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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商在回赵府的路上遇到了花渡。
她有些好奇他为什么没在赵家陪着阿凉,可是转念一想,长安城只有这么一个阴差,他自然有重要的公务在身,怎么能一直耽误着正经的事情,便也没有多问。
有了阿凉这事,两人再单独相见时都多了一份说不清的尴尬。
若是较真说起来,距两人初见未满一年,一个只想为自己找个倚靠,一个是因为心中那份寂寞才尝试着接受,说是什么相好,不过是关系稍稍亲近一些的相识。若是阿凉所说为真,那他们二人这前前后后两辈子的牵扯可真的称得上“孽缘”了。
为什么说是孽缘?若是两人前世有过一段姻缘,今世转世托生再相逢,这是缘分。可是眼下却是一个托生为人,一个永世不得超生,阴阳两相隔。一时欢好也罢,真心实意的想要再续前缘实在太难,终究免不了心伤别离的下场。
遥遥望着那个身影,引商还是迎着风雪走了过去。
花渡不畏严寒,将自己裹得那样严实也不过是为了掩盖脸上的疤痕。引商走近时不由将目光落在了他的眼下,心中难免一阵悲凉。若他们二人前世当真是夫妻,又因何会有如此际遇?他年纪轻轻受尽□□,而她死的时候甚至怀着已经足月的孩子。
他们是不是也像枉死城中的那些冤魂一样,有着永世无法消散的冤屈?
待她走过来,花渡将手中红伞撑在她的头上,迟疑了一瞬,还是开口道,“我可以回地府一趟,查查生死簿。”
他以为她还惦记着阿凉的身世。
引商摇了摇头。她确实是惦记着,不过她手上还有那面奇怪的镜子,若是真想看看前世今生发生了什么,这个法子更直接一些。
花渡消失了这几个月,今日才有机会听她说起青谧镜的事情,先是一愣,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惊疑,但是很快就掩饰了过去,然后问道,“你想……看看吗?”
引商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她是想弄清事情的真相没错,可是当真相就摆在面前的时候,很多人反倒没有勇气去坦然面对。
她心中纠结,花渡也不会催促她快些下定决心,想想未知的过往,他同样不想去面对,也不能去面对。
两人又是一路沉默。实在不知说起什么的时候,引商一抬头,瞥见了前面的钱钱柜坊。
这几天在这条街上出入,几乎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朝里面看上一眼,今日也是如此,可这一望,却刚刚好与李瑾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一连不知多少天了,这个男人似乎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了一样,就没有离开过。引商本还在好奇他到底在查什么案子,便见对方突然伸出手弯了弯手指,像是招呼猫猫狗狗一样招呼着她过去。
引商左右看看,发现周围再无他人,再看看自己已经站在了花渡那把红伞之外,她这才确信对方就是在招呼她过去。
花渡在她身侧,以眼神询问她用不用帮忙。引商瘪了瘪嘴,还是选择认命的走过去。
只不过她走过去是走过去了,李大将军暂时却没有与她说话的意思,示意她在一旁候着之后,就继续处理着眼前这桩案子。
引商不敢擅自离开也不敢插嘴,干脆扭头努努嘴,叫花渡先回去陪阿凉,自己则坐在柜坊里把这件事听了个清楚。
钱钱柜坊的掌柜就叫钱钱,姓钱名钱,正迎合了这个人的性子,唯利是图一毛不拔。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吝啬的钱掌柜竟然是个女人。
钱钱今年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生了一张圆圆的脸蛋,眉眼间带着俏,倒让人猜不出她的年纪来。面对李瑾的盘问,她只是悠闲的在那里翻着账本,“您明知天天来也问不出什么,何必在我这里耗着?”
“近日金吾卫没什么差事可做,反正闲着,我就是来看看丈夫刚死就盘算着改嫁的女人到底是怎样想的?”说着,李瑾竟然就在钱钱对面坐下了,大有一副要在这住下的架势。
“郡王也不避嫌?”钱钱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也不难看得出来,她不是真的在意什么避不避嫌,而是恼怒李瑾妨碍她做生意。
“你都不避嫌,我避什么嫌?”李瑾忍不住讥笑。
引商听旁边站着的金吾卫长史说,原来是这钱掌柜的丈夫刚刚亡故,死因离奇,夫家便将钱钱告上了衙门,说她谋害丈夫。可这钱掌柜也不知有什么靠山,衙门里没人敢动她,就连李瑾想查案也得亲自来铺子里。可是听了半天听懂了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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