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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此番征战,还有何叮嘱之处,”
孙传庭道。
‘孙相精于兵事,兵事上本宫无可建言,不过,击败朝鲜后,要让他付出海量的银钱,要让其数十年翻不过身来,’
朱慈烺狠狠道。
‘殿下放心,朝鲜贼子此番有难了,’
孙传庭躬身道。
...
兵仗司西山铁厂,炉头李偲看着炉火,对身边的三人讲着,
‘咱们铁厂产出的精铁是大明一等一的,炮场的巨炮用的都是铁场的精铁,关键就在这工序上。’
李偲指着王霄、范三、池远山等三人,
‘现下供应大军,铁厂扩充产量,增加铁炉,人手远远不足,因此上方发话让教授些学徒,你等好运了,这次学会了,也成了铁厂的师傅,月钱增加一两,好运的小子们,’
‘多谢师傅教授之恩,我等绝不敢忘,’
王霄、范三、池远山跪地道。
他们必须拜谢,学徒十来个,挑出他们三人来教授制法,当然感谢李偲,以后他们升任师傅,这一辈子算是有了着落,恩人必须是李偲。
‘好了,起来吧,你等小子日后别是学会了手艺,忘了师傅,’
李偲笑骂道。
“师傅,我等怎么敢,以后我等就是师傅的亲子一般,是不是,兄弟们,”
最为机灵的池远山笑嘻嘻的。
其他两人也急忙应承,那是必须的。
“很好,你等别忘了今日之言,好生做事吧,”
李偲摆手让几个人退下。
他的眼神看着几个人的背影阴晴不定。
午时刚过,李偲匆匆吃过晚饭来到了门子老赵处。
‘老赵,三人中范三和池远山大约有问题,今日算是把工序讲给他们了,你可得把人看住了,否则工序泄漏出去是个麻烦,’
李偲低声道。
‘放心吧,他们两人外边都有专人侍候,他们只要离开铁场,绝对逃不了,再者,就是有个万一,那个工序也不是假的吗,’
老赵低声道。
‘没错,这个工序拿去用了保证毁了一炉铁水,不过,为了蒙蔽他们我可是用这个破工序炼制了十大炉铁水,这是多少钱,出了错,不大好交待,’
李偲低声道。
发觉这几个人中有细作的可能。
李偲当然不会教授真正的炼铁法子。
用的就是昔日炼铁失败的法子。
但是当他们的面,是真真炼出十炉铁水来。
否则怎么蒙骗这几个人,既然是细作脑袋没有差的,不来真的谁会信。
接下来为了蒙骗他们,还得炼制些铁水呢,这个蒙骗过程大约要耗费千两银子。
“没事,如果跟丢了人,也不是你的事儿,那是军情司外边人的罪责,自有人追责就是了,和我等无干,”
老赵摇头道。
“你要做的就是随时观看这三人中是否有人消失,立即来报,”
老赵叮嘱。
这些人学徒入了铁厂,一年不许回家,家里人半年可探望一次。
因此他们得到了炼铁的法子最好是尽快的跑出去传出消息。
“放心,我会让王霄、方奎盯着他们,”
李偲说完,自行走人了。两日后的子时刚过。
十多人一个房间的学徒住房中,有人慢慢的起身。
他听了听四周,呼声大作,房间里人都睡熟了。
这人缓缓的摸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过了没一会儿,又一个人起身随即走出了房间。
铁场东边的围墙上滑落一个人影。
他趴在地上看了看北边百多步处,灯火下,几个手持刀枪的军卒在门口来回踱步。
这人小心翼翼的猫着腰沿着围墙的暗影里向南走去。
...
晨时初,德胜门外占有三个院落的秦记车马行外,一个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左右。
阳光照在他脸上,正是铁场学徒池远山。
他寻看了半晌,寻觅到左近没人,一咬牙,快步步入了秦记车马行的大院。
百多步的街角此时转过两人。
他们瞄着秦记大院。
“快去喊人,将这里都监看上,我在这里先盯着,雇一个马车,全速,快,”
一个人道。
另一个人转身就走。
这人一身流民的破衣烂衫,脸上都是污垢。
他盘腿坐在街角,拄着一个拐杖,面前一个破瓷碗。
他垂着头,额头上的碎发垂落,看不清他的面目。
其实他的眼睛却是斜睨着秦记车马行。
...
三日后,太子府书房。
“殿下,铁场细作已经现行,此人逃入了南门秦记车马行,”
钟岳道。
朱慈烺冷冷一笑。
果然,建奴盯上了铁场。
燧发枪的秘密是无法保守的。
毕竟战场上被敌人缴获是必然的。
建奴迟早会通晓燧发火铳的秘密,就会发现关键再铁料上。
否则没法大批量制作出精良的弹片。
哑火率奇高,接受不能。
所以还会窥伺铁场的秘密。
“先不急收网,要想法探明何人运作这个细作离开的,还有这人和京城内谁有秘密往来。”
朱慈烺道。
‘殿下,此人是秦记车马行的大掌柜徐庆藏匿的,如今属下派出了八组四十余人,日夜盯着秦记车马行,只要徐庆、池远山联络其他人,那人就会显形,’
钟岳拍了胸脯。
朱慈烺点头,
“很好,记住,继续盯着铁场,每个新来的学徒盯紧了,决不能轻忽,”
钟岳领命退下。
...
南城怡福楼门前,几个微醺的人相互告别。
秦记车马行的大掌柜徐庆和几人拱手而别。
此时已然是酉时中,华灯初上。
徐庆一个人信步而行。
他来到了一个不远处的一个戏台。
四周围拢的不少百姓听着台上的旦角咿咿呀呀的唱着。
徐庆仿佛也很感兴趣。
他听了很久。
然后忽然走向戏台后方。
那里又一个破败的土地庙。
土地庙前有几十颗一人才能合抱的杨树。
徐庆来到了里间一颗树下,他解下腰带放水。
接着他左右看一看,夜色中毫无动静。
他忽然灵巧的向上爬去,伸手摸了大树一个位置。
然后跳下,看看四周走人了。
一天后酉时末,前面的戏台依旧咿咿呀呀的。
一个人黑影来到了这颗大树下,爬上树,从一个树洞里摸出了一个物件。
左右看看无人。
立即离开了此处。
接着,从远处一个树冠里顺下一个人,他轻手轻脚的跟着前方那人走去。
...
鼓楼东街,潘记米铺门前两个灯笼在微风中摇曳着。街角处两个乞丐低头坐着,好像已经睡过去了。
咔咔的声响,一个拄拐的流民走来,也坐在了乞丐身边。
一个乞丐低着头小声道,
“头儿,那人进了潘记米铺,我等在这里看了半天,没见他出来,”
“很好,就在这里盯着,我立即让人将这里全部围上,”
瘸退流民起身又走了过去。
两个乞丐躺在那里似乎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