。
这长了一副清俊样貌,却形容枯瘦,只让人觉得像个无悲无喜的杀神,正是如今仙道三位金仙之一的迦蓝。
迦蓝修行之道说起来与佛家有些渊源,却又在本质上相互违背——其为六道之一的修罗道,不戒杀生,反而以杀止杀,亦能以此护佑苍生。
据说珈蓝年轻时曾在明净寺修行,后来了悟修罗道,便自行离开明净寺,蓄发还俗,成了一介散修。
虽说是散修,仙道之中却无人敢小觑。
毕竟以散修之身,修至渡劫期圆满,而又勘破雷劫,成金仙之身的,世间仅此一人。
千年前仙道魔界一战,珈蓝孤身入北荒,屠尽八千魔物,从此魔界退居北荒以北。不仅是妖魔,死在迦蓝手下恶人也早已白骨成山,血流成河。
所以世人对其既敬又怕,感情相当复杂。
至于那本极难连成的《心决》对迦蓝而言,其实只是用来磨砺神识和心境,也用来克制杀念。
修罗道乃杀生之道,境界越高,心中杀念便越炽盛,若是心境不够坚定,则极易酿成大祸。
陆归雪曾经悄悄让系统帮忙复印了迦蓝手中的《心决》,这时候难免有点心虚。
虽然迦蓝这时遥遥在天上,怎么也不会看到他,但陆归雪在珈蓝从上方经过的时候,还是不由背后微微一凉。
陆归雪心想,自己拿心决是为了应付一些特殊情况,也没有拿出去乱炫耀。原本在剧情中,迦蓝就极少出现,陆归雪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迦蓝,结果哪知道人家来琼山了。
虽说就算遇上了,迦蓝应该也发现不了。
毕竟心决的原本还在迦蓝手中,只要陆归雪不故意拿着心决去人家面前晃,应该没人会想到这种事情。
沈楼寒见陆归雪看着天空出神,问:“师尊,怎么了?”
陆归雪定了定神,摇头:“……没什么,走吧。”
就是心虚,心虚导致他那双本来就不舒服的腿,好像更软更酸了。
陆归雪早上喝掉的那瓶清心露,药效快过了,他又不好意思当着沈楼寒的喝,所以还是赶紧回去吧。
然而陆归雪刚迈出半步,脚下就软得厉害。
直接一个没站稳,身体一歪,膝盖就磕在路沿上,疼得要死。
陆归雪从来不知道,原来腿磕一下也能这么疼。
鲛人交尾期灵敏的的触觉,让痛感放大了几十倍,陆归雪根本没想哭,却眼眶一酸,特殊时期的身体触觉过于敏锐,条件反射的蓄积起泪水。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脸,赶紧把那眼里的水雾逼了回去。
摔一跤摔哭了这种事,也太丢脸了,而且沈楼寒还在旁边看着。
沈楼寒眼见着陆归雪突然摔了一跤,然后捂着脸没起来,心中一惊,赶忙去扶他起来,问:“师尊,怎么了?”
陆归雪没说话,只是伸手去推他,似乎不想让他看。
沈楼寒凑近了才听到一声细碎的声音,陆归雪像是死死咬住了牙关,双唇紧抿,不愿意让那声音流露出来。
被陆归雪捂住的双眼,露出一点儿微微发红的眼角,像是心尖的朱砂痣,艳色撩人。
沈楼寒讶异地看着他眼尾那抹红,心想,他的师尊这是……要哭了吗?
