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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蓂玖一声喊叫才将沫音神思拉了回来,她方才全力集中在要将自己的猎物致死之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季洹什么时候竟然冲上前来挡在安蓂玖身前,她用云埋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季洹……”安蓂玖抱着季洹坐到了地上,季洹紧紧握住安蓂玖的手,口中不断流出汩汩鲜血,和他脸上的脏污混在一起,安蓂玖是凭着手上液体温热的温度才发现他流血了,而且源源不断,止都止不住。
云埋剑虽不是什么好剑,但是打铸精细,取人性命根本不需刺穿一个人的胸口。像是季洹这样稍微有些修为的人,被云埋轻微一伤都要百天才能恢复,如今他被一剑刺穿,必死无疑。
只是季洹一边流着血,还一边还紧紧抓住安蓂玖的手。他所流的血量早就已将他浑身的血都流光了,但他此时被污浊覆盖的脸竟然因血流光了而有些发白。他口中说不出话只能呜咽着,不肯离去。
尘藻见他十分痛苦,但又像是憋着一口气,好像是有什么夙愿未达而无法瞑目,便说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水师元君,将这簪子给她。”他话刚说完,季洹便缓缓地将那口气散去,整个人绵软下来,不再动弹。
而与此同时,沫音觉得一阵眩晕,在她还未意识到自己倒下时已经被尘墨接住,倒在他的怀中。
尘墨瞳仁一下子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般,他的下眼睑微微一抽,整张脸立刻变得紧绷,但仅仅是这么一瞬,沫音的胸前一片血红就染开了。尘墨只觉得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就已经接住了向后倒下的她。
尘藻看了她一眼,察觉不对劲,“不对!杀她的人不是我!”
他一回头,只见远处的树丛晃动了一瞬,一个人影逃开了。安蓂玖正要去追,尘藻将他拦下,“不用,南风修途他们过来了。”
“月儿……月儿……”尘墨的声音在剧烈颤抖,好像迎面而来的恐惧正如惊涛骇浪一般铺天盖地将他包裹,他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人正青白着一张脸,脸上挂满了冷汗。
这画面一下子将他拉到当初他最恐惧的一幕,他开始慌乱起来,手忙脚乱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先去抱紧她还是先帮她捂住伤口。尘墨的眼睛在沫音身上上上下下快速地扫着,但是脑中一片混乱,他急得像个三岁走丢的孩子,什么都抓不住。
“公……公子……你知道,你杀了你的孩子吗……”沫音伸手去摸尘墨的脸,她的手上全是血,沾到他的脸上,将他玉珏雕琢过一般的脸染上了颜色。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手足无措的神情,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脸上沾了别的东西,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看到这样的他却是有些窃喜。
尘墨的瞳孔猛地一收缩,他的神色又瞬间平静了下来,像是无风的水面,深不见底。只是如今他的神色太深了,以至于谁都能看出他是为了将极度痛苦的情绪埋在其中。沫音知道,尘墨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理好了自己的心绪,剩下处理不了的,他就将它深深埋起来。尘染一直对他的教诲是处变不惊,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才是他最正常的举动。她突然觉得自己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一瞬他的失态,好像也不亏了。
沫音和尘墨都知道,刺魂此等人人诛之的魔物杀毫无灵力修为的人必死,并且会将人的灵魄锁在剑内不得超生。
“我现在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拼命努力活着,竟然是为了能够再见到你,让你认出我,让你痛苦。我本以为我想看你痛苦的样子甚至胜过我想报仇的欲望,可为什么我看见了,却更难过了。”
尘墨敛下的双目不知看向什么地方,脸上的表情没变,只是手却将沫音的身体抓得更紧了。他的指骨节发白,应是将全部的力气用在手上来使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沫音依旧能听到他将自己的牙关咬得发紧的声音。
沫音此刻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她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感受不到,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盛放在一个容器中,一丝意识拼命尚存罢了。
“公子,你陪月儿一起死吧。”她说着,眼中已经没了成像,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尘墨突然觉得胸口湿了一片,低头一看,只见沫音手中一把短刀死死地低着他。他的心骤地无比疼痛,但是他知道,这疼痛无关这柄短刀,也无关这个伤口,是早就烂在他心中掩盖住的伤口重新被打开了。
