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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鸦青这次绝没有动手脚,她拿的签的确是空签,她不明所以的看着陷入幻觉的解三签,伸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解三签仿佛看不到,他的脸因极端惊惧而扭曲着,身体发抖,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
因他的样子太吓人了,李宿怕他伤人,赶紧将杀鸦青抓签的手扯下,就在杀鸦青松开手之后,解三签眼前的幻觉终于消失了,他后退了几步,身形摇摇不稳。
“你怎么了?”杀鸦青歪着脑袋问。
谁知解三签如看到怪物一般瞪着她,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忽然冲上前去,要掐她的脖子,李宿正在杀鸦青身边,立即用身体去撞去。
解三签还未近杀鸦青就被撞倒在地了,他如疯魔了一般,爬了起来又要去打她,李宿自然不会令他得逞,抓住他与他扭打成一团。
今日街上人多,不一会儿就围观了许多人,柳氏被秦婵兮喊出来,搂着吓傻了(其实不是)杀鸦青的,大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解三签不依不饶,李宿也不松不放,围观的人指指点点,有两个官差在附近巡逻,闻讯赶来,冲上去将二人拉开。
官差发现打架闹事的另一人竟然是李宿,李宿也认识这两位官差,忙整了整衣衫,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又有围观行人作证,官差便问杀鸦青:“事情可属实?”
杀鸦青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解三签,解三签头发乱了,衣裳上沾着泥土,正在慌慌张张的捡掉落的算命签,她也不明白这人怎么忽然就疯了,抬起头道:“属实。”
官差便锁了解三签,解三签脏污的双手捧着签筒,边走边叫:“快杀了她,她会害死我们的!一定会害死我们的!你们相信我,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
“好好的人,怎么说疯就疯了呢?”围观的人目送解三签被带走,纷纷道。
柳氏和秦婵兮围在李宿身边,问他有没有受伤,并给他拍打衣摆上的泥土,李宿转头问杀鸦青:“我没事,你怎么样?有没有吓到?”
“没有。”杀鸦青摇摇头。
“再不要跟陌生人搭话了,多危险呀。”李宿一本正经的告诫道。
“……哦”杀鸦青古怪的看了李宿一眼。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去哪里?”柳氏问李宿。
发生了这段插曲,她怕李宿心情坏了,李宿却道:“还有一个多时辰才落日,不要为这事扫了兴致,你们的东西还没买,我们接着逛吧。”说着就主动牵起杀鸦青的手。
杀鸦青怔了一下,表情更古怪了。
这一次,李宿和杀鸦青走前面,柳氏与秦婵兮在后,秦婵兮心神恍惚,一颗心全悬在那支签文上。
蝉栖柳梢鸣,偏偏婵兮谐音蝉栖,而柳真娘的姓氏正为柳,至于后面的那几句箴言,都不是什么好话,关键是黄泉再无邻是什么意思?是说她会死吗?
秦婵兮只觉冥冥中自有定数,越想心里越害怕,一路上魂不守舍,李宿等人一路走走逛逛,又在茶水铺子里吃了包子点心,柳氏见她面色仍不好,关切的问:“婵兮,你一路都闷不做声,难道还想着布料店那儿发生的事?”
“……没有,只是脚有些酸。”秦婵兮道。
柳氏安慰着:“纸龙船就快出来了,等烧了咱们就回去,你再歇会儿吧。”
李宿和杀鸦青坐在对面,他们谁也没有搭理秦婵兮,李宿只看街上的行人,杀鸦青凑过去在他耳边道:“你在找人吗?”
“没有。”李宿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没什么话好说。”
“那个女人说她累了。”
“哦。”
“我看到她也抽了一根算命签子。”
“哦。”
“然后她藏起来了。”
“……这应该跟你无关吧。”李宿终于被问烦了,看了杀鸦青一眼,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上面写了一些什么,把她吓成这样吗?”杀鸦青也挑眉看他。
李宿与杀鸦青对视,他发现这位小姑姑眼睛意外的乌黑,里面还有一些闪闪亮的光彩,仿佛有种能将人吸进去力量
“解三签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杀鸦青忽然道。
李宿意识到她说的是那个算命先生,很不以为然,道:“真本事?他还说你会害死人呢。”
“也许……我真的会呢?”杀鸦青歪着脑袋笑了。
李宿跟着笑了,笑到一半又觉得这话其实毫无笑点,但他看到杀鸦青的眼神很怪,嘶了一声,狐疑问:“你真是个小姑娘吗?”
见他终于注意到了,杀鸦青笑着摇头答:“其实不是。”
气氛莫名僵住了,这两人的视线如钩子一般钩在了一起,李宿心中的疑窦越来越重,而杀鸦青显然也没有遮掩,忽然,柳氏轻叫起来:“看,纸龙船出来了!”
果然,护送纸龙船的队伍从茶水铺前经过,但见纸龙约有两层楼多高,立在雕花红漆船上,龙头狰狞,獠牙毕露,龙身用扎紧的白纸垒叠成,爪下踏云,活灵活现,人们簇拥过去,随着□□队伍一起去往江边,柳氏也拉着秦婵兮一起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柳氏的打岔真是太及时了,再互望下去李宿只怕要跳起来了,他与杀鸦青同时收回目光,而秦婵兮忽然拉住柳氏,哀求道:“嫂嫂……人太多了,我们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回家去吧。”
都等了这么久,就这么回去怎么甘心?柳氏笑道:“都到这里了,好歹去许个愿再回去吧。”
秦婵兮还想磨柳氏,可柳氏不肯,李宿和杀鸦青也都不理她,无奈,她最终只得跟着去了。
一行人又随着人流去往清江边,清江江畔早就立了高台,敲锣打鼓,灯火通明,李宿等人挤不进去,就沿着岸边走,至灯火阑珊处眺望。
李宿的注意力已转移到了杀鸦青身上,越来越觉得她说话处事全然不似一个孩子,细细回想一下,更觉得连她的出现都十分诡异,她父母何在?家住何方?来了三河县这么久,为何家中一丝音信也无,偏偏周围的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连问都不过问一下,这不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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