陆归雪强忍着膝盖上的疼,心想这个特殊时期期也太令人绝望了。
等到稍微适应了一些,陆归雪顺手抹了下眼睛,并且试着站起身来。
“师尊,我抱你回去,会快一些。”沈楼寒伸出手,把试图自己站起身的陆归雪抱了起来,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所以抱得相当顺手。
陆归雪愣了一下,本想拒绝,但是沈楼寒横抱着他的时候,手臂从他双腿下面环过去,几乎让他打了个哆嗦。
原本疼痛的双腿,在接触到有热度的体温后,竟像是被传染了,也隐隐有了温度越来越高的趋势,在皮肤上蔓延开来,与痛觉混杂在一处。
陆归雪拒绝的话只能咽了回去,生怕一开口便是不稳的语调。
沈楼寒抱起陆归雪之后才清楚地感受到,陆归雪一直在微微的颤抖,像是克制着,隐忍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一样。
他知道,陆归雪并不是一个怕疼的人。
那……能让陆归雪眼尾泛红,双眼蒙雾的原因,会是什么呢?
沈楼寒不敢耽搁,抱着陆归雪迅速回到了千秋峰。
“送我回卧房吧,辛苦你了。”陆归雪稍微缓了口气,声音有点哑地对沈楼寒说道。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清心露的药效已经彻底过了。陆归雪很有自知之明,他要想自己走回房间,那恐怕还得当场再表演一次平地摔。
算了吧,摔一次就够丢人了。
“好。”沈楼寒应声,他怕陆归雪掉下去,所以又收紧了一下双臂。
陆归雪感觉到双腿被拢紧,颤抖着再次捂住了脸,他又不能说出缘由,只能强忍着。
沈楼寒抱着陆归雪来到卧房,将陆归雪放在床上。
他看了一眼床榻上铺着好多层轻绒被褥,心中疑惑更多了。
千秋峰有阵法护佑,终年温暖如春,晚上睡觉时连窗户都不用关,怎么会用到这么多被子?
陆归雪挨着柔软的被窝,终于感觉自己舒服了一点,便对沈楼寒说:“阿寒,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你……”
你先回去吧,这句话陆归雪还没来及说出口。
沈楼寒已经坐在床沿边,低头俯身,脱下了陆归雪的鞋袜,将他的裤脚往上卷起,一直到露出刚才被撞伤的膝盖。
陆归雪长年不见阳光的双腿,泛着一种近乎苍白的颜色,靛青的血管伏在皮肤之下,让人不由生出一种想要肆虐的欲念。
膝盖上撞出了大片的淤青,像是无暇白玉上多出来的裂纹。
沈楼寒动作极轻地在淤青周围碰了一下,感觉指尖下那片微凉的皮肤有点肿。他抬眼看向陆归雪,说:“师尊,这里伤得厉害,我来帮你上药。”
“不、不用了!”陆归雪罕见地表现出了恐慌,连话都说得有些不太清楚,“过一会儿我自己来,阿寒你回去吧。”
沈楼寒这回确定,陆归雪身上一定有什么异样。
他停了手,站起身来。
陆归雪以为沈楼寒要离开,刚松了口,却看见沈楼寒只是换了个姿势,正好和他面对面,一伸手就能握住脚踝。
沈楼寒取出了一盒药膏,他语调轻缓地哄着,却好似不容反驳:“师尊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我会小心,不会很疼的。”
陆归雪感觉小腿被轻轻握住,清亮的药膏在膝盖间缓缓化开。
一下又一下,沈楼寒抹药的动作很认真,却也因此特别缓慢,到了最后,反而像是变成了一种折磨。
双腿又疼又酸,软软地使不上劲儿。
原本清凉的药膏在皮肤上溶解后,化作温热的液体,又被细心地抹开。药膏渗入皮肤,在受了伤的那块地方蔓延开,又有点疼,又有点热。
陆归雪下意识抓住被子的边缘,掌下乱成一团褶皱。
他一声都不敢出,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楼寒终于将伤处都涂满了药膏。他抬起头,看见陆归雪抿着唇,眼尾泛红一片,胸口微微起伏着,缩在一团软绒绒的被褥中,像是躲在巢里的幼鸟。
沈楼寒的眼中暮色沉沉,难以忍耐地泛起一点血色。
