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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表叔 毕竟是个孕妇,段玉苒为丈夫的将来忧心不一会儿就被周公召去下棋了。
顾衡听到身侧传来妻子均匀的呼吸声,撑起上半身借着帐外微弱的灯火俯视了一会儿段玉苒的睡颜,勾起嘴角再帮她压了压被子。
坐起身子,顾衡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抓起放置在架子上搭着衣袍,他慢慢穿好,然后出了卧室。
“王爷?”听到里间动静已经起身的刘嬷嬷见硕王从里屋走了出来,满脸惊讶的迎上去,“王爷您……”
顾衡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王妃已经睡下,别吵醒了她。我去外院睡。”
在刘嬷嬷一脸惊讶和不解的注视中,顾衡出了屋子。
段玉苒有孕后醒得更晚,顾衡每天都比她起得早,所以也不怕她早上醒来时没看到他而觉得奇怪。
回到了外院的书房,小厮许树正候在里面。
“王爷。”许树等得都眯了一小觉!听到书房门响,激灵地跳起来!
身处异地、一切从简,顾衡并不是一定非得身边有人服侍。早些年他的身边只有魏东和柳战两名侍卫,三个人都不擅于打理生活,照样过得不错!
送顾衡回来的魏东吹熄了手中的灯笼,退出书房守在门口。
顾衡坐到书案前,许树赶紧从小炉上拿起沸水冲泡了一杯茶捧上。
从案旁一摞书籍中翻找出一本薄册,顾衡翻开来。
薄册某处内页里夹着薄薄一张对折的纸片,顾衡拿出来放在案上展开。
宸坤宫、承恩公府、东盛郡王府、景国公府……那个人到底是明面上这些府中的人,还是暗处尚不知哪一方势力的人呢?
“王爷,您今日与王妃去应国公府邸赴宴时,又有几家送了拜帖来。”许树手捧着一摞帖子恭立案前,“其中还有义沣伯府上的帖子。”
义沣伯?是去年皇帝新封的一位伯爷,系出卢氏旁支。
卢贵妃在宫中虽受宠,皇帝的赏赐也是不断,但她既要打扮自己、维持宸坤宫的繁华景象,还要给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超出其他皇子、公主的华服美食,手里的银钱自然也就不能算是丰裕!卢安伯府由老太爷占着爵位,卢贵妃的父亲只是个老世子,没分家的各房都眼巴巴的等着分家产呢,能送到宫里孝敬贵妃娘娘的银钱也是有数!
就在卢贵妃眼红东宫有硕王支持、即使拨给的用度再不足也过得丰衣足食时,义沣伯这个卢氏旁支出现了!
卢贵妃的祖上本就是北方人,后卢安伯这一支渐渐向京城靠拢谋生。义沣伯祖父辈留在了北方,做些边境易货、买卖的生意。后来卢贵妃从小宫妃爬上了贵妃之位,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北方卢氏旁支也赶紧去巴结京中的卢安伯府,在贵妃娘娘的光辉照耀下、在卢安伯府的名声庇护下,义沣伯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赚钱!
义沣伯卢大乘是个知道感恩的人,赚了钱不忘孝敬贵妃娘娘!而且他非常聪明,孝敬上去的钱不过卢安伯府的手,而是直接进京借卢安伯府的手递了封信给卢贵妃,请贵妃娘娘派可靠的人取钱票和进献的东西。
卢贵妃一看卢大乘如此上道,心下大喜。偶尔在皇帝耳边提起这位远房堂兄(出五服了),还编了一些卢大乘义捐、修善堂等造福百姓的善行。皇帝也不吝啬,给卢大乘封了个伯爵的位置,但无封邑、无食禄……说白了就是给他一个空头爵位!别人花钱捐散职,卢大乘幸运的捐了一个伯爷的爵位回来!
当皇帝下旨封卢大乘爵位后,也有不少朝臣上书请皇帝收回成命!原因无他,那卢大乘只不过讨好了一个后宫妇人就能封爵,岂不是以后阿猫阿狗只要讨得后宫妇人欢心都能当个伯爷、侯爷了?
