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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他等了她整整七日。
龟缩在最黑暗的地方,努力治疗着最卑微不耻的精神病,他幻想有一天她能回来告诉他她重新选过一次,她还是要他的,结果事实证明,这些全是妄想。
离开前的那晚,他去了她酒店门前,隔着重山万水,望着她窗前那盏青灯。
他连囚禁她都失败,清醒过后他发觉自己无法再去确认她再次看见他时会有的眼神。
*的禁锢永远无法拉近心的距离,他想起那个梦,那个摧毁了他最后防线的梦,梦里他问她,他要的是什么,她说你要一心一意,你要天长地久,你要我爱你,永远爱你,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是的,他要一心一意,他要天长地久,他要的是她,能跑能跳能说能笑的她,抱起来会有温暖体温,眨一眨眼,就能把他整个世界都点亮的她。
他要这样的她来爱他,所以很可悲,他要的这些所有,单靠禁锢单靠死亡,他没有一样,能够真正得到…
他退缩了,他害怕了,他的记忆停留在迄今为止最痛的时刻。
那一晚,浴室惨白的灯光下,她浑身是伤那样无助的躺在淋雨房冰凉的地板上,明明是受尽折磨的一方,当他颤抖对上她的眼,恍然看到的却是那一片青黑里,带着怜悯又暗暗疼惜的目光…
她在可怜他?
因为他有病?
她在心疼他?
因为他再无尊严,卑鄙无耻,失无所失?
那她那么可怜他,心疼他,为什么她就是不爱他,不爱他?!
她不爱他,不要他,所以他的爱他的要都不再有用!
他卡在一道深深的鸿沟之前,被断掉所有通往心之所向的桥梁,当他回头,发觉身后并没有一路走来的脚步,那一刻他再次深深体会到惊恐无助,他失去的不仅仅是方向,还有所有蒙尘的,他至今为止最为宝贵的感情同生命。
他是多想她…
霍城想,他是有多么想她。
在离开的每一个日夜,不间断的时间里,在他看不见她碰不到她无法在对她说出一句话的时间里,他那样恨她,那样想她!
眼角余光处闪现一道白光,他转身举枪毫不犹豫扫射过去,那是一个惊慌失措跑过的年轻女孩,被子弹打得浑身抽搐倒向身后房门,划拉一下,那千疮百孔的整面大门被压垮,女孩倒在血泊里,当场死亡!
更多的黑衣保镖冲了上来,霍城不是神,一路从大门杀到前院,再从前院杀到后院,火光漫天中上百人的抵挡,他浑身都是细小的伤。
伤痛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反应他的速度,鲜血甚至更加刺激了他弑杀的心,抽刀利落收割着一个个人头的时候霍城想,安浔,她是不喜欢他这样的…
他隐隐察觉到,她甚至可以接受他黑暗不堪的身份接受他是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狂,却不能接受他与过去这些人的牵扯。
她不喜欢莫锦心,她也不喜欢义信,她更不喜欢藤本家,这一次,所以这一次,他再也不跟她讲那些她不爱听的大道理了,她不喜欢的他不再尝试让她接受,她不喜欢的,那他就统统不要了!
你看啊,安安,我不要了…
那些血缘亲情,养育之恩,他用刀用血一样样割去,他以后谁也不要,他只要她一个,这样,好不好?
在她也不在的时候,在她也舍弃了他的时候,他努力做着这些意义不明的事,祈求这一切,都能变成有意义的!
只要她喜欢,只要她看到,只要她想要的,他今后都努力一样样为她做到,这样,她能不能再回头,看一眼他?…
人被逼入一间净室,里头香木燃烧出浓郁的味道,一展宽大的红梅屏风横在正对大门的墙前,这里已是渡边家最深的一道院落,隐居着最德高望重的老祖宗。
渡边玲子端坐在屏风之前,身前一壶清茶早已冷却,摔碎的白瓷茶杯中,那蛇影已经烂成一堆茶渍淤泥。
刀枪拼杀之中,渡边玲子缓缓睁开她耷拉着眼皮,看着前方内室里互相搏杀的影子。
那些年轻人们,那些渡边家的年轻人们,她年岁大了,已经无法再一个个叫出他们的名字。
静静坐着,年迈的老妪用那双昏黄的眼打量着人群,终于在一人被子弹爆头鲜血洒了一地倒下之后,她在寒光里,看见了一双染着鲜血的狭长双眸。
这双眼啊…这双眼…
渡边玲子就这样幽幽的想了起来,其实这灭族的惨剧,或许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埋下了危机的种子。
当年她就要求过的,要求她的小儿子渡边次郎不要迎娶那个女人,那个带着万贯家财和黑道背景嫁过来的,长着这样一双狐媚又狭长的眼眸的女人。
“那是红颜祸水。”
凌冽军刀飞旋劈斩入一人的腰腹,将花白血肠连根带出的时候,有低哑苍凉的女声缓缓响起来,明明现场拼杀的那样的激烈,这带着凉意的声音却似魔音,瞬间侵入脑海,流窜四肢百骸。
“鸠声鸣鸣,占鹊之席,养虺成蛇,隐患无穷!”
