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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苏锦厌恶,不知道连珏的存在,不知道常牧云的虚情假意。
可这一切,在连珏口中,太无所谓了。
或许,谁也不能理解这一刻,她心中的百味。
良久,云晚意终于调整好情绪,从常景棣怀中起身,冷冷的看着连珏:“我吃的苦,也够还我们母女一场的因缘了。”
“你将云怀书从玉夫人手中救回来,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晚意,我,我对不起你。”连珏面上划过一丝不忍,低声道:“是我不好,害你……”
“道歉的话不用再说了。”云晚意深吸一口气,道:“救到云怀书后,把人送到德善堂。”
说完这些,云晚意再也没看连珏一眼。
前世便是陌路,今生便也如此吧。
就当她亲缘浅薄,这一辈子注定不能有完整的亲情。
连珏叫住已经转身的云晚意:“等一等。”
云晚意背对着她,并未回头:“还有什么事?”
“小心玉和。”连珏深吸一口气,道:“她的性子,从来都是不达目的绝对不罢休。”
云晚意尚未开口,常景棣已经抢先一步质问:“你身为百里氏的人,是把云晚意兄妹几人带入危险的源头。”
“这些,难道不是你这当母亲的人去解决,只有千日做贼的,从未听过千日防贼的。”
“到了这份上,你也没告诉晚意,玉和背后的人是谁,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连珏摇着头:“不能说,你们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
“那就没必要废话了。”常景棣拥着云晚意离开,警告道:“晚意现在很好,希望你不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危险。”
两人离开,他们身后的连珏脸色变了变,眼底那一抹温情和歉意逐渐消失……
出了暗室,云晚意的情绪已经彻底整理好了。
就是眼睛还有些微红。
常景棣让琳琅找了冰块过来,顺带问道:“晚意,你打算怎么处置连珏?”
“放了。”云晚意接过冰块放在眼睛上敷着,道:“王爷的人一直盯着泰和医馆,却什么也没等到。”
“玉夫人有足够的时间跟我们耗着,耗的越久云怀书越是危险,不如利用连珏的歉意,让她去和玉夫人周旋。”
常景棣轻轻点头,想到云晚意闭着眼,又嗯了一声:“你相信连珏说的吗?”
“不信,她的话半真半假。”云晚意仰着头坐在太师椅上,脑袋枕着椅背:“她要真那般无辜,不可能在山中院子全身而退。”
“她没否认玉楼血池的东西,证明那真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既是如此,能躲避百里氏多年,也不简单。”
“她心中,或许从未将我们兄妹几个当回事,也有她自己的谋划,我没必要去操那个没必要的心。”
常景棣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他一直担心云晚意见到连珏,嘴硬心软,会被连珏塑造的可怜人模样骗了。
如今看来,他多虑了。
在感怀过后,晚意还是那般清醒。
两人吩咐琳琅把此事办妥,又从锦绣阁悄悄到德善堂,再光明正大回镇北王府。
刚回去,就听到了帝氏的人抵达上城的消息,比之前探子报回的消息,足足又快了两日。
两日时间,暑热又多了几分。
穿着夏裳随便动一动都是一身大汗,起先以天气异常,不好赶路为借口的帝氏来人,也遭不住半道的暑热,不得不快马加鞭进城。
常景棣一回来,就去了书房,云晚意则是去后院换衣裳。
她也觉得暑热,尤其是骑马归来,在锦绣阁德善堂折腾一趟,浑身大汗。
刚回后院,小满就送上了东西:“王妃,这是昨儿熙然郡主和太师府余小姐送来的。”
“说是恭贺您生辰大喜,她们二人等您消停些,再来看您。”
余清鸿送的是文房四宝,倒是和她的性子相符,熙然郡主则是送了一柄古琴,是前朝名匠所作,早已绝版。
云晚意让小满收起来了,又顺嘴问了双喜的消息。
双喜恢复的还算可以,就是陡然暑热,她刚能下地行走,压根不敢外出。
小满回答了一番,又抱上了些礼物,还有清单,全是城中的高门贵户和有头脸的商贾所送,其中还有淮安侯府的东西。
云晚意草草扫了眼,不禁蹙眉:“我和王爷都不在,怎么能收下这些呢?”
礼物收下了,代表往后需要回礼应酬。
云晚意并不需要和别人周旋,也不需要这些所谓礼物。
再者,皇上还没醒,她没大张旗鼓的办生辰宴,收哪门子礼?
要是被太后知晓,定又要猜测王府和镇北王,借用生辰一时,和别人来往……
小满听出了责怪,解释道:“奴婢是后院的丫头,怎么也不该奴婢做主,是管家说您从乡下回来不久,王爷又刚大好,旁人都赶着巴结。”
“这些东西收下,也能长长脸。”
云晚意一顿——镇北王府的管家掌家多年,深知常景棣的性子,为人周到,没得这么不知道轻重!
“去把管家叫来。”云晚意立刻吩咐道。
管家很快就过来了,但,并非从前云晚意看到的那个管家。
“老管家呢?”云晚意满是狐疑。
前不多日,云晚意还看到了老管家,似乎就是云怀书消失那几日。
新管家看上去很年轻,三十出头,长得就是一幅圆滑相:“小人姓张,名宏德,是王府老管家新提拔上来的,原先在管理郊外的庄子。”
他这面相,云晚意并不喜欢。
她只冷声问道:“老管家呢?”
“回王妃。”张宏德支着笑脸,解释道:“老管家的身子背不住暑热,人病倒了。”
“再者,他年事已高,已经无法操持王府事宜,年前就下令在底下的庄子铺子里寻人,最后挑了小人上来。”
云晚意撑着脑袋,慢慢的打量他:“王爷可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