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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垂了眼帘,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真?”高峻试探地叫她。
“啊?”阮真真猛地回过神,“怎么了?”
高峻看她两眼,又询问道:“我叫朋友过来帮你查一下电脑?”
“哦,不用。”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他的提议,又向他僵硬地笑了笑,解释道,“很可能是许攸宁生病后自己查过这方面的内容,又怕我担心,这才把搜索记录都删除了。他做事一向细心。”
她说话已是前后矛盾,可高峻并未揭穿,只扯了扯嘴角,道:“还是继续找一下事故现场的照片吧。”
阮真真没有留意他的神情,压下心中百般念头,心不在焉地去搜索贴吧的图片,果然搜到了车祸当天发的那个帖子,从里面几张现场图片里的确可以清晰地看到车辆牌照。
高峻把帖子仔细地从头翻到尾,突然问道:“知道发帖的人是谁吗?”
这倒把阮真真问住了,这种贴吧里都是匿名发帖,想要在现实中找到发帖人是谁并不容易。她点开了楼主id,发现楼主留下的痕迹少之又少。“像是一个小号。”
高峻默默想了想,道:“想办法查一下这个楼主,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行。”阮真真虽应承了下来,却像没有太多热情。她目光在桌前的笔记本上扫过,似是突然又想起什么来,忙掏出手机去看时间,问他道:“我们什么时候去事故车停车场取苏雯的车?”
时间已过十点,停车场又偏僻,等人再赶过去,怕是又要到中午了。
高峻也思量:“现在就去吧,打个车,多给司机一些钱,叫他帮你把备胎换一下。”
阮真真一时怔住,她原本以为高峻会和她一起去,不想却是这样。她抬眼看他,见他面色淡漠从容,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低头把桌上的笔记本收起,又去关电脑,随意地问他:“你呢?有什么安排吗?”
高峻闻言看她,答道:“有些业务要处理。”
阮真真没去辨别他话中的真假:“那你就先去忙你的,回头我们再联系。”
“好。”高峻利落地应声,他起身往外走,阮真真送他到门口,又客气地说:“先吃点东西再去吧,我做了早饭的。”
他淡淡而笑:“吃了早饭,出门就该紧接着吃午饭了。算了吧,反正也不饿。你先去取车,自己小心一点,如果遇到警察询问,就按照昨天我们商量好的来说。不用紧张。”
阮真真点头,目送他离开,然后虚掩屋门,站在门后等了半晌,始终没听见电梯到达开门时发出的叮咚声,终于确定他没有乘坐电梯,仍是选择了走楼梯下楼。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从后面跟过去,看看高峻到底会如何出小区。光天化日之下,他总不好再去翻北门的栅栏吧。而另外两个通道,不论是东门还是南门,都是有监控的,只要他走,便会留下痕迹。
阮真真忍下了,在门口默默站了站,回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下,也穿好大衣出了门。她叫了一辆车,直接开去郊区的事故车停车场。自己借苏雯的那辆小红车还停在原处,左前轮的轮胎瘪瘪的,一点气都没有。
来之前的路上,她就跟开车的师傅商量过了,她加一些车费,师傅帮着她更换备胎。等待的过程中,她忍不住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没有大雾的遮挡,几十米的距离看得清清楚楚。她看到了警方拉起的警戒线,也看到了还停在那里的陆洋的车。
“那边好像出事了。”司机师傅一边换着备胎,一边和她闲聊。
阮真真愣了一下,点头道:“好像是。”
司机师傅忍不住探头巴望,显露惊讶:“看阵势还不小,哎哟,这是出什么事了?”说着,师傅站起身来,大有要去一探究竟的意思。
阮真真怕他过去看热闹再惹出是非,心思一转,忙说道:“师傅,这种热闹最好不要看,听人说会沾晦气的,尤其是这种偏僻地方,邪门事太多。”
她这样一说,师傅倒也消了好奇心,三下五除二给她换好了车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赞同道:“少看热闹不惹事。走吧,都回去。你这车回去后尽快找地方补胎啊,备胎用不住。”
阮真真应好,上了车离开,进入市区后先找了个修车的地方补胎,更换下备胎来,这才开车去苏雯那里。
苏雯正等着外卖,见她这个时候上门不禁有些奇怪,抱怨道:“我还以为是送外卖的呢,害我白高兴一场。”
“再多点一份。”阮真真也不客气,换下鞋进屋,盘腿往沙发上一坐,默了默,说道,“陆洋死了。”
苏雯正抱着手机点外卖,闻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惊道:“什么?”