“在那年深秋,那女人诞下女儿的时候,我叫次郎抱走那个孩子去溺死,那本是渡边家逃脱既定噩运的最佳时机。”
阴沉的,老妪用苍老的声线道出当年往事,阴冷的一双眸子死死盯着人群中央那嗜血灭亲的男人,她所有的话,都是讲给他听!
“那个孩子长着一双柳叶般的眼,还是个女儿,柳叶如刀,姬命邪魅,根本就是不详之人,无奈我儿愚昧,第一次没能狠心下手,被那个女人发现将孩子抱走,偷偷养大了。”
“后来他们甚至将孩子接回家中,那年天神庇佑我又占得梦兆,坚决反对将那丫头远嫁。”
老妪冷笑一声,声线里尽是嘲讽。
“可是啊,这个家族里永远都只是一群只看得到眼前利益的人,竟是没有人把我的意见当回事。”
她的力量被家族所不齿,没有多少人真的相信她的预言,表面上一个个尊敬她祖母的身份,暗地里却嗤笑她是个教唆儿子大义灭亲的冷血神棍,只会用一些无伤大雅的占卜来戏弄她讨好她,这样的家族,鼠目寸光,逃脱不了命运责罚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既然他们每人相信天神的预兆,我也不再阻拦,那个丫头就这样嫁出去了,当然我也从未跟人提过,当年她出生之时我就为她看过命相,天生妖邪福泽浅薄,根本活不过二十岁。”
带着恨意同淡淡愉悦的一句,冷冷传入脑海深处,终于让人群中央那双很沉的眼底有了轻微波动!
反身霍城一刀狠狠朝着身侧举枪射击的男人砍去,一刀将那枪身斩断,刀锋斜拉而上,生生削掉了他大半脑壳!
“红颜薄命,她不仅早亡,我还算到她死状凄凉,死后更要投入畜生道,生生世世轮回其中不得超生,均因祸心反噬!”
砰——!
话落耳边一阵枪声炸响,带着硝烟的子弹划破香气同血腥交织的诡异空气,朝着对面冷心冷面的黑衣男人直射而去!
那一瞬霍城急速一个位移,咬牙侧身,长臂一展手中军刀飞甩而出,直接朝着身后老妪的眉心刺去!
看到霍城分心还丢到了武器,对面仅剩的渡边家子孙抓住时机咬牙再开一枪,下一秒那双阴鸷冰凉的墨瞳已是只比眼前!
迅猛无端的速度,疯狂弑杀的眼神,枪声在霍城耳边炸裂,子弹擦破他的脸颊打碎他耳畔一簇碎发,下一刻男人持刀的手腕被狠狠钳制,向外一掰,他惊恐万状还没来得及做出半分反应,一只无比冰凉的手掌已经生生掐上咽喉,将他猛然掼倒在地!
嘣!咔嚓!
男人砸向地面的巨响中颈骨断裂的轻响同时响起,瞪圆了黑白分明的眼珠,男人半点声音都没能发出,红着一张脸呛出一口血,四肢一瘫,当场咽气!
这一夜,整个京都都笼罩在细密冬雪中。
郊区的大院,在雪夜里熊熊燃烧,染上绮丽光彩。
大门房檐下的灯笼沾着半扇嫣然,在火舌的舔舐中瑟瑟颤抖。
内庭院落里的梅花掬了满盏红汁,在夜风的轻抚下沉沉低头。
三进的院落,随着男人瘫软而下的四肢,里里外外,沉浸一片死寂。
半身血污的男人在内院最深的净室里缓缓起身,转身,望向身后唯一的活物。
那柄明晃晃的军刀就插在那扇红梅屏风上,刀尖钉着一把花白发髻。
屏风前枯槁如同老树盘根一样的老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坐在那里。
她方才那一方极尽恶毒的话,里头提到的那个本该被溺死后来又远嫁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可笑的是,他的母亲,渡边美雪,同样也是眼前这个恶毒老太婆的亲孙女!