周围无尽的黑暗将沫音的瞳孔一点一点吞没,但是她没有一丝的恐惧,因为这个场景当初在锁魔塔中她就见过。与那不同的是,她知道,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无助地被吞没,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把握,竟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也不会再让她一个人了。
尘墨低下头,碎发垂下,将他的表情扫进黑暗中,全然不可得知。但是他嘶嘶吸气的声音却很清晰,再仔细一点,会听到他似乎是在微不可查地啜泣。尘墨将沫音整个身体包裹在怀中,青黑色的大袖子将她鹅黄色的衣服吞去,只露出半张惨白无色的脸。
尘墨咬着牙,憋了半晌才松开,轻声说道:“对不起,月儿,我不能死。”
安蓂玖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的语气像是寻常人家小孩犯了大错,明明已经知错却想要掩盖,但还是被家长发现要责罚一般,带着委屈和歉疚。如果面前这个人不是尘墨,安蓂玖会觉得这个人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沫音应是已经听不见声音了,她嘘声笑道:“公子,我是不是……还是输了……”
沫音说完这句话,尘墨只觉得手臂一沉,怀中的人,再没了气息。
“月儿,那日在锁魔塔内,我没有探到除了你以外的任何气息……”尘墨低着头轻轻呢喃,语气亲和温柔但是生疼生疼,像是为了不吵醒怀中那人的梦境,克制又隐忍地说话。
安蓂玖听到这话,和尘藻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知道尘墨这话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为什么现在才说。可是他的月儿哪里知道,早在当年那个名叫水弦月的姑娘死后,就将尘墨的神魂一同带走了。这么多年来说他活着,不如说他只是存在着。
尘墨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眼角还有泪的痕迹。他目光澄澈,但又恢复了原先那样,没了魂魄。他抱着沫音的身体缓缓站起来,走出正殿,淡淡地说道:“月儿,我带你回等烟阁。桃子把树都压弯了,你不在,没人吃它。”
远处突然一阵动静,南风修途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喊道:“安蓂玖,尘藻,你们在这里啊。刚才不知怎么的突然一下子邪祟全没了,你们……”他进来时看见一个感觉和尘藻极为相似的人向他走来,他方才就是以为这是尘藻才说的。
但是他还没走近,立刻就感觉到这人周身凝着肃杀的气,让他一下子噤了声,直到那人走出去后,他才看到安蓂玖和尘藻依然在只空有顶梁柱的“祠堂”之中。
他匆匆向安蓂玖跑去,小声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啊?他手上抱着的又是谁啊?我刚进来还以为是尘藻抱着你。哎你怎么一身血啊?哇你怀里这人谁啊?怎么长成这样啊?这是哪里啊?怎么只剩下柱子了?这个蜡烛的味道好难闻啊,好像是尸油做的,你们在这里多久了啊?你们发生了什么啊这么惨烈?”
安蓂玖这次倒不嫌南风修途吵,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季洹的玉佩重新系在他身上。尘藻对南风修途说道:“这是季洹,他对自己下了折吉咒。”
南风修途和他身后的一众仙修惊愕不已。
安蓂玖淡淡地问他:“人呢?”
南风修途一挥手,后方仙修便压上来一个人,那人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被麻绳五花大绑着。安蓂玖看了她一眼,是一个眼眉极其出挑的女子,虽不知道是谁,但总觉得在哪里有见过。
南风修途从怀中拿出一片残纸,递给安蓂玖,“安蓂玖,你看看这个。”
他刚将残片拿出,那女子便一把挣开麻绳,将那残片一夺而过。安蓂玖手快,一把钳住她的手,他的拇指抵在她的掌心,稍一用力就可以徒手按穿。
安蓂玖的余光瞥到了她手背上的伤疤,“你是在春霖楼告诉我们横云山庄消息的人!”他又仔细地看了一眼这道疤,觉得甚是熟悉,恍惚间想起安蓂璃的手臂上好像也有这么一个,是小时候她与安夜梧玩耍的时候留下的。“破天?你身上怎么会有破天的伤痕,你是谁!”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残片上的字,只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句话,“一声秋来夜落梧……”
“安蓂玖公子,求你还给我,这对我很重要,我求你还给我。”眼前的女子有些急了,安蓂玖用力很大,她的手掌红肿一片却只字不提,只求他将这早就泛黄的残片还给她。
安蓂玖瞪着她,“这是安夜梧的字迹!你究竟是谁!”他见那人抿着嘴不肯说,便将那半截残片揉在手中。
“原熔泉苻山会漪秋!”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我求求你,还给我。”
安蓂玖始料未及,“熔泉苻山会?”他转念一思,“熔泉会晤那日,有意要放我一马的人是你?”
她使劲点着头,“不错,你第一次在竹染堂遇到的人是我,三翻四次给你报信的人都是我。”
尘藻道:“在国境边界以安夜梧名义收留那些人的也是你?”
漪秋点头。安蓂玖立刻放开手,南风修途让沧澜门的仙修退开一些,他将漪秋从地上扶起来,问:“漪秋姑娘,你到底是谁?和安夜梧什么关系?你原原本本地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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