他简直想要抛开一切,就这样将陆归雪抵进被褥的深处,让那眼尾的红色蔓延到全身,又或是撬开那紧咬的双唇,让浅淡的唇瓣染上其它颜色。
但最终,他只是松开了陆归雪的小腿,哑着嗓子说:“师尊,好了。”
陆归雪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收回双腿,将自己整个卷进了被子了。
“你回去吧。”陆归雪说完这一句,便埋下头,再也不敢抬头。
等到沈楼寒离开之后,陆归雪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赶紧摸出一瓶清心露喝了下去。
一瓶的药效好像有点不够了,陆归雪只能又灌了两瓶下去。
双腿上奇怪的感觉终于消解下去,虽然还是疼,但至少不那么难受了。
陆归雪折腾了半天,感觉自己实在累得不行,干脆倒头就睡。
沈楼寒在门外驻足,他刚在走出房间的时候,鼻尖忽然掠过一缕转瞬即逝的奇异香气。然后他垂眸思索半晌,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书上说,鲛人有交尾期,每年一次,每次持续一月有余。
期间鲛人五感尤为敏锐,且常散异香,用以求偶。
而他的师尊,昨天刚刚在他面前,化成了一只鲛人。
琼山,瑶华峰。
石潭边的瀑布宛如银练,从高处倾泻而下,在青石上溅起水花。
身着墨青衣袍的迦蓝盘坐瀑布下方。
他眉眼原本清俊,但配上那过分苍白的面容和枯瘦身形,却又偏生出一股冷肃杀气,仿若池中青莲沾染业火,焚尽世间万恶。
迦蓝睁开双眸,对不远处的云澜仙尊道:“仿才体内灵力忽有不稳,让仙尊见笑了。”
“无妨,参详那异宝之事,原本也不急于一时。”云澜仙尊闻言,面上表情虽然依旧如常,但心中却不禁微微讶异。
今日他本是邀请迦蓝前来,以查勘那座奇怪的石台,不想刚到瑶华峰时,迦蓝便面色有异,眉头紧皱,不得不寻了一处水潭调息静心。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吗?但云澜仙尊本是请人帮忙,也不好在这种事上多打探。
“我已无大碍,不知仙尊要参详的那件异宝,现在何处?”迦蓝起身,从瀑布中走出时,衣发上的水雾便自行消解,不留痕迹。
他深碧色的眼瞳中阴影渐散,看来方才确实是遇上了些麻烦。
云澜仙尊说:“请随我来。”
二人来到庭院角落的那座石台前。
石台表面泛着幽幽蓝光,偏偏只映照出迦蓝的身影。
“真是奇怪。”云澜仙尊不由轻轻哂笑一声。
迦蓝看了石台片刻,掌中幻化出一株青墨色的枝条。
云澜仙尊认得,那便是迦蓝渡劫后所得异宝,菩提枝。
菩提枝一拂之下,迷雾不复,任何阵法幻境都消散于无形。
云澜仙尊叹到:“仙道中传言,道友与凶魔旱魃一战中,菩提枝被旱魃魔气灼伤,失了生机,如今看来应当只是无稽之谈。”
迦蓝的语气顿了顿:“确有此事,不过这些年我一直在设法维持……暂时无事。”
他手执菩提枝,从那奇怪的石台上拂过,只见青黑色的灵气流转,拨开了石台上的幽蓝雾气。石台表面也剥落一层,侧面露出一段梵文。
迦蓝皱着眉,道:“此物名为三生镜,是一件天道异宝。只是以往书籍上并未有所记载,具体有何用处尚不可知。按上面文字所言,此物需要仙尊以灵力滋养,精血结契,再慢慢参悟了。”
迦蓝收起菩提枝,那青墨色枝叶入袖之后,仿佛黯淡了下来,甚至有些叶片边缘渐渐染上了枯黄。
似乎正在慢慢枯萎。
迦蓝眼中微微皱眉,菩提枝在袖中微微一动,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
“能得知三生镜用法已是万幸,有劳了。”云澜仙尊道。
“举手之劳罢了。”迦蓝微微犹豫后,说道,“我灵力还有些异动,不知可否在琼山借宿两日?待一切平息,再行离开。”
“道友愿意多停留几日,是琼山之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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