冷冷的,那双染着血光和寒意的狭长眼眸望上老妪的脸,指尖一滴嫣红的血落下的时候,霍城微微勾唇,露出一抹嗜血冷笑!
“占卜?”
“神婆?”
“那你今天有没有占到渡边家的灭亡,有没有尝试占卜一下,你自己的死,又会有多凄凉?”
冰冷的话语,带着至深压迫,那本该教这样年纪的老太吓得雍容不在抖如筛糠,当然如果开口威胁的人脸色不是如此苍白效果可能会更好。
渡边玲扬起头,那张再无仪表可言的脸,冷冷对着眼前年轻的男人,她看入他那双最让她讨厌的眼,半晌,眼底有冷光闪过。
她当然不觉得自己今晚有生还的可能,占人不占己,知天不知命,她算不到自己这一身的劫数,不过…
想着,渡边玲一侧脸皮牵扯起来,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笑容。
“不过就方才那么长时间,我倒是为你算了一卦,算作临行前的赠礼,如何?”
阴冷老妪笑起来鬼气森森,那笑容让霍城都为之一震,话落她忽然笑意尽收,冷冷开口:“你的命硬且毒,无福无禄,无寿无泽,煞星降世,克母弑父!”
那苍老声线变得尖利,披头散发的老妪化作最恶毒的魔鬼,诅咒出口的刹那,霍城眼底闪过冰冷鄙夷。
“呵,不信?”
老妪轻勾的唇角,忽然扬手,将手中纸扇直直指向了窗外:“那你看,那是什么?!”
尖利话落,屋外夜空之中忽然划过一道白光,紧接着便是惊雷乍响,雷声之中方才还夜雪纷飞的屋外忽然砸落豆大雨滴,倾盆大雨倏然而至,轰隆的雨声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雨声里,老妪阴笑着开口道:“我还知道你最重要的一段缘分,就起缘在这样一个大雨天。”
雷声中,霍城难以抑制的微微瞪大了眼,脸色瞬间苍白!
“被我猜中了,对么?”
老妪阴测测收回折扇,掩上面颊:“啊,那是多好的一段姻缘啊,那是你最在乎的东西,对不对?可是啊,你还记得么,我刚刚告诉过你,你是煞星降世,你克母弑父刑儿剐女,六亲无缘,你在意谁就是害谁,你最在意谁,就会害死谁!”
“我断你——!”
老妪拉长了声线,在第二道闪电落下的惨白光亮中,狞笑着嘶吼道:“我断你,终将痛失所爱无伴终老,孤独一世,无子送终!”
…
轰——!
再是一道惊雷滚落在地,将院落上方的火焰几乎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熄,焦黑的断壁残垣间,鲜血混杂着泥水,沿着沟渠流出大门,流淌在长街尽头。
一道黑影撞破纸门摔倒在净室前的回廊上,冰冷大雨让他浑身伤口蚀骨般生疼,霍城皱着眉,趴伏在地,在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间难以控制的剧烈呼吸,这是过度呼吸的症状,他指节在木质回廊上扣紧,指尖深深深深的,潜入掌心皮肉里!
死了,那个老妖婆已经死了,被他几枪打爆了头!
一个随手就可以捏死的杂碎,她的话根本不可信,不可能可信…
所以不会是这样,他不会是这样的,安安也不会是这样…不会有事的,她绝对不会有事的…
胡乱的想法充盈脑海,将方才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男人击得溃不成军,霍城不知道他浑身都在抖,远远的,当一身紫青和服撑着竹伞的女人跨国尸山血海找到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微微让人无法前进的画面。
山崎云在雨中停下脚步。
天边积云密布,这一场雨蹊跷诡异,只落在这间阴冷的大宅方圆几十米的地方。
她看着霍城的状态,不确定此刻是否应该上前打扰,眉心微微蹙起的时候,霍城突然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那一眼里甚至没有焦距。
山崎云顿了顿,还是决意和盘托出。
“信子那边刚报上来的消息,临江那边已有三日没有传来过通讯。”
冰冷女声随着落雨一道打落,霍城浑身都湿透,有鲜血沿着他发白的指节往下留,他抬头盯着山崎云冰冷的眉目,半晌喃喃:“…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山崎云很想这么说,咬咬牙她眼中也闪过一道不渝,“魑”的通讯网以前一直都是她负责,她要求旗下所有执行任务的成员至少每三日汇报一次行踪,以便她时刻掌握他们的动态。
之前霍城瞒着她调配了人马去保护那姓安的女人,她知道后虽然不赞同却也没有忤逆,离开临江前她特地挑选了一人作为通讯员,要求以后按时向她汇报全员状态。
结果却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临江那边就断了联系。
对于如此纪律严明的杀手组织,没有按时完成指令一般等同于无声的死亡通知。
而临江的杀人里甚至还包括了一名身手了得的影杀!