“陆洋死了,就在昨天半夜里,在北郊那个事故车停车场外面,被人从后面割喉,死自己车里了。”阮真真说道。虽然她当时只是粗粗地扫了一眼,可那画面太惊悚,像是一下子就映入她的脑子里。现在说起来,都叫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你听谁说的?”苏雯又问。
阮真真抱着个抱枕,微微抬着头看她,轻声说道:“我亲眼看到的。”
苏雯好一阵儿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忙凑了过来,直接坐到阮真真对面的茶几上,严肃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真真把昨夜里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甚至连高峻带她一同翻越小区栅栏的事情都说了。她秀眉紧皱,迟疑了一下,又道:“我总觉得高峻这人有些奇怪。他好像??试图操控我。”
“操控你?他为什么要操控你?”苏雯满头雾水,疑惑不解,“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阮真真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种感觉。”
苏雯似乎无法理解她这种感受,想了想,道:“说实话,如果换作是我,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先尽力把自己择出来的,更别说他还是个律师。谁没事愿意和警察打交道啊?又是这种杀人案,别的不说,就警察往你单位去一趟,调查个情况,同事们都不知道能传出什么谣言。”
她这样说,倒叫阮真真没法反驳。
苏雯又道:“我是觉得他没有操控你的理由。就算对你要求苛刻了些,想来也应该是怕你惹到麻烦。”
“也许吧。”阮真真接受了这种解释,暂时放下了对高峻的几分不满。她看向苏雯,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件事,我没敢和高峻说。”
“什么事?”苏雯问。
阮真真沉吟着,整理着自己的语言:“我怀疑??许攸宁可能是自杀。”
车祸现场根本就没有刹车痕迹,这很不符合常理。人在开车时遇到紧急情况,即便是操作失误,也会本能地去踩刹车的。
阮真真之前从没想过许攸宁会自杀,以她对许攸宁的了解,哪怕他真的欠了巨债无法还清,他也不是一个会以死逃避的人。所以,她一直猜他可能是突然发病昏死过去,才导致没有刹车痕迹,却从不会想他是自杀。
“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苏雯知道阮真真是个很轴的人,若无实在的证据,她不会突然改变自己的看法。
阮真真想了想,回答:“他曾经在电脑上搜索过如何降低血糖之类的问题,并且删除了相应搜索记录。”
苏雯不觉皱眉:“就因为这个?”
“是。”阮真真点头,“我怀疑他事故前故意服用了降血糖的药物。”
“故意降低血糖产生昏厥?就跟他那次住院一样?”苏雯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阮真真双手搓了把脸,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也知道,许攸宁那次住院情况非常蹊跷,直到出院,病因都没有查出来,当时血糖就是一个劲地往下降,找不到任何原因。医生还曾经问过我们,许攸宁是不是误服了过量的降糖药物。可许攸宁之前血糖根本没有出现过问题,也从没吃过什么降糖药。”
苏雯也是个思维敏捷的人,很快就抓住了关键点:“也要看他是什么时候搜索的,如果是他那次住院之后,那就没问题。”
突发怪病住院,回家后搜索一些相关的医学知识,这很正常。
“不确定是什么时候,但不会是在住院之后。如果是,他没有必要清除记录,而且还特意使用软件清除。”阮真真说道。
苏雯缓缓点头,皱眉思索了一下,又道:“这个好确定,据说除非是把硬盘物理毁坏,否则删掉的记录几乎都可以恢复。而且如果只是想知道记录是什么时候删除的话,还可以查看电脑系统的注册表,应该会有相应的记录。”
“高峻也这样说,还说有朋友可以帮忙。”阮真真说道,停了停,又道,“我拒绝了。”
“为什么?”苏雯想也不想地问道。
阮真真其实是有些矛盾的,可面对挚友,她还是选择了坦白,“我有点害怕,害怕查出来的结果真的会和我想的一样。”
苏雯看着她,眼中不免露出些同情来:“怕许攸宁真的是自杀?”
“是。”阮真真痛快地承认,“还有更现实的考虑,如果他真的是自杀,他们单位那几十万的补助金恐怕也不会给了。我倒还好说,反正怎么也是背一身债,有没有这几十万都没什么用。可他家里不一样,他爹妈都住在乡下,还指着这点钱养老。”
许攸宁的车祸发生在拜访客户回来的路上,按规定属于因工死亡,是有几十万的工亡补助金的,可一旦证实许攸宁是自杀的话,这些钱就没有了。
阮真真忍不住自嘲:“真挺矛盾的,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可又怕他真的是自杀。”
苏雯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阮真真向她笑笑,硬扯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她脸色苍白,眼睛里尽是红丝,整个人就像是一根被烧透了的木棍,瞧着坚硬结实,可实际上早就燃尽了所有,余下的只是灰烬,手指尖轻轻碰上一碰,就要灰飞烟灭。
她尴尬地垂了眼,喃喃自语:“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难道是真的被巨额债务逼得无路可走,从而选择一死了之吗?可如果这样,为什么连说都不肯跟她说上一声?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早就没有了“人死债消”这回事,他所有的债务都会转移到她的身上吗?
她是他的妻子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苏雯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阮真真的肩头,安慰道:“也许只是你想太多了。”
说话间门铃又响,外卖送到了。苏雯取了外卖进来,在餐桌上摊开了,招呼阮真真过去。“过来一起凑合吃些吧,正好我点得多,再点新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送到呢。”
阮真真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索性站起身来要走:“昨天一宿没睡,人都要崩溃了,不吃了,我回家补觉去。”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穿大衣时又想起要紧事来:“哦,对了,这几天你的车都是我在开,如果警察到你这来调查情况,你就实话实说。我今天中午过来,也只是和你说一声汽车扎胎了,继续借着开几天。”
苏雯愣了一下,神色有些郑重,走过来问她道:“需不需要,呃??我配合你回答一些问题。如果有,咱们提前对好了,到时别露馅。”
听她这样说,阮真真心里有些发暖,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被牵扯进去就够麻烦的了,千万别再扯上你,你站得越远越好。”
“那行,如果真找来,我就说什么也不知道好了。”苏雯说着,又忍不住伸手捶了捶阮真真的肩膀,“振作点!天无绝人之路,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阮真真笑了笑,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