皇帝只是笑着驳回了大臣们的反对,却也没有解释什么。
太子也曾为此事而觉得憋气过,还找顾衡说起皇帝宠爱卢贵妃到了不辨是非的地步~!
顾衡只是笑笑不予置评,同时劝兄长不可背后妄言皇帝的决定!其实顾衡心中倒是乐于见到皇帝这样不问是非的满足卢贵妃,将卢氏的心养大了,以后整治起来抓住的小辫子也更多,捅得刀也更多!
卢贵妃以为自己给儿子拉了不少支持的势力,却不知也给自己和楚王挖了不少坑、埋下不少隐患!
放下罗乱的思绪,顾衡翻看许树放下的邀请帖子。
内院女眷邀请的帖子都是直接送到段玉苒的手中,而外院男人间的邀请自然都是送到顾衡的案头。
除去沣州府几处乡绅联名的邀请外,还有几户是京中世家旁支或本家的邀请。这些请帖中尤以义沣伯府的最乍眼!
大红的请帖上洒满金粉,乍一看像是金色的帖子,仔细一看还有红底……真是恶俗得让人喷笑!
顾衡看过之后,命许树研墨,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应帖的几家,明日会由许圃请回帖一一答复。
处理完这些事,顾衡才躺在书房里间的床上准备休息。
唉,身边没了软绵绵的娇.妻,顾衡颇感失落,翻了半天身才昏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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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沣伯?”吃罢早膳的段玉苒漱过口,听刘嬷嬷提到义沣伯这个人。“是卢贵妃远房堂亲那位伯爷吧?”
来沣州前,不单顾衡做了功课,段玉苒私底下也做足了功课!毕竟她是硕王妃,少不得要与当地的名流、贵妇、官眷走动来往,若是什么都糊里糊涂可就丢脸了。
“正是那个商户伯爷!”刘嬷嬷不屑地道。
义沣伯做什么起家并不是秘密,不说有根基的世家看他不上,就连普通书香门第、官宦人家也是看他不起!但段玉苒却认为英雄不问出处,义沣伯能混到今天有身份地位、又有钱,也算是一种本事!
“义沣伯怎么了?”段玉苒不明白一大清早的,刘嬷嬷就摆出气愤的模样提到那位伯爷,到底是为哪般?
“奴婢听许管事说,义沣伯府昨天派人来给王爷下了请帖,请王爷于后日到伯府坐客呢!”刘嬷嬷哼声道。
这有什么稀奇?沣州府来了一位王爷,还是皇帝很喜爱的皇子,有很多人巴结也是正常啊?
“有什么不对?”段玉苒望着刘嬷嬷拉长的脸问。
“当然有不对!”刘嬷嬷拔尖声音道,“那义沣伯怕是没安好心!只请了王爷过府赴宴,竟未请王妃您同去!”
“也许是在王爷的那张请帖上。”段玉苒笑道。
总不能让人家写两张帖子吧?
“奴婢听许树那小子说,请帖上只写了请王爷一人前往!王妃,容奴婢放肆的说一句,您实在是太不了解那些粗鄙下作之人的心思了!”刘嬷嬷见自家王妃天真地看待义沣伯府的邀请,便有些语重心长地道,“王爷与王妃同到沣州府,岂有单独邀请王爷赴宴而冷落王妃的道理?义沣伯府里也不是没有女眷,难不成还要单独分开请不成?这明显是义沣伯心中有什么不堪的盘算!”
段玉苒脸上的笑容一敛,望着刘嬷嬷郑重地问道:“什么不堪的盘算?”
刘嬷嬷看了一眼碧珠,想着这种时候也顾忌不得什么了,便低声道:“奴婢在京中时听说过一些达官贵人府上专办男子参加的宴会时,会召一些舞姬、歌伎娱乐。席间男人们放浪形骸、伎子嘻笑投怀送抱!还有不堪者众目睽睽下便……”
碧珠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拧身就出了屋子,令刘嬷嬷也不好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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