在来的路上山崎云还怀疑过是霍城察觉了她的安排,怪她多此一举故意让那边无视了她。
现在她发觉原来他也不知情,她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看出一片茫然。
皱着眉头山崎云刚想开口,忽然一阵嗡鸣从霍城身上传来,他顿了顿,低头飞快掏出手机。
那手机屏幕上伴着嗡鸣探出一个跳舞的黄色小人,小人欢快的在雨中跳着踢踏舞,哒哒哒,一个来回之后,扬手一挥带出一行字。
【121嘉华高中特大绑架案有最新视频流出啦,看吗看吗?看嘛看嘛!快点点开人家嘛!】
随着字母弹出,那小人扬起的嘴角一张一合,话落不等任何操作,一段视频已经自己跳了出来!
那是一个灰暗的地底空间,晃动的镜头中,一个黑衣蒙面的男生手持军刀,狠狠割开了前方穿着短裙的女孩的喉咙!
鲜血飞溅,血水喷溅上前方数个女孩的脸,虽然画面暗沉却能清晰看到那些女孩手里都拿着枪,她们拿着枪落荒而逃!
下一刻画面一闪,切换成到一个凌乱的角落,那里拥堵着很多人,争先恐后的往前挤,忽然前排几个男生慌张举起抢来,下一秒对面冲出一个穿着白裙的女生,尖叫着抬起冲锋枪朝着人群扫射而去!
再然后,鲜血浇灌,肢体横飞,血肉模糊的一段视频后,画面再次切换,这一次换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那里一个女生正背对着镜头跪倒在一片血污里,前方墙边靠着一个开膛破肚的死人,镜头拉远,忽然转向后方,那一瞬墨瞳骤然紧缩,霍城感觉心跳都刹那停滞!
那阴暗的画面上现出了一张熟悉的脸,长发高束,雪肤苍白,一双青黑的眼底带着冰凉情绪,那是,安浔…
她站在跪地的女生身后,身上穿着防寒服,肩上挂着机关枪,那样子甚至一瞬和他记忆的某个画面重叠,除了她身上的真枪实弹,和她对面,真正的尸体!
噗,画面在下一秒跳跃,手机屏幕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
隔着千山万水,遥远的大洋彼岸,异国他乡覆盖着冰渣的广袤隔壁下,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孩坐在幽蓝电脑屏幕前,抬眼凝望上满屏程序,轻轻敲下确认件。
“滴滴——,当当当——,叮——叮——”
清冷的这日清晨,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安逸祥和的小区大院,肃静威严的校园课堂,还有喧闹嘈杂的集市拐角,无数铃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一个会跳舞的小黄人出现在了每一个低头掏出手机的临江市民眼前。
他唱着欢快的歌,跳着滑稽的舞蹈,一曲终了他深深一鞠躬,扬手带出一段配着诡异童音的字母来。
【121嘉华高中特大绑架案有最新视频流出啦,看吗看吗?看嘛看嘛!快点点开人家嘛!】
话落,一阵惊爆耳膜的女生尖叫在满屏喷溅的鲜血里,响彻整座城市上空!
游戏,这才开始了!
------题外话------
米娜今天一直刷字到现在,好累…
话说白周五去验血糖,昨天晚上查了一下,发觉孕期血糖测试好像很多亚洲妈妈都过不了,因为据说我们爱吃的大米面条等等都是高淀粉的,所以比欧美妈妈更容易孕期糖尿病/(ㄒoㄒ)/~
白表示有点吓到了,而且我孕期水果吃得特别多,整个夏天都在啃西瓜呜呜呜,后来听说甜的吃多了容易糖耐受损…如果周五检查不过后面就要去再做三小时的验血,还过不了的话就成为糖妈妈了,之后每天都要在家扎手指验血糖,还要见营养师,我突然觉得怀宝至今所有的好心情都被打压了,求抱抱/(ㄒoㄒ)/~
唉,上来给大家哭一哭发泄一下,希望能一切顺利,群么么大家!(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