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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晏越明侃侃而谈，戴钰实在有些惊慌，道：“我看茶要凉了，不如唤人来换一壶吧。”
晏越明摸了摸茶壶，道：“我看还是热的。”然后他并不打算结束刚才的话题。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们的皇帝陛下也能吸取一些教训，知道太着急削藩可能不会很快成功，他打算慢慢来，只是再慢也不会慢到什么时候去，这事儿是迟早会来的，到时候不舒服的就是我们了。”
戴钰觉得自己的冷汗都要下来了，虽然他不太懂这些，但也知道这些话不好说，就算是真的，是对的，也不好说。
而晏越明还在说：“你想，我们的父辈都已经做过了藩王，而我们眼巴巴的等了那么许多年，却白等了一场，说起来岂不是叫人心寒？”
戴钰无从回答，十分奇怪晏越明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他意识到晏越明并非跟自己闲话，而是想告诉自己什么，他也发觉自己知道晏越明要告诉自己什么，却不敢说出来。
“我和戴王爷也说过这些，戴王爷只怕到时候你会很难过，本来也是如此，削藩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不仅没有好处，还有大把的坏处，只怕到时候要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有没完没了的下跪。”
父亲没跟自己说这些，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是不是父亲担心自己会应付不了，所以不跟自己说的？
“我们都不姓赵，和皇帝陛下连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到时候我们的皇帝陛下也不会关照我们了，只怕希望我们走得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才是最好的。到时候皇帝陛下还是皇帝陛下，仍然是流淌着贵族的血液，我们却不是了，我们原本也是贵族的血液，只是随着削藩也给削掉了，到时候就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了。”
戴钰听着晏越明的话，只觉得如坐针毡，想快点起身走了。
他眼角忽然瞥到一个身影，慌忙低声说：“有人来了。”
晏越明倒是明目张胆的看过去了，道：“是西厂的人，他们的督公万雨临也在。”
戴钰也看了过去，看到身着飞鱼服的西厂人走过来。
他们是皇帝身边的随侍，担负着保护皇帝安全的重任，而万雨临就是西厂的督公，他还是个太监。
戴钰在远处也能看到他脸上的脂粉，因为这些脂粉使他看上去毫无生气，活像是从棺材里刚爬出来的。
“我听说紫禁城里武功最高的就是西厂督公万雨临了。”晏越明低头对他说。
一个太监的武功最高？戴钰怀疑整个紫禁城恐怕找不出会武功的人来了。
但晏越明所言属实，戴钰也听过万雨临的名字，连戴云谏也跟戴钰说过万雨临的武功很高，但戴钰没有亲眼见到是不会信的。
戴钰看到他们腰间寒气森森的铁剑，看起来都很沉重。
万雨临走过来，谦卑的对戴钰和晏越明行礼。戴钰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不知道为什么，这香味也会让戴钰想起坟墓。
万雨临走后，又有人来了，是靖江王世子，晏越明招呼他过来，戴钰赶紧借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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